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在江執(zhí)從國外著名的金融名校畢業(yè),剛成功結束江氏一個巨大的跨國際項目,在前往江氏總部的時候出了就出了一場連環(huán)車禍。 這場事故死傷慘重,幸運的是江執(zhí)撿回了一條命,不幸的是在這場車禍中江執(zhí)失去了一雙眼眼睛和兩條腿,沒有一個家族會選一個殘疾人作為繼承人,從此天之驕子隕落塵埃。 實在不令人唏噓、感慨。 江執(zhí)在經過無數次診斷和治療,確認無法好轉就被送到臨江的一個獨棟小別墅,美名其曰是為了讓他安心養(yǎng)病,到現在已經有兩年多了。海城上層圈子的人都明眼知道,這一舉動無不表示著江執(zhí)被徹徹底底地放棄了。 季蔓輕嘆一口氣,嘴唇微微動了兩下,無聲的吐出了兩個字:江執(zhí)。 她這人平生就最看不得光亮的人跌落塵埃,隕落成塵。 她一開始就對江執(zhí)存有心疼,她不知道的是,這種感情在無形中是最為致命的。 季蔓起身,輕輕把門推開,入眼就看見江執(zhí)閉目合衣躺在不太寬敞的沙發(fā)上。 季蔓眉心跳了跳,電光火石間,就想到原主做的好事。原主認為和江執(zhí)結婚只不過是緩兵之計,怎么會可能和江執(zhí)睡在同一張床上。江執(zhí)這么善解人意的人,怎么會看不出原主的心思,就主動把床讓給了原主,自己則主動睡沙發(fā)。 看著江執(zhí)這么一個大高個子躺在不太寬敞的沙發(fā)上,唯恐亂動一下就會摔下來,是人都有些于心不忍。 可惜的是,原主不是人。 季蔓走上前,低垂著頭趁著昏黃的燈光看著江執(zhí),江執(zhí)的睡顏很平靜,眉眼在昏暗的燈光下,更顯得俊逸出塵。 在季蔓沒看見的地方江執(zhí)放在一側的手指不可察覺地動了一下,倏忽間,江執(zhí)睜開那雙漆黑的眼睛,不可避免的,兩人的目光撞在一起。 第2章 好不好哄 季蔓看著那雙幽深卻沒有任何焦距的眼睛,怔愣了幾秒就聽到江執(zhí)輕聲開口道:“季蔓?!?/br> 聽到江執(zhí)初醒略微有些暗沉的聲音,一下子就回過神來了,隨即應了聲:“嗯?” 這么好看的一雙眼睛,卻看不見,實在是可惜了,季蔓想到這心里搖了搖頭,不自覺地想道。 “有事嗎?”江執(zhí)說話間就起身坐了起來,面朝季蔓。 聽到江執(zhí)這么說,季蔓反應了過來,沉默了半秒,便開口說道:“沙發(fā)太窄了,你去床上睡吧。” “不用了?!苯瓐?zhí)溫聲說完,不知道想到什么又繼續(xù)補充道:“你不用這樣,你可以反悔的?!苯瓐?zhí)說完便垂下眼瞼,微微閉上眼睛。 可以反悔? 季蔓怔愣了半秒,便反應過來了。江執(zhí)剛剛這意思是認為她反悔不離婚了,對他這樣只不過是好跟他離婚而已。 一時間,季蔓心里有些五味雜陳,明明她之前都說過了不會跟他離婚的。 看樣子,這男人是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同樣的,季蔓也感覺到了自己對江執(zhí)關注過于多了,她不是同情心豐富的人,這男人愛睡哪睡哪? 心里這么想著,卻開口道:“我沒有要反悔,也不會反悔。”停頓了一秒,又有些別扭地說道:“床夠大,夠我們兩人睡。如果你不想睡床,也沒關系?!?/br> 說完也不管江執(zhí)的反應,就徑直往浴室走去,只留江執(zhí)一人在臥室里面。 聽到浴室門被“砰”地一聲被關上,江執(zhí)漫不經心地掀開眼簾,眉眼低垂,低不可聞地說了句:“不會反悔嗎?” 浴室里水汽繚繞,熱水緩緩流過全身,一直處在緊繃狀態(tài)下的身體逐漸得到放松,也讓一直處于虛無縹緲的心有了一瞬間的實感。 半個小時,關了淋浴,季蔓習慣性地從旁邊的衣物架上拿睡衣,卻發(fā)現抓了空。 季蔓沒有辦法就只能從衣物架上取了塊最大的浴巾,裹好身體,赤著腳拉開浴室的門走了出去。 走到床邊就看見江執(zhí)閉著眼規(guī)規(guī)矩矩地躺在床的一側,目測只占了床大小的三分之一,季蔓一時間覺得有些好笑。 “睡了嗎?”季蔓的頭發(fā)還沒有吹干,怕打擾江執(zhí)便出聲問道。 沒有人回應,季蔓以為江執(zhí)已經睡了的時候,便聽見他的聲音:“沒有?!?