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老師：[還活著。]

    然而又是將近五分鐘的對方正在輸入中。

    宋時琛等的有些不耐煩。

    小宋老師：[你是準備給我發(fā)篇論文過來嗎？]

    林澈言：[……]

    林澈言：[我這不是想措辭嘛，怕傷害你弱小的心靈！]

    林澈言：[說真的，你沒事吧？]

    沒事嗎？

    宋時琛一手撐頭一手無意識地轉(zhuǎn)著筆。目光瞥向講臺下刷刷做題的學生。他原以為和何之駿分手之后自己會消沉好一陣子，甚至做些沖動的事情。比如一個人跑去酒吧大醉一場，比如刺激點來個一夜情什么的反正何之駿把他綠了，自己綠回去就是了。更或者干脆隨便找個人結(jié)婚過日子算了。

    但是他在分手第二天還和別人逛了商場吃了火鍋，第三天按部就班回到學校帶學生們上晚自習。一切發(fā)瘋的事情都沒有發(fā)生，好像一切生活都沒有變。

    小宋老師：[我沒事啊，我能有什么事。]

    林澈言：[一般有事的人都不會說自己有事，/抱抱]

    小宋老師：[……]

    小宋老師：[我要是真有事就不會在教室跟學生上晚自習了。]

    他想了想，又編輯了一道他剛剛做的特無語的題目發(fā)了過去[問：造成圖示綠化隔離帶景觀差異的原因可能是該街道兩側(cè)〔〕A用地類型差異B居民愛好差異C景觀規(guī)劃不同D行政管理不同]

    澈言：[宋時琛，你莫不是神志不清了吧！你居然跟我講高中地理題？老子學的設計?。

    宋時琛心道你居然還瞧不起地理？藝術(shù)來源于生活，地理包含了世界萬象！正當他準備回懟的時候，忽地聽見一聲很小的驚嘆。

    向下看去，發(fā)現(xiàn)一大半的學生都偏頭看向窗外，惹得他也偏過頭。

    原來是下雪了，他一怔。

    “都專心點啊，下課了再……”

    鈴——

    宋時琛的話還沒說完呢，下課鈴就響了，一看手機，九點五十。

    “老師再見！”

    收拾好書包往外跑的學生一個個如此說到，有一個女學生走過來往講臺上放了半個柚子。

    “宋老師，送你啦！”她招招手，在同伴嬉笑聲中也跑出去了。

    宋時琛瞥了眼一分鐘內(nèi)清空了的教室，對著半個柚子干瞪眼，有些無奈地笑了笑，把東西往包里裝好，神使鬼差地看了一眼手機。

    卻發(fā)現(xiàn)竟然不是在林澈言的那個界面，而是……顧一舟！

    渡：[要我做什么題？/乖巧]

    渡：[老師你怎么話只說一半不理我？]

    渡：[下雪了誒！/原地轉(zhuǎn)圈，我上次見雪都不知道是好幾百年以前了！]

    宋時琛：“……”

    他把消息往上翻，原來是顧一舟給他發(fā)消息問他今晚想吃什么。正好卡在學生歡呼的那個點，估計手碰到了自己沒注意，就把原本該發(fā)給林澈言的消息給發(fā)錯了。

    有點尷尬，但好在還是維持了他為人師表的樣子，畢竟是討論題目不是別的什么。

    小宋老師：[剛剛消息發(fā)錯了，我回來隨便弄點什么吃就行，你吃了早點休息吧！]

    渡：[你抬頭。/乖巧]

    是秒回。

    宋時琛：“？”

    抬頭，教室走廊里，顧一舟穿著羽絨服裹著圍巾帶著口罩，頭發(fā)上的白雪未融，暖黃色的燈光下，他朝宋時琛招手，一圈白霧自口罩邊緣散開，“回家啊，宋老師！”

    宋時琛的心一顫。

    “一個人呆在宿舍太無聊了，我原本想做個飯，發(fā)現(xiàn)自己只會熬粥，熬粥喝又喝不飽，就想起來以前在一中快放學的時候外面會有很多人推著車來賣小吃?！被厮奚岬穆飞?，顧一舟絮絮叨叨道：“老師你吃過這里的東西嗎？”

    宋時琛搖搖頭。

    其實每次路過這一塊地方的時候他也有想過要買點什么，可畢竟來來往往一群學生，他一老師擠進去好像有些不大好，所以每次都放棄了，干脆回宿舍去泡面吃。

    “那老師你能等我下嗎？”顧一舟拽住他的袖子，看上去有些躍躍欲試，“我好久沒嘗過一中外的小吃了，我好餓?！?/br>
    “去吧?！彼螘r琛說。想了想摸出手機，剛剛給林澈言發(fā)消息發(fā)一半就沒理他了，正好趁這個空檔給他打個電話。

    沒想到剛打?qū)γ婢徒恿恕?/br>
    “這么快？”

    “那是，你是我的專屬鈴聲嘛，一響起來我就接了?！绷殖貉缘穆曇魪碾娫捓飩鞒鰜?，“好啦，說正經(jīng)的，那題我選C景觀規(guī)劃不同?！?/br>
    宋時琛沒想到他還惦記著這題目，一時有些不知道說些什么。他很感激林澈言，沒有問他為什么和何之駿分手，而是依舊和往常一樣陪著他，和他打趣，好像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錯了，答案選D行政管理不同?！彼螘r琛一本正經(jīng)。

    “為什么?。∵@跟行政管理有什么關(guān)系！行政管理和地理又有什么關(guān)系！”林澈言哼哼道，“你騙我的吧？我們家老總都說選c！”

    宋時琛其實自己也不清楚，因為他也是選的c，但畢竟要胡扯嘛，于是他決定采用玄學教書法：“這一看A是錯的，B居民管不了綠化隔離帶，C景觀規(guī)劃不可能，只能選D嘍！”

    “你丫……”

    “宋叔叔，你跟誰打電話呢這么開心！”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買完小吃回來了顧一舟，正小步躲著腳取暖：“好冷啊，我們快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