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最后關(guān)頭
領(lǐng)導這十幾名女眷的是個叫阿加塔的年輕女軍官……舒爾卡從軍銜上認出了她是大士。 或許士官在其它國家的部隊里稱不上軍官,但在蘇聯(lián)軍隊里卻完全可以指揮一個排甚至一個連了。 原因就不用說了,蘇聯(lián)軍官在戰(zhàn)前就因為某種原因大量損失,以至于加夫里洛夫只是個少校就可以擔任團長,這在其它軍隊里一般都需要上校。 此時阿加塔正在和排長普卡雷夫討論著什么,然后普卡雷夫有些不耐煩的朝十幾米外的舒爾卡叫了聲: “舒爾卡!”普卡雷夫朝那些女眷們揚了揚頭:“給你一個任務,負責她們的安全!” “什么?”舒爾卡聞言不由一愣。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些女眷全都被武裝起來了,她們手里都拿著手槍甚至步槍,根本就不需要保護。 但普卡雷夫卻不由分說的下令道:“她們交給你了!” “是,排長同志!”舒爾卡回答。 女軍官大方的向舒爾卡走來,伸出手自我介紹道:“我叫阿加塔!” 舒爾卡朝阿加塔敬了個禮,回答:“我叫舒爾卡,長官!” 阿加塔忍不住笑了起來:“你最好忘掉上下級關(guān)系,舒爾卡!否則你就很難執(zhí)行你的任務了!” 這也是另一個讓舒爾卡疑惑的地方,阿加塔軍銜比舒爾卡高,按理說應該是舒爾卡聽從阿加塔命令才對。 看著舒爾卡疑惑的表情,阿加塔就解釋道:“別懷疑,舒爾卡,我是管理圖書館的,在此之前我從沒用過它……” 說著阿加塔把手中的步槍往墻邊一靠,然后就坐了下來,并讓她的部下也這么做。 阿加塔看上去年齡不大,二十出頭,短發(fā),穿著一身軍裝顯得十分精神,至少比那些用被單扎幾個洞當衣服的女眷們要好得多。 “我不明白!”舒爾卡說:“排長為什么是那副表情?他就像……” “就像甩開一堆垃圾一樣把我們甩給你?”阿加塔笑了起來,問:“有煙嗎?” 舒爾卡將目光投奧庫涅夫,奧庫涅夫攤了攤手,他在戰(zhàn)前就把自己的馬合煙全用完了。 “算了!”阿加塔嘆了口氣:“這么說吧,舒爾卡!你的任務其實不是負責我們安全,而是在最后關(guān)頭……你明白的!” 舒爾卡臉上露出恐懼的神色。 他當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但是,讓他將槍口對準這些女人腦袋然后扣動扳機,他不知道自己能否做到。 阿加塔像是看穿了舒爾卡一般,說道:“你必須做到,明白嗎?我們每一個人!” 舒爾卡不由無語,他望了望普卡雷夫的方向,普卡雷夫似乎是心里有愧避開了舒爾卡的目光。 另一個困難就是食物……科布林要塞不缺食物是因為舒爾卡找到了額外的補給,他們也的確有隨身帶食物來,但分發(fā)給饑餓的其它人后很快就沒剩多少了。 “我們應該去找找食物!”加夫里洛夫少校說:“或許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福明政委搖了搖頭回答:“該找的地方我們都找過了!除非我們能把那些廢墟扒開……” 幾名士兵在地下室里翻箱倒柜的,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東西,小偷福瓦利科夫也是其中之一……他再次用上了看家本領(lǐng)用鐵絲打開一個側(cè)門的鎖,一拉開只聽“嘩嘩”的一聲滾下來一大堆東西。 “哦,太棒了!”小偷從中撿起一個然后帶在頭上說:“瞧,我們有了防毒面具!” “我更希望那是一堆面包,小偷!”老兵馬特維說。 “知足吧,老兵!”小偷隨手將一副防毒面具丟向老兵,老兵沒接著,防毒面具滾到了舒爾卡面前。 “抱歉,班長同志!”小偷說。 舒爾卡沒回答,撿起了防毒面具打量了一下……這是帶著延長管的防毒面具,由于一戰(zhàn)期間各國普遍都使用毒氣戰(zhàn),所以二戰(zhàn)時防毒面具基本是各國軍隊必備之物,德軍甚至還人手一副。 “你在想什么?”阿加塔疑惑的問:“沒見過防毒面具?” “不,我當然見過!”舒爾卡回答。 舒爾卡撒了謊,他其實真沒見過,至少沒見過真實的。 “它沒什么用,舒爾卡!”阿加塔說:“德國人根本就不需要用毒氣,那對他們來說是種浪費……” “不,它或許有用!” “別逗了!”阿加塔笑了起來,但看到舒爾卡嚴肅的表情就漸漸收住了笑容。 “你說的不會是真的吧!”阿加塔說。 舒爾卡拿著防毒面具起身,回答:“我或許不能完成任務了,阿加塔!” “什么?”阿加塔初時還不明白這話的意思,直到舒爾卡離開后,她才意識到這說的是“最后關(guān)頭”的任務。 舒爾卡找到了加夫里洛夫少校,他正在和幾個營長對著地圖討論著什么,照想是在研究什么地方更容易或者能更安全的取到水。 加夫里洛夫少校這個品質(zhì)很值得尊重,他在危急甚至可以說是絕境中也不會陷入消極情緒中選擇自暴自棄,他依舊精力旺盛的鼓舞士氣、組織取水、尋找食物等等,總之就是盡一切努力將一副爛牌打得最好,這一點連舒爾卡都做不到……舒爾卡幾乎都放棄了。 事實上,舒爾卡還知道這僅僅只是加夫里洛夫少校所表現(xiàn)出來的一小部隊。 歷史上的他,是在幾乎沒有其它人的情況下,獨自在布列斯特要塞堅持了一個多月……布列斯特成規(guī)模的反抗在一周左右就被擊垮了,接著就是街頭巷尾依靠廢墟隱藏的零星戰(zhàn)斗,這樣的戰(zhàn)斗居然能堅持一個多月,直到加夫里洛夫少校重傷被俘。 這沒有頑強的毅力和至死不渝的精神是根本做不到的,沒有人能在那種狀態(tài)下堅持一個多月,舒爾卡不相信,因為他甚至連幾天都受不了。 但活生生的一個例子就在舒爾卡面前。 “少校同志!”舒爾卡向加夫里洛夫少校敬了個禮,然后將防毒面具遞了上去,說道:“我希望你能看看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