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度量衡及物價

    一、關(guān)于漢尺

    秦國自商鞅變法后采用231厘米長的尺度。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仍以231厘米為—小尺，施行全國。

    漢承秦制，以秦時尺值為漢尺長度。但實際有些出入。以西漢而言，如西漢木尺長23厘米，錯金鐵尺長232厘米，銅尺235厘米，竹尺長236厘米，又一木長232厘米。這說明西漢很多尺超過231厘米的標(biāo)準(zhǔn)數(shù)值。進(jìn)入東漢，尺度又常突破231厘米的標(biāo)準(zhǔn)，而且其差距往往更略大于西漢。如菱形紋銅尺二支分別長2329和2346厘米，鳥獸紋銅尺二支分別長2339和2363厘米，龍鳳紋銅尺2372厘米，鎏金銅尺236厘米，銅尺二支237和2375厘米，殘銅尺二支推算尺長2375和2408厘米，骨尺二支237和238厘米，牙尺235厘米。尚有東漢尺十四支列入《圖集》而作為附錄者，超過231厘米者有九例。最長者達(dá)2383厘米。此外還有建初六年的銅尺長235厘米，畫彩牙尺長239厘米（日本嘉納氏藏）。

    兩漢之尺傳世實物大都超過231厘米的標(biāo)準(zhǔn)長度，主要的是經(jīng)濟(jì)上的原因。西漢時官方要征購均輸帛，為彌補(bǔ)損耗，有意把尺子稍為加大；東漢時因鑄錢漸趨惡濫，布帛有返于貨幣的傾向，政府的稅收本用錢幣者算賦口賦，也有改收布帛的事實已出現(xiàn)“調(diào)”這一名詞，官方更有加大尺度的要求，因此與西漢比，尺子顯得更長一些，致《隋志》有“至于后漢尺度稍長”之語。但加大幅度尚屬有限，不易發(fā)覺，還可以用允許的制作誤差及其他理由（如以發(fā)新發(fā)現(xiàn)的玉律尺為造尺的根據(jù)）搪塞過去。而與征稅無關(guān)的天文尺，如現(xiàn)存的袖珍式的東漢銅圭表尺，尺長就合23厘米，并未有超長現(xiàn)象，與常用尺長并不一致?？傊瑥奈鳚h到東漢，尺長雖略有出入，但與231厘米很接近，仍短于黍尺之長，為簡單、概括起見，說兩漢尺度之長為231厘米還是過得去的，否則只看到盡是紛雜的現(xiàn)象，就無法措其辭了。

    另從先秦起，秦尺就有大小之分，承襲秦制的漢代的尺自然也有大尺與小尺兩制。漢小尺標(biāo)準(zhǔn)長度即剛才所說的231厘米，大尺一尺當(dāng)小尺的一尺二寸，合277，2厘米。平時所用多為小尺。

    二、關(guān)于漢畝

    漢初，故秦之地以240步為一畝（大畝），六國故地以100步為一畝（小畝）。漢武帝后期全國統(tǒng)一行大畝。一尺231厘米，六尺（商鞅以“六尺為步”，秦在六國故地以六尺為步，漢承之）為一步，寬一步長二百四十步為一大畝，合今0692市畝，寬一步長百步為一小畝，合0288市畝。

    又漢時為與過去的每夫百畝的概念相銜接，墾田數(shù)仍然以小畝來表示。東漢時全國墾田數(shù)730萬余頃，這個畝當(dāng)是百步為畝的小畝。

    因漢武帝時全國已統(tǒng)一用大畝，故本書中所言之畝均為大畝。

    三、關(guān)于量制

    秦漢時的大石本系量粗物和帶殼的原糧而用。糧食粟的加工率為06；以大石量給粟一石，即等于付給加工后的粗米一小石。大小石之比例就是這樣定的。

    漢尺有大小之分，小尺為231厘米，由此制作的量器容積為二萬毫升（新莽嘉量）。大尺為2772厘米，如按大尺長度，依周嘉量（釜）的制作規(guī)格計算15708立方寸乘上2772厘米（一寸之長）的三次方，每斛（石）容積正在334萬毫升左右。正好與之吻合?？梢哉J(rèn)為大石就是由大尺而來的。至于大石也用以量米，小石也用以量粟，兩者混用不分，則是后來之事。本書中所言的石（斛），非特指一般為小石（斛）。

