第七十四章 不愛江山(感謝青二十七的書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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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夏縣出城的道路上,如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人潮,大家爭相都想看看那降服了大水的成氏公子是何許人,有的世家壕強更想借此機會帶著自家女兒攀附上這京中的貴人,所以車水馬龍堵了一路。 臨走前,成嘉又對孫叔敖和公輸年再三交待了一邊后面治水的工作,并叫他們有任何問題或者困難隨時傳信給他,就帶著靜安等隨侍準(zhǔn)備走出江夏縣尹的大門。 相送的百姓見到他們的身影出來,激動地幾乎將兩邊的府兵全部沖散。 城內(nèi)城外,沿著出城的主路,江夏縣的府兵沿街?jǐn)r也攔不住,街道兩旁圍觀喧鬧的百姓們在一見到那出現(xiàn)在縣尹大門前俊逸的年輕公子時,紛紛向著縣衙擁擠而來,希望能近點,再近點。 震天的歡呼聲,頓時響徹整個江夏縣城內(nèi)外! 這是自楚國賜爵建國以來,幾百年內(nèi)少有的一次大水自己退去! 簡直就是奇跡! 大水退去后,沒有淹了云夢澤兩岸的農(nóng)田和村莊還有縣城! 這是就連老人們有記憶來都從未發(fā)生過的事情! 河伯顯靈了! “聽說了嗎?這位貴人不僅是郢都王城里的貴人,還是當(dāng)朝成氏的家主,更是河伯轉(zhuǎn)世?!?/br> “好年輕??!我印象中的家主都是年紀(jì)一大把的老頭子?!?/br> “聽說河伯大人長的可俊逸了,而且還未婚,若是哪家小姐跟了他,以后還不是一生無憂?!?/br> “真希望河伯大人明年還能繼續(xù)避佑我們云夢澤上的所有人……” …… 樸實的鄉(xiāng)民們一會將成嘉說成天上的司命下凡,一會說成河伯轉(zhuǎn)世,一面不斷將自家的能有的所有好東西敬獻出來,以祈求這位退去了大水的尊貴公子來年的庇佑。 整個江夏縣仿佛過年一般處在一片歡騰的浪潮之中。 熱情的鄉(xiāng)民從云夢澤各地還在不斷涌來,而且越來越多。 成嘉別說返京了,就連出門都困難。 從大門向外看去,明明衣衫破爛,身無長物的百姓們卻依然執(zhí)著地將自家種的青菜,野外挖來的野菜,甚至打獵來舍不得吃的野雞野鴨一筐筐地往停在縣尹門口的幾輛華蓋馬車上不停塞。 后來實在塞不下去了,江澤當(dāng)即又征調(diào)了十輛馬車。 這是成嘉來到這個時代,二十一年來受到的最熱烈的對待,比當(dāng)年他考上北大,十里八鄉(xiāng)的村民們還要熱情,雖然他也心中十分感激,可是郢都還是要回,那里有人在等他回去! 陳晃苦著一張臉,看著把出城的道路全部堵住的鄉(xiāng)民說道,“大哥,二哥,看這樣子,就算天黑我們也走不出江夏縣!” 成大心也皺著眉頭,百姓太熱情了。 江澤站在大門內(nèi),見此回頭笑著再三挽留,“成右徒,成左尹,陳庭理,反正不急于一時,你們不如就在我江夏縣再多待一段時間吧,你看,鄉(xiāng)親百姓們都想您再待一段時間呢!” “就是,成嘉,你要不留下來和我還有阿年他們一起修壩治水吧!你如今可是河伯轉(zhuǎn)世,沒有你的指引,我們怎么能完成任務(wù)?” 孫叔敖蒲扇的大手也拍著他的肩膀說道。 本心里,他還是有點擔(dān)心成嘉降了公輸謹(jǐn)?shù)穆?,回京請奏升他為司工之事,并讓他和公輸一起協(xié)理治水之事,畢竟他先前只會帶兵打仗,治水豈是易事? “我還準(zhǔn)備在郢都等你們修成我南方舉世聞名的大壩回來,你們誰都不能提前打退堂鼓,不然我保舉你,可是擔(dān)了干系的!” 成嘉將他眼中的擔(dān)憂全部看在眼里,挑挑眉說道,適當(dāng)?shù)臅r候,他要對孫叔敖施施壓。 每個人總要邁過心里的那道坎,就像他一樣。 政途不光是有政績那么簡單,朝堂上還有那么多的人心算計,以孫叔敖純良的性情,如果不多加鍛煉,怎么能明白其中的那些拐彎抹角。 陳晃聞言也輕笑一聲。 他自是知道成嘉此舉存著要幫太女拉孫叔敖一把的想法。 “孫都尉,你怕什么!治水可比打戰(zhàn)輕松多了,還不會丟了腦袋。要是我,我寧愿去治水,說不定等我把南方的水也治理通順了,這可是和舜帝一樣可以留芳百世造福萬民的大功績。這可比打贏一場戰(zhàn),贏了幾個小國要厲害多了。” “好,我孫叔敖豁出去了,不就是治水嗎!難道比打戰(zhàn)還難不成,再怎么說也不會丟了性命?!?/br> 孫叔敖一掃心中顧慮,應(yīng)道。 大男人不能這么磨磨唧唧的。 得說干就干,玄表妹還在京里等著他回來娶她呢! 公輸年看著他們眨了眨眼睛,原本一張胖胖的臉越來越瘦,如今已經(jīng)削尖,可以看出一個長相清秀的青年男子的模樣來,也連連用力點頭,“好,我也要和叔敖一起找出治理洪水的辦法!” 