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節(jié)
大鐵錘上有經(jīng)文,化成困仙網(wǎng),將他身體里的臟東西全套牢住,金光下,燒得噼里啪啦跟炒豆子一樣。 只瞬間,男人身體里的陰魂就被滅了個一干二凈。 噗! 不遠處一棟樓里,假寐打坐的中年男人口吐鮮血,身上的皮膚驟然干煸,他猛地睜開眼睛,目赤欲裂。 “不可能,不可能……” 還沒等他喘口氣,又是一口血噴出,看著只瞬間就成了樹皮一樣褶皺的皮膚,男人跌跌撞撞的打翻床頭上擺放的瓶子,一個陰魂飄出來,被男人迅速吸進口中。 這是一個陰魂根本不夠。 他接連打翻了十幾個瓶子,吸了十幾個陰魂,才勉強壓下心悸。 但他的皮膚卻沒有因此好轉(zhuǎn),男人臉色鐵青,朝陳勝家的方向凝望,“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東西?!?/br> 他眼眸陰鶩,想到自己千辛萬苦煉成的容器就這么被毀了,心里是滔天的不甘心。 他倒是想去會一會,到底是什么人毀了他的東西。 但他此時被反噬,受傷嚴重,且,對方把他的容器毀了,定會尋著氣息找到他這里,眼下,他定是不敵對方。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舍棄了這個據(jù)點,逃了。 男人剛走,拾參就憑空出現(xiàn)在屋里,看眼屋里的符咒和陣法,還有床上和地上的血跡,以及屋里擺設還沒帶走的不少法器。 拾參挑眉,跑得倒挺快! 他沒追人,反正這種邪修,要么以后都不干壞事,但凡犯到他面前,早晚都得把人收拾了。 拾參踢踢被擺放在供奉臺上的三個邪神。 雕刻得兇神惡煞,笑得邪里邪氣,十只手八只腳的玩意,也能被供奉? 三個邪神生氣了。 它們怎么就不能被供奉? 它們也是神。 拾參掏了根紅繩,將三個邪神神像捆一起,走出門就將東西砸地上埋了。 三個邪神,“……” 太欺負神了! 可是,綁著它們的這根紅繩是個什么鬼東西?它們既然被困得死死的,分毫都動彈不得,就連神魂都離不開這神像了。 回來! 把它們解開! 拾參回到陳勝家樓頂,陳勝已經(jīng)死涼透了,連骨血和魂魄都被啃了個干凈,只剩下一層皮。 小男孩居然沒被嚇壞,還覺得他爸爸死得好。 女子坐在陳勝剩下的風這身皮身邊,仰天大笑,笑著笑著就哭了,這一回,她終于能放心的走了。 小男孩不想她走。 女子知道他以后的路會走得平順,也沒有什么可擔心的,只讓小男孩要勇敢生活,就和謝必安走了。 當然,她走前,也把陳勝的那身皮帶走了。 她不會把陳勝的任何東西留給她的孩子,哪怕是一點指甲蓋都不行。 “陳司長?陳司長在家嗎?” “陳演在摟上吧?當父親的就是心太大,小孩子從樓上摔下來怎么辦?快喊喊,大人在家沒有?” “小王,你上去摟上看看。” “是!” 樓下圍著幾個老頭和警衛(wèi)兵,古賦聲聽出是誰的聲音,神色微動,他看向拾參。 他還記得小少年能將人的記憶抹去,他和陳勝只是點頭之交,但這個孩子…… 拾參,“想讓我把他的記憶抹了?” 古賦聲點頭,“他的人生還很長。”有這一段記憶在,會影響他的成長。 拾參蹲在陳演面前,“小屁孩,你是不是男子漢?” 女子的離開比陳勝的死對他的打擊還大,陳演眼眶里噙著淚,要掉不掉。他抓住拾參的手,眼巴巴的望著他,“大哥哥,我mama為什么不要我了?她不帶我一起走?!?/br> 拾參彈彈他的腦門,“當然是你陽壽未盡啊。怎么帶你去?帶你去也會被鬼送回來,去干嗎?” 陳演,“……” 拾參,“我看你陽壽也就活個五十幾年,你媽大概率還在地下等著你。等你活夠了在去找她也不遲啊?!?