    四、兩個特殊

    特殊小量器

    漢代量制在上舉的大石小石之外，還有一種特殊的小量器，如只容12毫升的小銅勺等，這些量器既非大小量器的幾分之一的畸零之?dāng)?shù)，更非所謂漢小石12萬毫升的萬分之一。典型的12毫升的實物是東漢時的二分銅量，此器形似小勺，長柄，柄上刻一分容黍粟六十四枚，《圖集》92頁。一分是個容量單位，“十黍為一銖，六銖為一分”陶宏景《別錄》，一分之量正可容六十黍。此銅量實為二分之量，實測容水12毫升，容黍128枚和《別錄》所云甚近。專家推斷這種小銅量多為量藥物之用。我認(rèn)為，其來源即是古黃鐘用2463厘米的九寸為黃鐘之長一龠之量12毫升的十分之一古黃鐘一龠容黍一千二百粒。秦漢時隨著尺子變短231厘米，黃鐘一龠雖已縮小至十毫升，但量藥物有習(xí)慣性，仍保持用舊的與12毫升有關(guān)的量器未變。如果此種假設(shè)前提能夠成立，則東漢時容六毫升的小銅量兩件可視為量藥物的二分之量的五倍，都與以231厘米為尺的九寸作黃鐘之長，其小量器容1020毫升的銅龠、銅合、分屬兩個不同的量器系統(tǒng)，推而廣之，西漢容72毫升的小銅量為六倍于二分之量；容04毫升的小銅量似為二分之量的三分之一，可能也都是量藥物的專用器具?！秷D集》頁7西漢還有一個18毫升的小銅量，容量略小于一合，也屬特殊用途的小量器。云夢秦簡《傳食律》規(guī)定上造以下到官佐等，食“鹽廿二分升二”。專家認(rèn)為，按秦漢每升容量合200毫升折算，“二十二分升二”當(dāng)今18毫升，與此器容量相合《圖集》頁79。據(jù)此，這個小銅量就是量鹽的特殊用具了。

    大秤與小秤

    尺制、容量都有大小兩制，衡制是否也有大秤小秤呢從已有的資料可知，在漢代衡器確是有大小兩制。大秤，即上述250克一斤，而小秤的一斤、一兩只及當(dāng)時大秤一斤、一兩的十分之一。為什么這樣說呢原來古時銖的輕重主要有兩種口徑一是。一銖當(dāng)重百黍《漢書律歷志》中說“一龠容千二百黍。重十二銖”；《說文》中說“十黍為累，十累為銖”，一銖也是百黍。二是“十黍之重為銖”《荀子富國篇》楊驚注。后者為前者的十分之一。吳承洛在他書中曾引用梁時陶宏景《名醫(yī)別錄》中的話“分劑之法，古與今異。古無分之名，今則以十黍為一銖，六銖為一分，四分成一兩即24銖為一兩?！币环旨仁侨萘繂挝?，如以容量中所盛之黍計之，即是重量單位了。四分盛二百四十黍，以二百四十黍之重為一兩——24銖，即此處之一兩為一般的二千四百黍重二十四銖、一兩的十分之一。這段材料十分重要，不可忽略。

    由此可見藥材的方劑的計量與一般物品的計量完全不同，用的是一桿小秤。一般稱物的權(quán)衡一斤是250克，抓藥的小秤一斤只重25克，一兩只重15625克，一銖只重00651克?！秱摗返裙裴t(yī)書中藥方所標(biāo)的兩銖重量都可按這樣小的比例來折算，用當(dāng)時的市秤來計量就不合理。

