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招是不招?(感謝留無邪的書單和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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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還是舍不得姑爺?!?/br> “你們兩個死丫頭,早知道我就換那個話不多的阿朱跟著了?!?/br> “好了,我們不敢了。” 兩個丫頭投降,主仆三人笑笑鬧鬧牽著成非回房睡午覺…… 而遠(yuǎn)在郢都的陳晃卻接了若敖子克丟給了他一件人命案子,而他還拎了份圈人的案子,正是成嘉和羋凰派人扭送回京的那些私圈流民的壯漢。 身為司敗的若敖子克也沒有當(dāng)回事,就叫陳晃,成嘉這個妹夫接手了。 陰暗的大牢中,幾個牢頭跟在他身后笑著恭維道,“最近庭理大人好忙??!” “忙嗎?” 陳晃拿著手中的案卷,挑挑眉,不以為然。 若敖子克這些天經(jīng)常不到衙門來,也不知道在忙什么,破有點(diǎn)神秘兮兮,這些刑獄司的雜事全丟給他了,相比他而言,他自然算忙的。 整個郢都自去年辦了周穆的大案后,一直都沒有再出過什么大案,只是些小偷小摸的案子,想忙也忙不起來,可憐他為了若敖子克堅守陣地,不能跟晴晴出門游玩。 “走吧,把人犯帶出來!” “看看是誰敢私自圈禁流民?!?/br> 陳晃坐到審訊的長案后面,案卷隨意地往桌上一拋,人坐到了案后,命人把人押出來,如今的他不同于去年的他,有了成氏女婿的身份,逢人還是給他幾分面子的,就連若敖子克也和他平時笑笑鬧鬧。 “是,大人?!?/br> 幾個牢頭帶著獄卒把一干壯漢分批押出來,陳晃皺眉看著這幫跪在地上哀嚎的壯漢,個個鼻青臉腫,暗暗皺眉,“這么多?二三十個?” “他們?nèi)α藥讉€流民?”陳晃問道。 “這次,他們抓了十來個毛孩子,然后被成大人當(dāng)場發(fā)現(xiàn)。”身旁的幕僚李梣回道。 陳晃點(diǎn)點(diǎn)頭,十幾個人,不算大案。 如果這伙人背后有更多的人,圈個上萬人口之眾,那才是略賣人口的大案。 不知道成嘉為何興師動眾把這些地痞流氓送進(jìn)京來。 “他們交待誰是他們背后的家主了嗎?” 這些明眼看就是打手,陳晃想了想,問道。 “他們說顧他們的是一個叫弦大老爺?shù)娜??!崩顥q回道,“可是我們遍查了郢都和附近郡縣的商賈,沒有一個姓弦的富商。” “弦這個姓氏在我楚國不算多?!?/br> 陳晃點(diǎn)點(diǎn)頭。 “那還有問到些什么嗎?” “然后重要的沒太多,這些人就是些打手,收錢為人抓人,抓到了就送到指定地點(diǎn),有人接管?!崩顥q翻了翻他做的口供筆錄。 “他們平日里把人送到哪里去了?”陳晃點(diǎn)點(diǎn)頭,將這些也記錄了一下。 “郊外一個無人廢棄的莊子,是一個無主的莊子,他們說到了那邊,把人送進(jìn)去就好?!?/br> “我估計他們應(yīng)該已經(jīng)送了幾回人了?!?/br> 李梣想想說道,“這應(yīng)該是一個有組織的長期的人牙子,或者背靠哪家大牙行?!?/br> 陳晃聽到這里,點(diǎn)點(diǎn)頭,總算不是一些小魚小蝦,能為他坐上庭理之職添些政績,“那他們前后送了幾回人,總共多少人。” “他們不說,堅持只抓了這十幾個孩子,還跟他們簽過約,是他們幾個偷跑才抓他們的?!?/br> 李梣拿出他們上交的一疊契約搖頭說道,“這些是那些孩子的契約,據(jù)成大人派人回來說,那些孩子堅持他們是大水后的流民,遇到這些人被強(qiáng)行劃押,拐賣成奴隸,所以才想逃,可是這些打手卻緊緊追著他們不放,要抓他們回去。” “既然他們不肯說,那莊子派人去查了嗎?” “正準(zhǔn)備派人去查?!?/br>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br> 陳晃闔上卷宗,然后對幾個牢頭交待道,“給本庭理好好招待這些家伙,直到他們肯交待更多?!本蛶顺隽舜罄巍?/br> “是,大人,放心!” “包準(zhǔn)招呼的他們好好的?!?/br> 幾個牢頭轉(zhuǎn)身兇神惡煞地看著跪在一地的壯漢,大聲吆喝道,“兄弟們,請這些個嘗嘗我們大牢里的所有大刑,全部涮一遍?!?/br> 十幾個獄卒走到墻邊,在一個個刑具上挑來挑去,這世上果然都是軟的怕硬的,惡的怕狠的。 所有跪在地上的壯漢看著墻上掛著的各種刑具,每一個尖刺寒光凜然,露出一絲害怕,“牢爺們,我們現(xiàn)在還能招嗎?” “不行,你們要是先就招了,也就沒這趟了?!?/br> “現(xiàn)在大人走了,要是回來,你們身上沒頓皮rou苦,我們這差事就沒辦好?!崩晤^們?nèi)啻曛^,目光在帶刺的鞭子還有帶釘子的釘板上幽幽劃過,輕松說道。 