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十天前,慕寒說有鬧著要找她的小湯圓,見到她,依然牢牢地靠在慕寒的懷里,不愿下地走路,也沒往她懷里湊,只是嘴上喊著“mama”。 沈詩意不禁捏了捏小湯圓的臉蛋:“這么久沒見mama,你也不跟我要個抱抱,小沒良心的?!?/br> “mama是壞蛋!”小湯圓腦袋縮在父親的肩膀上,防止母親再捏他的臉蛋。 “那你就是小壞蛋。” 將行李箱轉(zhuǎn)交給司機,沈詩意跟著慕寒的步伐,逗著小湯圓玩。 慕寒有意放慢步伐,聽著他們母子倆說的話,唇角不由微微翹起。 時隔二十天回家,沈詩意一進門,撲面而來的壓力,呼吸也有些不順暢,想掉頭走人。 慕寒將小湯圓放在地上走路:“找陳奶奶玩去?!?/br> 陳阿姨就在眼前,小湯圓飛快地奔向她。 沈詩意強忍離開的念頭,硬著頭皮上二樓。 進入房間里,看到那張床,她想起失眠的煎熬時光。 慕寒放好她的行李箱,問:“有帶特產(chǎn)和紀念品回來嗎?” 沈詩意扭頭想注視慕寒,發(fā)現(xiàn)他已經(jīng)走到她的身邊,便道:“沒帶?!?/br> 她出門,沒有帶這些東西的習慣。 兩人面對面地站著,慕寒頎長的身軀,給她造成一股強大的壓力。環(huán)境又安靜,她腦海涌現(xiàn)他說不會跟她結(jié)婚,耳邊響起旁人的閑言碎語,她步伐不由抬起,準備往后退一步。 下一秒,她的腰身上,多了一只大手。 慕寒用力地摟緊她,迫使她往前站一步,離自己十分近。 大半個月沒在現(xiàn)實里見過她,他細細地端詳她的臉頰,“這次玩得盡興嗎?” 不盡興,她不想回家。 沈詩意憋著不說真心話,臉上展現(xiàn)慣性的笑容:“還行吧,放松了不少?!?/br> 她右手不自覺地朝后伸,想拿掉慕寒的手。 未等她行動,慕寒另一只手也放上來,雙手抱住她。 身體貼近,他清晰聞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不是他聞熟悉的味道,“你換香水了?” 說話間,慕寒低下頭,試圖想聞出來她的香水是什么味道。 平穩(wěn)溫熱的呼吸氣息,若有似無地噴灑在她的脖頸上,沈詩意上半身不由自主地向后靠,面上不動聲色地拿開慕寒的雙手,“嗯,是換了香水。我要去洗澡睡會,你回公司,繼續(xù)工作吧?!?/br> “我今天不用回公司!你睡覺前,陪我做件事?” 不用明說,沈詩意通過慕寒的眼神,知道他是想做什么,她沒有拒絕。 洗澡時,她速度有意無意變慢。 從浴室出來,慕寒早已在床上坐著等她,他身上已經(jīng)換了一套衣服,顯然也去洗了個澡,不過速度比她快。 不等她走近,慕寒向她走來。 強烈的男性荷爾蒙侵襲,隨即是灼-熱急促的吻…… 一個多月里,她和慕寒深入交流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這次,她如是被狂風暴雨襲擊,被動地承受他一波又一波的攻城略地,最后,齊齊攀上愉悅的高峰。 她沒有依偎在他的懷里休息,而是平躺。 慕寒不滿她這樣,強行把她弄到他的懷里。 休息夠了,兩人又到浴室洗一次澡。 重新躺在床上,沈詩意身體是疲憊,但大腦一丁點睡意也沒。 不到一個小時,她便起床。 直到晚上的睡覺時間,慕寒和她深入交流,坐了三小時的飛機,又做了兩次深入交流運動,她理應(yīng)很累很困,可身旁的慕寒睡著許久,她依舊不想睡。 昨晚,她在異地的酒店,沾床就睡。 一回來,又失眠了,她煩躁得皺眉。 越想睡著,越是睡不著,硬生生躺到天亮,沈詩意沒有腦袋脹痛,就是眼睛酸澀,身體僵硬。 慕寒要上班,輕手輕腳地起床,再盡量不發(fā)出聲音地洗漱,換好衣服,而后走出房間,整個過程不超十五分鐘。 他一走,沈詩意不再裝睡。 她揉了揉眼睛,煩到不行,極想又出去旅游,逃離這里。 *** 長期失眠會出現(xiàn)糟糕的情況,沈詩意上次暈倒住院,就體驗過了。 旅游回來的四天里,她沒有一天睡著的,不得不又開始借助酒精。 在家喝酒,喝多了,也無趣,她想約個朋友出去喝酒。 恰逢楚南風來家里找慕寒,帶了一整箱紅酒過來。 他看見她,就說:“舅媽,聽舅舅說你喜歡喝紅酒!” 沈詩意點點頭:“是的?!?/br> “等我和舅舅說完事,陪你喝點?”