    下表將現(xiàn)臨床用藥量與以小秤所含克數(shù)折算的《傷寒論》中藥量作一個比較。

    由上可知《傷寒論》中用藥量，以小秤所合克數(shù)來折算，數(shù)字是可信的，用之不會出人命；如不按小秤折算，《傷寒論》中用藥動輒以數(shù)兩計，再大膽的醫(yī)生們也不敢用古方中的這些重藥量。以十分之一的比例折算的漢代小秤有人說可能始于東漢之末，只適用于開方抓藥，不適用于其它場合，如稱黃金。當(dāng)時黃金流通量很多，也用市秤稱量，不用稱藥的小秤，說稱量黃金與稱量藥材用同一桿的秤，是不正確的。漢代還有量藥的小銅量，與稱藥用小藥秤是平行的特殊量制與衡制。據(jù)《武威漢簡》醫(yī)方所載，以斤兩計的藥味有黃連、石膏、人參、細(xì)辛、當(dāng)歸等；以容量計的藥味有白芷、門冬、款冬、川芎、黃芩、蜀椒、吳茱萸等。小藥量和小藥秤就是針對不同的藥味而分別使用的。

    五、關(guān)于畝產(chǎn)

    漢代畝產(chǎn)粟3石，折合今市制畝產(chǎn)281斤；漢代粟、豆平均畝產(chǎn)282石，折合今市制畝產(chǎn)264斤。漢代的高產(chǎn)田則一般可到“畝產(chǎn)十石”或說“畝鍾之田”。

    、關(guān)于度量衡

    長度

    1引＝10丈，1丈＝10尺，1尺＝10寸，1寸＝10分；

    1里＝300步，1步＝6尺

    1引＝2310厘米，1丈＝231厘米，1尺＝231厘米，1寸＝231厘米，1分＝0231厘米

    1里＝4161米，1步＝1387厘米

    重量

    1石＝4鈞，1鈞＝30斤，1斤＝16兩，1兩＝24銖

    1石＝30000克，1鈞＝7500克，1斤＝250克，1兩＝156克，1銖＝065克

    容積

    1斛（石）＝10斗，1斗＝10升，1升＝10合

    1合＝2龠，1龠＝5撮，1撮＝4圭

    1斛＝20000毫升，1斗＝2000毫升，1升＝200毫升，1合＝20毫升，

    1龠＝10毫升，1撮＝2毫升，1圭＝05毫升

    1石谷子＝18公斤，1石小麥＝20公斤，1石稻＝15公斤，一石豆＝20公斤

    粗米加工率06，精米為05

    面積

    1小畝＝100步＝192318㎡＝0417大畝＝0288市畝

    1大畝＝240步＝461564㎡＝24小畝＝0692市畝

    1市畝＝666667㎡＝1445大畝＝346小畝

    六、關(guān)于物價

    漢時的物價變化很大，尤其是糧價，目前已知的石糧價有30錢、60錢、110錢、500錢等等，有時數(shù)萬或數(shù)十萬錢。本書采用的是網(wǎng)上比較流行的一份物價表，算是初始值吧。

    貴金屬

    金一斤＝6500～15000錢（國家牌價是10000錢）

    銀一斤＝2000～3500錢

    田地房宅

    膏腴良田＝畝1～1·2萬錢

    中等土地＝畝1000～4000錢

    邊塞、荒漠、貧瘠土地＝畝100～300錢

    豪華房宅＝座百萬錢以上

    較好房宅＝座4～17萬錢

    普通房宅＝座1～3萬錢

    劣賤房宅＝座3000～5000錢

    食物類

    主食

    1石＝1斛

    粱米（優(yōu)良小米）＝石400錢左右

    黍米（黃米）＝石300錢左右

    大麥＝石220錢左右

    粟米（小米）＝石220錢左右

    谷＝石220錢左右

    豆豉＝石500錢左右

    10斤rou≈1石谷（有記載10斤rou合1石谷的價格）

    副食

    醇酒＝斗50錢

    米酒＝斗30錢

    行酒＝斗10錢

    餅＝冊30～50錢

    牛rou＝斤20錢

    豬、羊rou＝斤14～16錢

    鹽＝石800錢

    1個人上酒食店吃一頓便飯＝30錢

    牲畜類

    耕馬、車馬＝匹8000～20000錢

    戰(zhàn)馬＝匹2～10萬錢

    好馬＝匹20萬錢以上

    牛＝頭4000～8000錢

    豬＝頭600～1800錢

    羊＝只300～500錢

    嬉犬、斗犬＝只1～30萬錢

    軍犬、獵犬＝只1200～2000錢

    普通犬（rou食用）＝只200～240錢

    衣物類

    材料價

    布料有布、帛、縑、素、練等幾種。布為麻織品，是漢人衣著原料之最賤者。帛為普通絲織品，其價比布稍貴?？V即絹，為細(xì)密而有色彩之帛，其價又貴，已非一般人所能穿戴。素為絹之精白者，其價比縑又貴。練為絹縑之名貴品種，為布帛中價格之最貴者。1匹布帛幅廣2尺2寸（51。5厘米），長4丈（9。36米）。