公輸謹(jǐn)一臉慚愧,他這司工已經(jīng)當(dāng)?shù)筋^了。 只盼著公輸年能在孫叔敖手下干出政績來,不然他們公輸家也不能一直罷著司工府的工正之職,遲早退位讓賢,這次已是成嘉格外開恩,還把他留下來做副手,給他機會。 和鄉(xiāng)民們的熱情,還有眾人的不舍相比,江夏縣城北門上的一行十人隊伍與他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此時背擦黑色鳳旗的十人傳令兵,個個塵土皚皚,鎧甲染血地打馬欲取道江夏縣。 北邊炙熱的夏風(fēng)隨著他們的迅速奔近撲面而來,吹在他們背上隨風(fēng)飄飛的黑色的令旗上有一種沙場浴血的味道。 肅殺且嗜血。 只見他們干裂的嘴唇中上下開闔。 “讓開,讓開,軍報緊急!” 城門上正在看熱鬧的大閽先是沒有聽見,只到來人揚鞭一擊抽在擁堵的百姓身上引起一陣動亂,才大步跑上前來,欲為他們分開一條穿城而過的道路,可是被驚擾的百姓將他的頭盔都擠掉了,依然寸步不讓。 年長的大閽急地大吼道,“都給我讓讓!” “快讓讓!” “再不讓路,全部捉進牢里!” 只這一句話終于讓擁擠的百姓漸漸讓開一條道路,所有人的百姓都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但在看到他們背后插著的黑色令旗時齊齊往后一退。 來人趕緊揚鞭躍馬,匆匆而行。 “這是又有什么大戰(zhàn)要發(fā)生了嗎?” 不知是哪個角落里坐著的老人看到他們的出現(xiàn),渾身顫抖地當(dāng)先說了一句,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害怕,“我楚國又要打戰(zhàn)了嗎?” 然后這話就像瘟疫一樣在人群中開始傳播,使得原本熱情如火的百姓,就像遇到了夏日里突來的冰雹子,頓時熱情消退,眼中都是對未來的擔(dān)憂和彷徨。 江夏縣尹府門前,眾人看著從面前突然打馬而過的黑旗傳令兵,臉上的喜色也頓時一消,并不說話。 人群中,成嘉的目光落在縣衙前穿過馬蹄飛奔,塵土飛揚的令兵身上,一個眼神,然后江澤立即派人攔住對方去路,“請問諸位將士,可是北邊出事了?” “是的,晉國攻鄭了,宛城告急!” 來人焦急地丟下這一句軍情,不再作任何停留地離去。 一直站在眾人身后牽著新買的黑毛驢的卜尹聞言平淡的眼神,幽的一變,然后抬眼看了一眼清晨之中,北方塵土飛揚的天空中,于晨曦微光中居然映照著一輪淡淡的血月,若隱若現(xiàn),快速地掐指一算,“不好!成右徒,你得趕緊回郢!” 身為左尹的成大心聞言一驚,“有這么嚴(yán)重?” “血月現(xiàn),國之將衰!天災(zāi)已過,這是兵災(zāi)之象,大兇!”卜尹神色大變。 此一生,他都沒有見過這樣的兇象,這種星象只有書簡中才有記載,就連他的師傅也沒有見過如此景象。 江澤和孫叔敖聞言臉色雙雙巨變,“血月兵災(zāi)!” “怎么會這個時候?” “這么突然!” 公輸年不懂,一臉微怔,“那怎么辦?” 眾人百思不得其解,卻面現(xiàn)一絲慌亂焦急,大水剛過,兵災(zāi)又至,這難道又將是一場三年楚庸大戰(zhàn)在即。 國家苦,將士苦,百姓苦! 成嘉略一沉思,率先打破沉默道,“晉國趙穿所帶領(lǐng)的穿云騎,乃是晉國第一奇兵,擅奇襲,一定是晉國趁我楚國大水出兵了。” “是的,所以成大人,你要趕緊回京,京城恐有大的變化?!辈芬c頭。 卜尹一言既出,孫叔敖也想跟著回去,卻被成嘉勸住。 “宛城雖然告急,可是宛城緊鄰鄭國,鄭國與我楚國唇亡齒寒,晉國再快一時半會也不可能攻下鄭國攻楚,而郢都之中,依太女和駙馬的手段,肯定早有準(zhǔn)備,沒有你,再說還有我們可以出征呢! 所以此時著急無用,如今穩(wěn)定的后方才是此戰(zhàn)戰(zhàn)勝的根源,興修水利之事不可再推遲,我們絕不能再像楚庸大戰(zhàn)時那樣艱難狼狽了。 前面的戰(zhàn)士無衣,后面的百姓無食! 還要時刻飽受大戰(zhàn)和天災(zāi)的雙重煎熬! 吃過一塹,我們一定要長一智?!?/br> “好,我知道了?!?/br> 孫叔敖重重頷首,答應(yīng)留下繼續(xù)治水,他也知道楚庸大戰(zhàn)如果不是因為水患饑荒,依楚國的實力不可能被庸國壓著打了三年,最后借秦巴之力才得以反敗為勝。 雖然成嘉口中說著不急,可是身邊一向神叨叨的卜尹晦澀難明的臉色,卻給他好不容易放松的心頭又壓下一塊巨石,沉顛顛地將他一雙修長的眉宇壓地一沉。 隨著靜安登車而上,這次上到江澤下到百姓終于再無人多加挽留,成嘉陳晃他們的馬車終于出發(fā),綴在前面一路狂奔的傳令兵后向著郢都日夜兼程而去。 一路車轍聲蕩蕩,坐在馬車中的男子始終眉頭緊鎖,心中起伏難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