所有的壯漢頓時只覺背后一陣?yán)浜埂?/br> 他們干了這么多年這拐人的勾當(dāng),在郢都這地界,還是第一次被人抓,看來這次上頭是把他們給放棄了,幾個壯漢想到這里,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不過他們知道的真的不多。 除了交人的地點(diǎn),還有大水后收了二十多回的人,最多的一次抓了一整個村子的流民,差不多上千人這些,他們再說不出些別的了。 做筆錄的李梣寫完,命牢頭讓他們劃押按手印,“看來,這次案子不小,一場發(fā)大水,他們捉了上千人,可以給陳庭理一個交待了。” 牢頭們頻頻點(diǎn)頭,“我們看他們也不像什么好東西?!?/br> …… 而那一頭,陳晃帶著刑獄司的官兵往打手們招供的城外莊子上趕,傍晚時,他們見到城外那座廢莊,整個莊子很大,什么都沒有,也不知道廢棄了多久,里理外外,翻桌倒柜,人去樓空,連個人影都沒有。 可見趕在他們前面已經(jīng)有人跑了,而且走的十分匆匆忙忙。 陳晃帶著人見此眉頭一皺,看著身邊的幕僚道,“看來風(fēng)聲走漏了?!?/br> “那庭理怎么辦?” 幕僚問道。 “先叫人把這里看守著,看有沒有人再回來,把周圍都搜搜,看看有沒有留下什么蹤跡,或者證據(jù)。如果他們捉了人,總要有個地方繼續(xù)轉(zhuǎn)移人才行?!标惢蜗氲?。 “是,大人。” 回了刑獄司的一路上,陳晃都在想著他們到底能把人轉(zhuǎn)移哪里去呢?還是有下家已經(jīng)買走這批被強(qiáng)圈的流民?或者狡兔三窟? 等回了御門,李梣就告訴了他一個新的審訊結(jié)果。 “大人,牢頭用刑之后,這些打手全招了,他們這趟大水后,已經(jīng)抓了一千多人?!?/br> “這么多?”陳晃聞言一驚。 “是,大人,看來這些人背后肯定還有人。” 自他上任以來,郢都平靜了大半年,每月就連毛賊都沒有抓到幾個,如今一下子抓了一批人牙子不說,沒想到還隱隱是某家大牙行,是個大牙行不說,可能他們還是個十分有組織的牙行。 拐賣人口在各大諸侯國被稱為“略賣”,雖然各國律令還不完善,卻一致地對此明文規(guī)定乃大罪,與群盜、盜殺傷人、盜發(fā)墳冢等重大罪行并提,并處以磔刑(砍頭后并將尸體分裂)。 其根本原因皆是因為春秋時期各國人口稀少,大部分人口為戰(zhàn)爭常備人口,有些大的牙行,或者略賣團(tuán)伙,將某一國人口通過牙行轉(zhuǎn)移到其他國,將良民強(qiáng)行圈為奴隸,從中獲取暴利。 雖然各大諸侯領(lǐng)主世家貴族壕生都有私下買人,卻明令禁止將本國人口販賣到別國,尤其數(shù)量上千上萬者,是大罪中的大罪。 陳晃微微沉吟半晌,“你派人去叫五城兵馬司的司徒大人,說請他協(xié)助我們辦案?!?/br> “是!” “等等,派個人把我們查到的情況送到東郊成右徒那邊去?!?/br> “是!” 陳晃忽然有些心緒不寧,看著窗外傍晚昏暗的天色,黑沉沉的,才發(fā)現(xiàn)天黑了,對旁邊整理案件的幕僚說道,“天黑了?” “是啊,庭理大人,我正想說掌燈了?!崩顥q拿起火石,點(diǎn)亮油燈。 “嗯,既然這么晚了,你把這一兩年上報的一些失蹤或者拐賣案的卷宗找給我,就先回去吧,我再看看這案子。” 李梣從旁邊的卷宗室里抱出了一疊近年來上報上來的失蹤案和拐賣案,“那大人,都在這里了,我先走了?!?/br> “嗯?!?/br> 成嘉交給他的這個案子,這還是他上任以來接過的最大的案子。 雖然現(xiàn)在只捉了二三十號人,可是很有可能后面還會有一整個特大略賣團(tuán)伙或者背靠哪國特大牙行。 陳晃看著桌上碼成一落落的卷宗,靠在椅子上,突然無端端地覺得肩頭沉甸甸的,一聲長嘆,突然明白以前為什么老覺得成嘉那么累了。 這些大案子,大事壓下來。 當(dāng)小弟的可以先回家,可是他們還得繼續(xù)頂著。 這就是責(zé)任! “算了,為晴晴,力了成家,再累都干!” 埋頭翻起卷宗,案頭的油燈幾次沒油了,陳晃吃了飯?zhí)砹藷粲屠^續(xù)查案,所幸最近家里沒有晴晴等他回家吃飯,他倒是可以一心專心做事。 位于城南的五城兵馬司的衛(wèi)所,一個傳令兵走進(jìn)來,報告,“都尉大人,刑獄司這邊陳庭理說想向您這邊征調(diào)一些官兵協(xié)助他們調(diào)查一宗流民圈禁案?!?/br> “流民圈禁?” 正在練武場上和人切磋的司徒南手中長戟一收,柱地輕笑一聲,“這個陳晃新官上任,三把火,想像成嘉一樣破回大案?!?/br> “這郢都內(nèi)外的治安都是歸我們五城兵馬司負(fù)責(zé),他這手未免伸的太長了。”青年副官也一臉不屑地收劍回鞘,“真當(dāng)自己一介寒門飛上枝頭變鳳凰了。” “既然他想查就讓他查吧!” 司徒南眼睛微瞇,精光一閃而過,笑笑,“鏗鏘”一聲將長戟擺在了兵器架上,“能查出來才是真本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