    麻布＝匹250～600錢；

    絲帛＝匹700～1000錢；

    縑（絹）＝匹1200～1400錢

    素（白絹）＝匹1400～1600錢；

    練（精絹）＝匹2000～2800錢

    成衣價

    布衣＝件200～500錢；

    單衣＝件350～700錢

    襲（短夾衣）＝件450錢；

    布袍＝件380～400錢

    錦袍＝件1800～2500錢；

    袴（褲子）＝件500～1100錢；

    麻鞋＝雙30～40錢

    麻襪＝雙15～25錢；

    絹、帛、皮毛衣＝件2000～6000錢

    用具類

    武器

    百煉鋼刀＝把9000～15000錢

    五十煉鋼劍＝把7000～10000錢

    軍用劍＝把700～900錢

    軍用刀＝把660～800錢

    弓＝把500～600錢

    弩＝把2000～20000錢

    弓箭＝枝10錢

    弩箭＝枝9錢

    盔甲＝套6800～8200錢

    馬甲＝套7100～8600錢

    工具

    匠人用的刀＝把200～300錢

    柴刀、菜刀＝把40～100錢

    銅器＝斤60～80錢

    鐵器＝斤16～25錢

    瓦盂＝個70～100錢

    簡陋牛、馬車＝輛2600～4000錢

    軺車＝輛1～2萬錢

    其他

    草蓆、蒲蓆＝張150錢

    麻＝斤10錢

    芻＝束3—6錢

    稿＝束2—4錢

    棺材＝口1500～3000錢

    占卜費(fèi)用＝次100錢左右

    奴隸價格

    美婢、壯奴＝人2～3萬錢

    普通奴婢＝人1～2萬錢

    工錢

    私人傭工工錢＝人月200～400錢（包飲食）

    私人傭工工錢＝人月400～800錢（不包飲食）

    政府雇傭工錢＝人月2000錢

    不同時間、不同地區(qū)、不同工種和傭工的不同年齡、體格等，都會影響到工價，所以漢簡及文獻(xiàn)中的工價有很大的差距。

    婚嫁消費(fèi)

    皇帝娶皇后的聘金最多，一般為黃金2萬斤，折合貨幣2萬萬錢；皇帝娶嬪妃的聘金約為4千萬錢，是娶皇后聘金的五分之一；諸侯王娶王后的聘金多少不等，一般為數(shù)百萬錢；公主的嫁妝費(fèi)多者可達(dá)百萬錢甚至千萬錢，少者也不會低于二三十萬錢。

    就高官與富商來說，其聘金數(shù)低于皇族成員，如董卓娶妻，聘以輜車百乘，“馬二十匹，奴婢錢帛充路”，共折合貨幣一百六十萬錢以上，這是特例。一般男性成員娶妻的聘金在數(shù)十萬至百余萬錢之間；一般女性成員的嫁妝費(fèi)多數(shù)為二三十萬錢，高者可達(dá)數(shù)百萬錢。

    就中小地主與中小官吏來說，其聘金數(shù)又低于高官與富商。東方朔娶妻的聘金在十萬錢左右，這應(yīng)是中小地主與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上限；東漢議曹史展允娶妻的聘金為二三萬錢，這應(yīng)是中小地主與中小官吏娶妻聘金的下限。一般女性成員的陪嫁物大約值二三萬錢。

    就小農(nóng)、小手工業(yè)者和平民來說，其家資在數(shù)萬錢至十余萬錢之間。一般男性成員的聘金數(shù)不會超過其家資的總數(shù)，應(yīng)在萬余錢至數(shù)萬錢之間。一般女性成員的陪嫁物大約值二千錢。

    婚宴的花費(fèi)

