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第一百三十八 長生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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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是穿著紅色嫁衣的女骷髏,若真按女孩所說,女骷髏是生前被悶死在棺材中,這只能說明一點,新娘生前定是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錯事才會遭受對方如此滅絕人性的報復(fù)。接著,新娘在棺材中產(chǎn)下嬰兒,一個嬰兒降生在棺材中,不吃不喝,通過睡覺來讓自己不斷的長大,而且還與幽蛇意識相通,毫無疑問,他絕不是普通的人類小孩??偟膩碚f,這對母子都非常人。 女孩將大家眼中各種復(fù)雜眼神盡數(shù)看在眼中,她沒辦法說服這些陌生人跟她一樣,只看到幽生的好,而忽略他這些年做過的錯事。但,她也明白,只有將她知道的事情和盤托出,他們才會向她伸出援手。此念一定,她接著說:“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幽生對幽蛇的cao控能力也越來越厲害,他甚至能驅(qū)使其他地方的幽蛇來供他娛樂消遣,不,甚至可以說是,只要他的意念能到達的地方,天地間所有的幽蛇都可以為他所用。漸漸的,幽蛇為他帶來了許許多多古怪神秘的禮物,這其中就有一本古書?!彼D了頓:“上面記載的是如何使人死而復(fù)生?!?/br> 你該不會是想說,他是想令那具女骷髏復(fù)活吧?”秋色的臉色突然一沉。 女孩也毫不保留,重重點頭:“因為只有復(fù)活了女骷髏,他才能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他說,他本不識字,但是一看到那本古書上面的字,他就一下子全懂了。他就驅(qū)使幽蛇潛到瑤池之下盜取被遺棄的新鮮仙桃,這其中就包括我?!?/br> “偷桃?跟復(fù)活女尸?”王顏昕撓撓頭,她完全想像不出來,這兩者間能有什么樣的聯(lián)系。 無所不知的蘇炫庭這才給眾人指點迷津:“仙桃造萬物。” 秋色驚奇地瞪大了眼睛:“仙桃還有這作用?”原以為仙桃不過是仙果,吃一個能延年益壽,長生不老,誰知竟然可以造萬物:“那不是和女媧摶土化人是一樣的原理?” “是。古書上就是這么寫的,說可以以仙桃鑄rou身。說也奇妙,仙桃被他擺在女骷髏身上,又念了段極長的咒語,經(jīng)過百天之后,女骷髏的身上竟然真的長出rou來了,盡管她瘦如干尸,面似骷髏,可看上去已經(jīng)算是個人了。雖然是個毫無生機的女尸,但對幽生而言,已經(jīng)很好很好了?!?/br> 確實,對幽生來說,骷髏長rou,生前模樣可見,這無疑是一件可喜可賀的好事,可眾人聽在耳中,卻只有一陣毛骨悚然。 “從今天開始,我再也不吃桃子了?!蓖躅侁苦絿佒?。 “仙果本就是吸取日月精華而來的仙物,我在天上之時早已靈性漸通,下凡之類便被幽生一直堆放在一處洞中。我日夜看著他的一舉一動,對他,也多少了解了一些。直到有一天,他順手拿起剩下的仙桃想要吃掉,我不想淪為他的食物,不想就此結(jié)束生命,便開口求他不要吃我。結(jié)果,他竟當(dāng)真不吃我了,還很高興的將我養(yǎng)在了他的棺材里。我知道,他留著我,僅僅是因為我是第一個陪他說話的東西。我閑著無聊之時還給他取了個名字,叫幽生,他也同樣給了我一個名字,叫長生。日久天長,我們彼此之間產(chǎn)生了一種相互依賴,相互共存的感覺。按你們?nèi)祟惖恼f法,那大概就是所謂的親情和愛情吧!” “幽生?長生?”王顏昕呢喃著:“倒是一對很相配的名字。只可惜又是一對有緣無份的孽緣。”這是老天爺百用不膩的套路,世間多少人都深受其害,這其中就包括她自己,送一句“坑爹”給老天爺都不為過。 “確實?!鼻锷敹嗨惆雮€人類,而王子鎮(zhèn)是龍族,是神族,一仙一人,一天一地,就這么確定了戀愛關(guān)系。秋色總是在想,幸福來得太快了,這種美好反倒讓她生出了患得患失的感覺。她也并非是介意自己的身份,她只是打從心底里害怕這段愛戀會無疾而終,或者說是……不得善終。這也是她沒有自信的根本原因所在。 蘇炫庭緩緩仰起頭來,看著天上的幽生,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為了驗證他的想法是否正確,他不禁又多問了一句:“長生,女骷髏后來如何?復(fù)活成功了嗎?” 長生眼光一黯,看她這幅失望的樣子,蘇炫庭不用猜也知道,后面的事情一定是失敗了。 “仙桃雖能重塑rou身,可沒有靈魂,終究不過是一具沒有生機的尸體,何況她活在滿是濁氣的空間中,如何能久而不腐?沒過多久,她再度腐爛,且再難恢復(fù),漸漸地就化為了一具紅衣骷髏。幽生為此事哭了很久很久,在有一天夜里,幽生竟然把那具骷髏給吃掉了,說只有這樣,他的母親才能永遠的跟他在一起?!?/br> 王顏昕驚得眉頭一軒:“變成骷髏了,為什么還要吃掉她?”該不會是餓紅了眼,見什么吃什么吧?王顏昕甚覺惡心。 秋色也向長生提出了同樣的問題。 長生倒也是一臉的疑惑,可見這個問題對她來說,也是未解之謎:“幽生只是輕描淡寫的回答我說,這是他母親的要求?!?/br> 此言一出,眾人只覺得遍體生寒。 “他母親說的?”秋色完全一頭霧水了:“幽生的母親不是已經(jīng)化成骷髏了嗎?怎么還會有向幽生提出這種莫名奇妙的要求?”太詭異了。 長生搖搖頭,茫然之中還夾雜著一絲無奈神色:“幽生他也沒有細說,而且事后他的情緒一直很低落,我不敢刺激他,便也沒怎么多問。那段時間,他變得沉默寡言,還時常一個人抱著那本古本一坐到天亮,每當(dāng)我看到他那種特別特別專注的眼神的時候,我總擔(dān)心他會極端,于是化為人形出現(xiàn)在他面前,為了吸引他的注意力,也為了讓他能夠開心起來。而當(dāng)他看到小小的我在他的掌心跳躍的時候,他終于放下了手中的書,開心的隨我手舞足蹈。他一連興奮了十多天,連睡覺都要將我護在他的胸口里,每天每天,都對我說:‘有我的地方就有你。’”似乎在回憶當(dāng)初美好的時候,長生意外的沉默了,臉上浮現(xiàn)出來的愉悅又滿足的神色,讓眾人都不忍心出聲打擾她。 人生路上,總有些美好會讓人念念不忘。也就是這些當(dāng)初美好的記憶在支撐著長生,不畏艱辛地苦苦等候了28個春夏秋冬。 人生又有多少個春夏可以用來等候,縱使長生是一只妖,她的妖魂終歸會迎來魄散的一日。 故事太悲傷,人物太悲情。 眾人心有靈犀的選擇了不打擾。 不過,他們不打擾,不代表其他人也不打擾,只聽“砰”一聲巨響,眾人嚇得一跳,紛紛回頭,卻只看到船底被什么東西給撞出了一個大洞。 “幽生……”長生緊盯著那個洞口,雖然知道他不會就此死去,可她臉上流露出來的關(guān)心之色卻表露無遺,纖細的有些透明的雙手還緊絞在一起! 蘇炫庭等人能看見長生的存在,而幽生卻看不到。 彼此相愛的人近在咫尺卻無法相見,這本身就是一件可悲又心痛的事情,曾經(jīng)的痛徹心扉一刻也不曾離開過她的記憶,她的心。她想要從這極端的痛苦中解脫出來,要將幽生從他的罪惡中擺脫,就唯有依靠這些人類,借他們之手將這一切了結(jié)。 對于幽生,死亡,才是他最好的歸宿,而死亡的過程,卻是他最痛苦的時候。她沒有辦法代替他承受這些痛苦,這,才是最讓她痛心疾首的地方。 此刻,長生的注意力全然放在幽生身上,她并不知道,蘇炫庭一直在旁邊注視著她,甚至好幾次欲言又止。 這個觀察力一絕的家伙,還發(fā)現(xiàn)了其他人未曾發(fā)現(xiàn)到的一個重要細節(jié)。 秋色眼巴巴地瞧著那個縷冒黑煙的洞口,心里頭一萬個擔(dān)心,照王子鎮(zhèn)目前這種狠打狠殺的打法,一個不小心他們極有可能會發(fā)生沉船的危險。