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陳年往事不陳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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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楠是作為下鄉(xiāng)知青去到津鎮(zhèn)的,正巧去的那天連續(xù)半個月艷陽天的津鎮(zhèn)下起了傾盆的雨,周楠還記得那天她穿了一雙白色細高跟鞋,rou色絲襪,料子的孔雀藍連衣裙,所以可想而知,到了鄉(xiāng)下中心小學時,不僅高跟鞋已經看不出顏色,就連rou色絲襪都變成了泥巴絲襪,去鄉(xiāng)下的路因為這場大雨變得泥濘不堪,每踩下去一腳再抬起來時連著帶起來的還有數不清的小泥土點點,所以裙子背后更是慘不忍睹。 而老顧就是學校派來跟周楠做接應的人。他接過她手上已經被泥土徹底覆蓋的看不出來圖案的大花布行李袋,然后帶著她去了教師宿舍,其實所謂的教師宿舍就是一間不足10平米的小屋子,里面放了一張木頭的大床,然后一個已經破爛不堪的書桌,一個暖水瓶,一個洗臉盆,對了,還有一張黃色的印有“津鄉(xiāng)中心小學”的木凳子,此外就是發(fā)黃的墻面,幽暗的燈光,屋頂布滿爛蜘蛛網,地上落滿灰塵,再加上老顧和她的鞋子帶進來的泥土,那間小屋子就顯得更是慘不忍睹了。 而那天的老顧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灰藍色布料褲,因為下雨,所以把褲腿挽到了腿肚的位置,腳底下的解放軍牌膠鞋已經只剩鞋帶最上面那一段還可以看的清楚,一副粗框的眼鏡將他的臉都遮去了三分之一。 老顧一直到準備回自己屋里才對著周楠說了他們之間的第一句話,“同志你好!我是住你隔壁的顧建國。要是需要幫忙你就叫我。” “你好顧建國同志!我叫周楠。謝謝你!” 作為城里長大的姑娘,周楠的房間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老鼠,所以當打掃完衛(wèi)生看著老鼠在房梁上爬來爬去,周楠嚇到了,不禁大呼出聲,夜晚的教師宿舍格外的安靜,所以周楠的尖叫也格外清晰。 因為老校長有所交代,要多多照顧周楠,新來到一個陌生的地方,條件艱苦,人生地不熟,又是一個姑娘家。所以在聽到那聲尖叫聲后,已經睡下的顧建國連外衣都來不及穿,光著上半身就推開了周楠的房門,“怎么了?!” “有老鼠?!敝荛噶酥阜苛?,沒想到顧建國很是爽朗的一笑,“原來是老鼠???很正常,鄉(xiāng)底下怎么可能沒有老鼠,不要怕。它傷不了你的。” 怎知周楠面色嚴肅,“我怕它咬我。老鼠的牙齒很臟的,被咬了傷口會發(fā)炎,還會引發(fā)感染,要是不及時去醫(yī)院處理,會死人的?!?/br> 顧建國頓時就尷尬了,然后抬起手揉了揉自己的頭發(fā),“?。窟@么嚴重???我不知道呢。那怎么辦?” “有沒有老鼠藥?或者老鼠夾?”周楠害怕的躲到了顧建國的身后。 “應該....有吧。明天我上公社去給你看看去。” “可是今晚怎么辦?”周楠的眼眶紅紅,顧建國一時也沒了注意,“不然....我把涼席拿過來睡地上吧。” 周楠也不知道怎么辦了,“這….這….不太好吧?”但是聽見老鼠在房梁上吱吱的啃著不知道什么東西,再加上那犀利的腳步聲,“你睡桌子上吧,地上涼,把棉絮抱過來?!?/br> “哦。好?!鳖櫧▏f完就走了出去,然后2分鐘后,抱著已經發(fā)了霉的棉絮走了進來,然后再看著他身上套著的白色背心,上面還有著不知道什么時侯留上去的油漬,頭發(fā)也是油油的,這個顧建國也太不講究了吧? 這是顧建國留給周楠的第一印象,其實是真的不太好。 有的人心動是因為晨起時一杯溫開水;有的人心動是因為生病時那一碗白粥;有的人心動是因為冬天的一個暖水袋;有的人心動也只是一個眼神,一句話,或是一個不一樣的神情;而周楠是因為顧建國躺到桌子上后一直翻來覆去都沒有睡,然后她問,“你怎么不睡?”顧建國說,“你先睡,不然我打胡嚕怕吵到你?!?/br> 就是這一句話,讓顧建國的形象在周楠的心目中發(fā)生了變化。在異鄉(xiāng)的第一個夜晚,因為顧建國的呼嚕聲,周楠無所期待的內心有了一種心安的感覺。 只是比心安來的更快的是心顫,因為第二天早上顧建國抱著被子從周楠的房間里出去時,被學校的另外一個女老師撞見了。 僅僅一上午的時間,關于兩人之間的流言蜚語就傳遍了整個校園,下午時就連公社的人都知道了。 他們都說周楠就是個不三不四的女人,一來就把學校里那么多女老師都仰望的顧建國給誘惑上了床,說不定啊在這之前就不知道和多少男人睡過了;他們也說看似斯斯文文的顧建國,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一個人,真是人面獸心;甚至還傳出了一些很是不入流的言語。 