    漢代酒價一般是每斗30錢左右，漢代人一般都能飲酒一斗至數(shù)斗，上石者也大有人在。如果婚日來賓客二十人，僅飲酒一項就須支出2000錢以上。漢代rou價一般是10多錢一斤，如果婚宴用rou50斤，就得花費(fèi)7、800錢。再加上糧食消耗的費(fèi)用，婚宴的花費(fèi)肯定會超過四、五千錢

    軍費(fèi)

    每個士兵耗糧＝18石月，216石年，合4220錢年；

    每個士兵耗食鹽＝3升月，36斗年，合144錢年。

    每個士兵衣物＝3400錢年

    每個士兵每年生活費(fèi)約8000錢

    每匹戰(zhàn)馬耗糧＝33石月，396石年，合7920錢年。

    （關(guān)于騎兵，另有說法平均一人一馬月消耗糧谷17斛，鹽01385斛，茭藁二十五石。1斛＝1石＝40斤左右。由此，算算糧食，一個人加一匹馬，每天消耗約23斤（會不會是兩匹馬呢，很困惑呀），所以有人說騎兵一月之耗等于步兵一年之耗。但是，我在網(wǎng)上搜了一下我軍軍馬的飼養(yǎng)情況，有兩個數(shù)據(jù)，一個是軍營中的馬，要求每天7斤草，5斤料；另一個是某人寫的抗戰(zhàn)時我軍騎兵團(tuán)的情況，說軍馬每天8斤粗糧，12斤草料。按這兩個數(shù)據(jù)計算，前面戰(zhàn)馬月耗糧33石，每天也有4斤多，還算合理）

    安葬費(fèi)＝人3400錢

    將領(lǐng)撫恤金＝人10～60萬錢

    七、關(guān)于食量

    司馬懿聽說豬葛亮一天數(shù)升米，還從早忙到晚，事必躬親，就斷定諸葛病了，活不長了。升是個啥概念？通常指兩道三升，約相當(dāng)于08斤到12斤之間。也就是說，諸葛亮病重時每天吃一斤左右的大米。

    《漢書食貨志》說一人每月1石半，五人每年90石。這里的石要按容量單位算，即每石40斤，那么一人一月吃15x4060斤，也是一天兩斤米。

    那么，諸葛亮每天一斤米，就是只有正常人的一半，健康肯定有問題。難怪司馬懿由此斷定諸葛亮活不長了。

    20世紀(jì)30年代中國糧食消費(fèi)量的數(shù)據(jù)顯示每個成年男子每日的糧食消費(fèi)量低至1340卡、高達(dá)5357卡（以每公斤產(chǎn)熱量3400卡計算約合糧食0394公斤和1576公斤），災(zāi)年大幅度節(jié)食，豐年則盡可能飽食。各地農(nóng)民“常時食糧，亦僅足維持最低限度之生存而已”，免不了“糠菜半年糧”的命運(yùn)。災(zāi)后的11月份，災(zāi)民食糧更較常時“減少三分之一”。

    另外，水災(zāi)也好，旱災(zāi)也罷，抑或其他自然災(zāi)害，固然每每造成稻麥雜糧等減產(chǎn)或絕收，卻往往促進(jìn)了能夠適應(yīng)此類變化了的氣候、生態(tài)條件的野生動植物的生長和繁殖，從而為大災(zāi)重壓下的農(nóng)民留下了一片可回旋的余地。清宣統(tǒng)二年石印的《湖南鄉(xiāng)土地理參考書》對兩湖湖區(qū)水災(zāi)和漁業(yè)的關(guān)系曾有過這樣的的總結(jié)“濱湖水溢稼敗，而魚蝦聚焉；若水旱不侵，年谷順成，則魚稀至”（注轉(zhuǎn)引自梅莉、張國雄等《兩湖平原開發(fā)探源》，江西教育出版社1995年版，第203頁。）。因此大水災(zāi)之后，農(nóng)民“或采茭、蘆、菱、藕以謀生”，“或收魚、蝦、鱉、介以給食”。

    諸如此類，環(huán)境變遷、利害轉(zhuǎn)化，使大量人口得以延續(xù)生存。

    或許，漢時的流民之所以“流”，就是為了就食于野，逐食而“流”吧。另外，漢時虎多成患，就食于野也是蠻有危險的。野食盡，人相食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