/br> 陳演眼眸一亮,“真的嗎?” 古賦聲,“……” 他看眼一本正經(jīng)的小少年,微微彎唇,倒是沒給小少年拆臺。 警衛(wèi)員爬上了三樓,翻身到樓頂,就看到陳演呆呆的坐在陳勝身旁,警衛(wèi)員快步上前,看陳勝的面色,暗道不好,上前一探鼻息,果然沒了氣息。 警衛(wèi)員看眼陳演,才走到欄桿前,和樓下的人道,“領導,陳司長遇害了……” 陳勝的尸體,是拾參用根木頭化的。 給人留點痕跡,也不會引起其他的動蕩。 拾參摟著古賦聲的腰落到小區(qū)大樹下,他用靈符破了借運陣,陣法一破,小區(qū)里的生機斷了,拾參用玉石重新擺了新陣,反哺歸一陣法。將之前被抽走的生機都從原路反哺了回去。 此陣剛成,小區(qū)里的陰氣消失殆盡,空中出現(xiàn)七彩祥云。 第118章 專出叛徒觀 “老頭,我感覺咱們家暖了些,身上也不涼了,你覺不覺得?” “是有些暖了?!?/br> “哇,mama,天上有七彩云耶,好漂亮?!?/br> “咦?下太陽雨了?混小子,回家把衣服收了……” 小區(qū)里人群涌動,不少人被天空的異樣吸引,本來是看七彩云的,結(jié)果就聽說陳家出事了,不少人都跑去看熱鬧。 “咋就死了?這好端端的?不是入室殺人吧?” “就是可憐陳演這娃,爸媽都沒了……” 很快有警察上門,將陳勝家封鎖了。陳勝家的地下室被挖了出來,進去的人又摀住嘴跑出來,摀住肚子狂吐。 “什么玩意。” “陳……養(yǎng)的?” “查,嚴查!” 陳勝家被查封了。 “兩位請留步?!?/br> 拾參摟著古賦聲剛走出巷子口,就被青年攔下了。青年看著兩人怪異的姿勢,眼神不敢亂飄,朝兩人道謝,“方才多謝兩位出手相救!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還請兩位接納?!?/br> 修行人最忌因果債。 他被人救了,便是欠了因果。 他沒把本事學到家,對付不了鬣狗,身邊還有師弟師妹,留下來只能拖后腿,上上策就是先將師弟師妹帶走。他留下來,一是確定救命恩人的安全;二是還了這恩情。 拾參挑眉,“眼力不錯啊,怎么猜出來是我們救了你的?” 青年恭敬道,“此小區(qū)的陰氣散了,您兩位又是唯此出來之人,便是無疑了?!?/br> 拾參和古賦聲咬耳朵,能這樣隨便猜的嗎? 古賦聲,“走?!辈欢嘧黾m纏。 拾參也不想和這小子扯淡,接了他遞過來的一個錦盒,隨手塞進口袋里,算是了了兩人的因果,轉(zhuǎn)身要走。 青年看他隨手的動作,呼吸一窒。 那可是多少人搶破腦袋都想要的東西,你就這樣隨手塞口袋? 青年又攔住兩人。 拾參不耐煩,“你被鬣狗啃了魂魄不穩(wěn),還不回去好好養(yǎng)傷?攔著我干什么!我可不幫人補魂的!” 青年心思微動,補魂?! 但他也不是沒眼力見的人,知道這事是強求不來了。 他搖搖頭,卻朝古賦聲道,“您是古二爺?” 古賦聲冷冷的看著他,“有事?” 青年顯然有些激動,“古二爺,我是不衍道長的徒孫……”他五歲的時候,跟著不衍師祖到古家,那是他第一次見古二爺,那時候他還不用坐輪椅…… 輪椅? 青年看向古賦聲的雙腿,眼里透著驚喜和遲疑。 二爺?shù)耐群昧耍?/br> 可是他記得師祖說過,二爺?shù)耐取?/br> 古賦聲,“不認識?!?/br> 青年呼吸一滯,激動的情緒穩(wěn)了穩(wěn),挺不甘心的,“二爺,我是古家旁支,古行峰之子古閱,我,我得喊您一聲二、二爺?!?/br> 古賦聲點了下頭,眼神示意小少年該走了。 拾參當然聽他話,摟著人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