/br> 知道江執(zhí)沒睡,季蔓就沒什么顧忌了。憑著記憶,季蔓找到吹風機,吹起了一頭烏黑的直發(fā)。 吹風機的聲音并不大,江執(zhí)閉著眼睛,空氣中除了洗發(fā)水的味道,他還聞到了一股從季蔓身上傳來的淡淡幽香。也不知過了多久,吹風機的聲音停了,江執(zhí)也慢慢的陷入到了睡眠之中。 —— 早晨的陽光透過白色的窗紗映射在啵啵床上,季蔓皺了一下細細的柳眉,臉在柔軟蓬松的枕頭上不自覺地蹭了蹭,半晌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隨手撈過旁邊的手機開機一看,竟然都十點了。 看向一旁床邊早就沒有人了,摸了摸旁邊的溫度,人怕是早都起床了。 昨天晚上,季蔓睡得并不踏實,斷斷續(xù)續(xù)地做了一晚上的夢,一醒來就全忘了,什么也記不清,回想起來只聽到滴滴答答的雨聲。 季蔓睡眼惺忪地從床上起來,就去浴室洗漱去了,當洗漱完這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季蔓兩手撐在洗漱臺上,看著鏡中的人的臉,有一瞬間的恍惚。 原主的臉和自己的臉長得一模一樣,要說有什么區(qū)別,那就只是發(fā)型不一樣而已。原主是非常清純的黑長直哦,而季蔓本身的發(fā)型卻是風情萬種的栗色大波浪卷。 季蔓的長相不如女主那樣清純可人,而是一種具有直觀性的美,眼窩略深,眼尾微微上揚,一雙波光瀲滟的桃花眼有種魅惑的神韻暗藏在里面,眉眼都是極具攻擊性的,一顰一笑皆是風情。 往下看鼻子小巧挺拔,輪廓很有立體感,五官組合在一起看起來又甜又欲還帶著些囂張不羈的感覺。 這么一張臉頂著這樣清純到的黑長直發(fā)型,不適合就算了,還有些別扭。 季蔓去到衣帽間,就看見原主的衣服絕大多數都是清新素雅的。季蔓木著臉想到,沒想到原主不僅要和女主留同一個發(fā)型,還要模仿女主的穿搭。 問題是兩人完全不是一個風格的,這樣生硬的模仿照搬,只會是畫虎不成反類犬。 季蔓隨意挑了件裙子穿上,期間想著什么時候再去重新買一批衣服把這些都換掉,再去燙個頭發(fā)染個色。 收拾好自己,季蔓走出房間就聽到手機響了起來。 拿過手機,看見來電人,季蔓嗤笑了一聲,“有事?” “蔓蔓,我跟你說,我打探到了一個消息,是關于江焰的?!彪娫捓飩鱽硪魂嚰拥呐?,聲音格外的大。 江焰?這個名字怎么聽起來那么耳熟,是誰來著?一時半會間,季蔓有些想不起來。 季蔓顯然被她的大嗓門震到,眉心微皺,把手機從耳邊離遠了一些,隨后才漫不經心地說道:“哦,關我什么事?” 季蔓說完,沉默了幾秒,只聽那電話里又傳來一陣更大的聲音:“是江焰啊,怎么不關你的事啊?!?/br> 哦,想起來了。她怎么感覺這名字怎么這么熟悉,這不是男主嗎? 隨后季蔓非常慶幸剛剛自己把手機拿遠是多么的一個明智之舉,要不然這耳朵是真的遭不住。季蔓神游天外的想到,有這能力當什么墻頭草,當個女高音不是更好。 電話那頭的顧瑤瑤沒聽見季蔓的說話,又自顧自地說道:“我跟你說,江焰這次要去港城出差,這次機會你一定要把握住。” 說到這,季蔓倒是想起來了,小說中的確有這么一段劇情。原主在得知江焰要去港城出差,就連夜買了飛往港城的機票。 誰知道,江焰臨時改變主意根本就沒去港城。原主去了港城,知道江焰不在,又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現在她又不是原主,這江焰干什么都和她沒有半毛錢關系。 倒是這顧瑤瑤可是原主不斷作死路上的一把好手,這原主做的一系列的“好事”,大多都是這顧瑤瑤在一邊慫恿的。 關鍵是這原主還被人當槍使不自知,還以為她倆是什么感天動地閨蜜情。 這顧瑤瑤一邊為原主出謀劃策,一邊又在和那些人說原主的壞話,原主的名聲在海城豪門圈都被百了個干凈。 季蔓想到這,冷笑了一下,隨意“嗯”了聲,就把電話掛了。 在季蔓沒看見的地方,門外的影子停留了一會兒,又消失不見。 電話那頭的顧瑤瑤對著被掛斷的通話記錄,有些茫然。這季蔓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敢主動掛她的電話,而且在聽到江焰的消息還能那么淡定冷靜,不,這一點都不像她。 