僅僅只是去供銷社買了點生活用品,周楠就被人一路指指點點,一刻都沒有停息過,清清白白的周楠怎么能受的了這樣的委屈啊,所以把自己反鎖在房間里嚎啕大哭里起來,組織上派人來了解情況也拒絕開門,一直到第三天組織上才信了顧建國的話,僅僅只是因為周楠怕老鼠,所以他睡了過去。 因為對周楠的詢問結束后,組織派人去公社問了,他的確在第二天的早晨就去供銷社買了老鼠藥和老鼠夾;學校也證明是安排的顧建國和周楠在接洽;周楠之前所在單位也開出了證明條,上面寫著周楠是一個為人和善,愛學習,肯上進,從未跟任何異性有過不正當的接觸或是親密的行為舉止的女同志,并且周楠同志從小家教嚴格,家庭條件優(yōu)越,所以對于怕老鼠一事很是正常,她們相信周楠同志絕對不可能做出如此傷風敗俗的事情;而顧建國這一邊學校也開了證明,上面寫著顧建國同志是一個有學識,懂禮節(jié),平時待人接物都很有原則的同志,他們相信他一定不會對女同志亂來,然后簽名處除了傳謠言的那名老師,大家都簽了名。 既然事情都澄清了,組織上也做出了決定,這次這件事就這么過去了,下一次請雙方注意類似行為。但重點來了,周楠依然不開門,組織上都派了幾名同志去勸說了,但是依然無果。 然后那天晚上,顧建國思前想后踹開了周楠的門,把自己關在房間里已經整整四天不吃不喝的周楠早已經暈倒在地,顧建國見狀趕緊找來一家鴿子牌的大加重自行車,然后用毯子將周楠綁在自己的身上就出發(fā)了,遇上凹凸不平的路時,為了防止將周楠抖下來,顧建國就從自行車上下來,等推過那一段路平坦了,又跨上去繼續(xù)蹬著前進。就這樣邊推邊騎,用了整整6個小時的時間才將周楠帶到了縣里的中醫(yī)院。 值班的醫(yī)生說是營養(yǎng)不良再加上傷心過度導致的,輸點葡萄糖,然后好好吃些東西,保證每天的營養(yǎng),靜養(yǎng)幾天就好了,顧建國這才放下心來,然后一直守在病床前,直到周楠醒來。 “顧建國,我怎么在這兒?”周楠醒后望著白色的墻壁,聽著吱嘎響的窗戶,再看了了看手上扎著的針,不禁很是疑惑。 正巧護士過來看周楠的液體還有沒有,就代替顧建國作了回答,“這個同志啊可是騎了6個小時的車將你送過來的,你要是再不來醫(yī)院,可能就見不到明天早晨的朝陽了。” 周楠不禁紅了臉,掙扎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謝謝你啊,顧建國?!?/br> 而顧建國卻一直沒有說話,等到護士離開,才滿臉憋的通紅,“那個周楠同志,我有話想對你說,雖然有些唐突,但我覺得作為一個男人,我應該有擔當?!?/br> 看著顧建國很是嚴肅的樣子,周楠倒是笑了笑,“怎么了?” “周楠同志,我們向組織申請結婚吧,我想過了,你變成今天這樣,都是因為我,所以我要娶你,和你成親?!鳖櫧▏f完后頭埋的更低了。 周楠顯然沒有想到顧建國竟然說出這樣的話,所以一時啞口無言,不知道怎么回答。 這樣的沉默在顧建國的心里卻成了不愿意,“我保證,我會對你好,會盡我所能的讓你吃飽飯,能穿上新的花裙子。雖然他們都說你們這些城里下來的姑娘嬌氣又矯情,但是我媳婦兒我樂意,你要是不會做家務我做,你要是嫌我做飯不好吃我學,你要想看書我們就買,絕不說你浪費,你要是想家了,我就騎上自行車每周末都陪你回家,你要是想燙個流行的頭發(fā)我絕對不說三道四,就算你天天涂個大紅唇,我也喜歡?!?/br> 顧建國認真的眼眸讓周楠頓時就紅了眼,看著他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掏出來給自己看的樣子,周楠的淚水終于忍不住的流滿了臉,等到顧建國說出最后一句時,周楠忍不住笑了起來。 看著又哭又笑的周楠,顧建國傻了,趕緊從包里找出手絹走過去小心翼翼的給周楠擦著眼淚,“別哭啊。你要是不愿意就當我沒說過,但是你別哭,行嗎?” 周楠搖了搖頭,“我高興?!?/br> 顧建國頓時就懵了,“哪有高興還哭的?” “我樂意。有一個詞語叫喜極而泣難道你不知道?”這一刻的周楠笑容格外的嬌羞,顧建國這才傻乎乎的笑了,“你高興就好,高興就好?!钡€是緊張不已,做了很久的掙扎,才再次鼓足了勇氣,“周楠同志,那你到底是愿意還是不愿意?。磕愕故墙o個準信啊?!?/br> 顧建國的兩手不停的搓著,“至于那么緊張嗎?”周楠見狀,不禁笑的更為厲害了。 “當然。我可是認真的呢!這還是我第一次給女同志告白呢。”顧建國很是嚴肅的看著周楠。 “我愿意?!敝荛f完就紅透了臉,一只手抓著胸前的頭發(fā),頭也低的更厲害了,“雖然很多東西我都不會,但是為了我們的以后,我愿意學。” “那就太好了!”顧建國終于笑出了聲,這也才看到即將空空如也的吊瓶,趕緊迅速的從病房里跑了出去。 “糟了!藥水要沒了!” 聽著他的聲音,周楠的內心充滿了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