跟王子鎮(zhèn)對打,若是沒有過硬的技術(shù)和力量,那絕對只有找虐的份。而且王子鎮(zhèn)是個名副其實的破壞王??!一旦動起手來,那就跟颶風(fēng)橫掃過一樣,到處狼籍一片。來之前吧游輪還好好的,無一絲破損,可現(xiàn)在呢?先是被王子鎮(zhèn)召喚出來的火龍給捅破天花板,這下又連船板都不放過,要再多來幾次,這艘船必遭解體。 她哭著臉對空中的戰(zhàn)斗王王子鎮(zhèn)喊道:“親,麻煩你下手輕點,不然船沉了怎么辦?我可不想做水鬼?!?/br> 王顏昕也忍不住咽了口口水,一臉的恐慌之色:“我對水非常非常的恐懼……” “你還有這毛???”蘇炫庭上上下下打量著表面上努力保持淡然的她:“那你怎么還敢來坐船?” 王顏昕欲哭無淚地解釋:“坐船而已,又不是游泳,我自然不怕,可一旦碰水,我整個人就不好了,而且會非常不好。唉,沒辦法,這是我的陰影?!币幌氲阶约杭磳⒂锌赡芤c海水來個親密接觸,她就忍不住頭皮發(fā)麻,渾身都不由自主地打起了冷戰(zhàn)。 恐懼人人都有,一旦恐懼之心侵腦,想要再次將它驅(qū)逐,恢復(fù)平靜,那可真不是件容易的事。秋色深有體會,趕忙一把將她抱?。骸皼]事沒事,我會讓他悠著點的?!?/br> 蘇炫庭仔細回想了一番,八百年前王顏昕曾被人推進池水中險些溺斃,幸虧他發(fā)現(xiàn)得及時這才救了她一命。可至此之后,她就極為怕水。無奈生活處處都離不開水,為了克服對水的恐懼,她也是費了好大一番波折才勉強成功。 這回反應(yīng)過來的蘇炫庭也不由替王顏捏了把汗。 秋色也實在見不得王顏昕的愁眉苦臉,一邊攬著她的肩膀,一邊連聲安慰:“沒事,我會讓阿鎮(zhèn)手下留情的?!闭f這話的時候,她還特地瞧了眼長生,對她投去無奈一笑。畢竟,幽生對他們而言是非除不可的惡棍,而對長生而言,幽生可是她的同居戀人哪。 長生聞言,也只能是尷尬的回了一笑。幽生的能力與日俱強,二十多年來,這若大的天地竟然沒出現(xiàn)一個能制止他惡行的人,這使得幽生越發(fā)的變本加厲。長生本是天上仙果,因果循環(huán)的道理,從她有意識開始便懂得了這個道理,她始終相信,該來的報應(yīng)盡早是會來的。無論如何,她只希望幽生能得到解脫,從這場孽緣中解脫出來。她不愿,也不想再看著幽生繼續(xù)這樣不人不鬼,不死不生的在這個世間繼續(xù)徘徊下去。 他的命運,她無法逆轉(zhuǎn),他的痛苦,她無法承擔(dān),但,若是能一起帶走這些痛苦,又何嘗不是一個圓滿的結(jié)局呢。 所謂的條條大路通羅馬,并不適用在幽生身上,就如同當(dāng)年的扶蘇一樣,在逆境中求生的他,早已走投無路,除了面對和接受死亡,再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選擇。 “沒事,我天生會有杞人憂天這個壞習(xí)慣,一會就好了,一會就好了?!蓖躅侁侩S口答著。其實,她是不愿讓自己的恐懼全部流露出來,讓其他人也跟著擔(dān)驚受怕。 蘇炫庭沉默地看著王顏昕在那一個勁地吐氣、呼氣,她是想借此來消除自己的緊張和不安。她一直就是個堅忍可愛的姑娘。這樣的好女孩,本該得到老天垂憐,只可惜,老天爺偏愛戲弄所有人的人生,帶給她和旋陽帶來了一場有緣無份的又刻骨銘心的邂逅,然后再狠狠地將她的歡樂生生奪走。 對她而言,這不過是一場繁華一場夢,一場歡喜一場空的旅程。 夢醒了,一切了。 幸好,堅強的她選擇了逆流而上,勇敢的走出心靈創(chuàng)傷,選擇了從頭來過。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蘇炫庭心想。如今他唯一能做的,是盡心盡力的默默無聞的守護在她身邊。她若是一只嬉戲人間的魚,那么從此以后,他便是甘冽無垢的水,會在她出現(xiàn)的每一個地方,替她掃清一切障礙,讓她暢游無阻,歡快一生。 八百年來如此,八百年,一如既往。阿昕,希望你,不要推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