會不會是她剛和江執(zhí)結婚,心里不樂意,這才給她甩脾氣,這倒是講得通。要不是江執(zhí)發(fā)生車禍成為一個廢人,失去繼承權,哪里會輪的上季蔓嫁給他。 顧瑤瑤心里跟自己說道,這次非讓季蔓給她道歉,她才勉強原諒她。 雖是這么想,但顧瑤瑤對于季蔓今天這反應隱隱有些不安,好像什么事情突然間失去了控制。 季蔓可不關心那頭顧瑤瑤的心思,走出房門來到餐廳就看見江執(zhí)坐在餐桌旁。走進餐桌,江執(zhí)挺近聲響便放下手里的書,緩緩抬起了頭。 季蔓順著他的動作,看到那本書,書上全部都是盲文。 看著上面滿是凸起小圓點的書,季蔓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一件事。通常這個時候,江執(zhí)都是打開電視機,聽財政新聞。但在和原主結婚第一天后,這個習慣就不再有了。 原因在于原主和江執(zhí)結婚心里就憋著一股氣,看江執(zhí)哪哪都不順眼。早上吃早餐的時候,就看見江執(zhí)在聽新聞,說是什么吵到她了,很明顯的故意找茬。 江執(zhí)沒說什么就把電視機關了,但原主仍是不依不饒,并嘲諷道:“都是個廢人了,聽這些有什么用?,F在江氏的繼承人可是江焰,你算什么......”什么最傷人最扎心的話,都說了個遍,就差往人心窩子里捅刀子了。 最后江執(zhí)什么話也沒說,早餐都沒吃就回房了,但在那以后江執(zhí)再也沒有聽過財政新聞了。 回想到這,季蔓都想把原主錘死,干的都是些什么好事。 一想到原主那些cao作,季蔓不得不感慨果然惡人自有天收。 其實在原主做那些事,最后不得善終的結果,季蔓是一點也不同情的。喜歡一個人可以,但是因此傷害到無辜的人,是沒有什么好值得可憐和同情的。 季蔓拿過旁邊的遙控器把電視打開,調到江執(zhí)經??吹呢斀涱l道,才走到江執(zhí)對面的餐桌旁,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股份預計本季度歸屬于上市股東的凈利潤盈利9500萬元-112000萬元,同比下降52%-65%......” 餐廳格外的安靜,只有餐具碰撞和電視機傳來的聲音,兩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直到午餐接近尾聲,季蔓才開口說道:“江執(zhí),今天我要出去一趟,晚餐就不用等我了。” 江執(zhí)聽到季蔓跟她說話,心里有些驚訝,平時季蔓出門從來不打招呼,有時候好幾天都不回來。這可是季蔓第一次跟他主動說要去哪里,平時兩人幾乎零交流。 轉念一想,這女人要去哪里和他又有什么關系。 江執(zhí)面上沒有什么反應,只是淡淡地“嗯”了聲。 江執(zhí)這冷淡的態(tài)度,季蔓也不生氣。只是摸了摸下巴,想到,不知道江執(zhí)這男人好不好哄? 畢竟她從來沒有哄過誰。 季蔓收拾好東西,拎著個白色的珍珠包就準備出門去了。走到門口,看著離門不遠的江執(zhí),笑著說了句:“江執(zhí),我走了哦?!奔韭f這話時聲音嬌嬌柔柔的,尾音上揚,仔細一聽讓人會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 聽到季蔓的聲音,江執(zhí)移動輪椅的手一頓,幾秒后才說了句:“路上注意安全?!?/br> 第3章 我不喜歡吃 季蔓先去這附近最大的商場買了一些自己喜歡的衣服,順便又去做了個頭發(fā),這一頓下來差不多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了。 初春的天氣并不是很冷,季蔓穿了條黑色的長裙并搭了件紅色的針織開衫,站在路邊想了想還是打算回去吃晚飯。 江家的人并沒有給江執(zhí)配司機,別墅里只有一個按時來打掃和做飯的阿姨,其余什么人都沒有。 季蔓想好就準備打車回去,一轉頭就看見不遠處有一個蛋糕店。不知道想到什么,季蔓改變方向就朝不遠處的蛋糕店走去。 “歡迎光臨,請問小姐需要幫助嗎?”季蔓推開玻璃門,一個穿著工作服的服務員就迎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