楚南風最近一年,對酒的熱情不減。 “行啊?!?/br> 答應(yīng)和楚南風在家喝酒,沈詩意放棄約人。 楚南風沒跟慕寒談多久的事,沒一會的功夫,他就來找她。 慕寒要哄小湯圓睡午覺,聽見他們要喝酒,不禁蹙起劍眉:“喝兩杯就算了,不要多喝!” 楚南風沖他揮揮手:“舅舅,你趕緊上樓,小湯圓在等你哄他睡覺?!?/br> 吧臺上,管家放了幾樣下酒菜。 一坐下,沈詩意面前多了一杯倒好的紅酒。 楚南風邊給自己倒酒,邊問:“舅媽,你下一份工作,打算找什么樣的?” 沈詩意還沒想工作的事,天天失眠,壓根沒心情。 面對慕寒,壓力又跟旅游前的一樣,若不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她就回自己的房子里睡覺。 她仰頭,一口氣喝光紅酒,“暫時不工作?!?/br> 上份工作本來好好的,被人知道她的私事,那個環(huán)境壓得她喘不過氣,再找一份工作,還是在s市的公司,難免會又一次發(fā)生同樣的事情,畢竟,現(xiàn)實擺在那,她確實未婚生子。 楚南風立馬給她舔酒,“不工作,休息休息也好,對你身體有幫助?!?/br> 不在這里住,才是對她的身體有幫助,沈詩意揉幾下脹痛的太陽xue。 工作聊完,話題轉(zhuǎn)到其他東西上。 沈詩意盯著杯子里如是鮮血般的紅酒,耳邊認認真真地聽楚南風說話。 聽他提到自己的女朋友,她好奇問:“你不是單身嗎?哪來的女朋友?” 楚南風眼瞼垂下:“準確說是我的前女友,我們?nèi)ツ攴质至??!?/br> “你們?yōu)槭裁捶质郑俊?/br> “她不想跟我談戀愛了,找茬跟我分手?!背巷L依然記得分手前,女朋友有多努力找他的茬。 “……”沈詩意不敢置信。 和楚南風認識一年,每次接觸,楚南風都會給她留下良好的印象,她也沒發(fā)現(xiàn)他有紈绔子弟的不良習慣。 從各方面來說,楚南風條件都是頂級的優(yōu)秀,竟然被女朋友找茬分手,他是哪里被對方看不上眼? 醞釀好安慰的言語,沈詩意沒說出口,又聽到楚南風說:“如果按照我們原定的計劃走,我今年剛碩士畢業(yè),仍在國外待著,管理南嶼集團海外市場的業(yè)務(wù)。” “什么計劃?” “她跟我同一家大學,比我低兩屆,也要讀研,等她讀完研,找到穩(wěn)定的工作,我們就結(jié)婚?!背巷L說起往事,無比想找到那個一夜消失的人,當面質(zhì)問她,為什么能做到如此絕情。 “她比你低兩屆,豈不是小你兩歲,你今年二十三歲,你們?nèi)ツ攴质?,那你們是幾歲計劃的結(jié)婚?” “去年年初?!?/br> “你二十二歲,她二十歲,你們就計劃好什么時候結(jié)婚,不會早了點嗎?” “不早!遇到愛的人,遲早都要結(jié)婚的,早一點沒什么?!背巷L不認為計劃結(jié)婚的年紀太早,他那時候已經(jīng)到法定婚齡,“就像你遇到我舅舅,不也是想早點結(jié)婚嗎?” “我理想中的結(jié)婚年齡,是二十五六歲左右?!鄙蛟娨庹f的是真心話,她不是那種想早早結(jié)婚生子的人。 自己還年輕,多談幾年戀愛,雙方磨合好,等自己有可以組建家庭的成熟,再進入婚姻里,會比較合適。 只是,后來的事情發(fā)展,她控制不住,而且,當母親的年紀,比她想象中的早了四年。 楚南風眼中掠過驚訝:“可是,你二十二歲時,不是在籌備我舅舅和你的婚禮?” 沈詩意垂眸不語。 楚南風有些不解:“我以為,遇到愛的人,都會想早點結(jié)婚。只有不是那么愛另一半,會遲遲不結(jié)婚,甚至不結(jié)婚,騎驢找馬,再到更愛的,會踹掉現(xiàn)任。你跟我舅舅,你應(yīng)該想早點結(jié)婚,才對。” 只有不是那么愛另一半,會遲遲不結(jié)婚,,甚至不結(jié)婚,騎驢找馬,再到更愛的,會踹掉現(xiàn)任。 楚南風這句話,反復在沈詩意耳邊回蕩,如是醍醐灌頂。 這么久了,她忽略了一個問題。 慕寒始終不跟她結(jié)婚,是不是在等待自己遇到愛的人? 那時,她是要被踹掉,讓出位置吧? 會像林影說的,去母留子嗎? 他還會有愛上她的那一天嗎? 剎那間,沈詩意體內(nèi)迅速蔓延寒意,宛若置身冰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