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賞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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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玄艦隊精神議會上,鄭玄支著下巴沉默,吳涵仰在高座上閉目養(yǎng)神。吳涵麾下的處長何友德痛苦不堪地坐在對面,揉搓頭發(fā):“我錯了,真的,我不該那樣樂觀。事實上,彌沙星的環(huán)境比我想象的還要惡劣,軍隊生存幾乎是不可能的。那一整個星球就是一個排外的活物,蟲子截斷了我們的通信,在支援中斷的日子里,我被迫做出一個又一個艱難的抉擇……” 在牧歌被派往比鄰星時,何友德被派往彌沙星。顯然,他吃了敗仗。 “你的通訊中斷了四天,就戰(zhàn)斗減員兩千,運輸艦墜毀三艘,只有你率本部八百人逃了回來,帶回一段令人發(fā)指的記憶。你指的‘艱難抉擇’,包括放生非戰(zhàn)斗人員和處死傷員?”鄭玄冷冰冰地打斷何友德。他抬起食指,投射出立體記憶。金色的輪廓再現(xiàn)了彌沙星上的慘狀:猖獗的蟲子在流沙中游弋,中毒的非戰(zhàn)斗人員被丟在烈日下等死,被蟲卵感染的傷員遭到同胞處決,提出異議的武士被奪職迫害。 何友德感到其它座椅上的常務(wù)們情緒都很激動,他不敢看鄭玄播放的記憶,顯然這些行為顛覆了議會對“道德”的定義。鄭玄繃著臉,克制著怒火迸出兩個字:“現(xiàn)在你可以開始解釋了。” “我太傻,真的。我以為聯(lián)邦武士都會團結(jié)成鐵板一塊,但是在冷熱交替的沙漠和神出鬼沒的襲擊中,那些戰(zhàn)士的意志在一天之內(nèi)土崩瓦解,如果不使用極端措施,他們會在嘩變中把我吊死在旗桿上。彌沙星的土著太詭異了:流沙能輕松吞食數(shù)百武士,可那些巨大的魚形蟲子卻在熾熱的流沙中如魚得水;我們無法出擊,可是中毒的人會傳染瘟疫——是犧牲一小部分人?還是讓所有人為道德殉葬?作為指揮官,我站出來背負了所有的罪孽。更令人崩潰的在后面,一種異形悄無聲息地潛入了要塞,在熟睡的武士體內(nèi)產(chǎn)卵。這些卵會在八小時內(nèi)發(fā)育成熟,破體而出,您無法想象那令人作嘔的畫面。為了控制傳染,我必須做出艱難的抉擇,我選擇做魔鬼,來換取幸存者的安全——是的,并不是所有人都會感激我做出的犧牲,有一部分武士試圖嘩變,我被迫對他們采用了極端手段——尊敬的各位大人,那些慘無人道的抉擇,無一不是誕生在艱難的困境里、誕生于痛苦的掙扎中。當時的我甚至不確定能否看見明日的朝陽,鼠目寸光是唯一的選擇?!?/br> 何友德唏噓感慨,痛苦撓頭,仰天嗟嘆,演繹著人性的掙扎,表現(xiàn)著道德的拷問。 鄭玄扭頭看吳涵:“吳司長,你怎么看?” 吳涵睜開眼睛,沉重地嘆一口氣,撫摸著光滑的扶手,鄭重地說:“死傷令人惋惜,可是小何和幸存者們的精神創(chuàng)傷也不容忽視,他們經(jīng)歷了非人的絕境。因為職責(zé)所在,他被迫做出一個又一個令人痛不欲生的決定,這些抉擇,拷問著他的人性、污染著他的記憶、重創(chuàng)了他的心靈。依我看,按照傷員標準進行撫恤吧。” “不敢申請撫恤,只求您的諒解,我的一生都將在黑暗的噩夢中懺悔?!焙斡训侣犚姏]有處罰,頓時懺悔起來。 在精神議會中列席的人,除了鄭玄、吳涵兩位戰(zhàn)神級,就是分管陸軍線、艦隊線、機動線和公司線的四位常務(wù),全是手握權(quán)柄的人物。如果在投票時,吳涵成為意見領(lǐng)袖,鄭玄就只能眼睜睜看著何友德逃脫懲罰。 鄭玄早知道吳涵會給敗將開脫。他繃緊的臉頰抽搐了兩下,克制住了憤怒,沉默了十秒鐘。這難堪的冷場,明示了他的不滿。 吳涵懷疑鄭玄想給何友德定罪。他不能坐視不管,于是再次開口:“人性和道德層面上的判決還是……” “牧歌,你怎么看?!编嵭е掳?,紋絲不動,額頭的精神符印一明一滅,已經(jīng)將另一個人的精神鏈接到議會中來。 “牧歌?!”吳涵的手一抖,咬牙把驚呼吞回肚里。 漆黑、光滑的地面上蕩開一行漣漪,一個人凌波走來,踏進眾人的識海,他的輪廓從黑暗中析出,果然是牧歌的臉。何友德驚訝地扭頭看牧歌,努力保持鎮(zhèn)靜,甚至擠出微笑。 牧歌瞧著何友德?lián)u頭:“一場失敗的戰(zhàn)役,被你牽扯出道德的危機,引申出人性的拷問,又是背負罪孽,又是負重前行,說得像大義滅親一樣,可是你有沒有考慮過這樣一種可能,那就是你實在太菜了。隨便換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指揮官代替你,也許他就會守得固若金湯,讓大家全身而退。你一個文職,搶功冒進,吃了敗仗,回來哭訴,你在寫作文嗎?” “你!”何友德被揭得體無完膚,臉上頓時蹦出青筋??伤亩ㄎ痪褪怯萌鮿輥聿┤∽h會的同情,所以趕緊克制住恨意。 吳涵皺起眉頭,替何友德反駁:“牧歌,你未免咄咄逼人?!?/br> “因為真相就這么咄咄逼人。在我鄭玄的艦隊里,有作為就有職務(wù),沒作為就沒職務(wù)。今天的議會,就是要賞功罰過,決不會含混帶過?!编嵭痤^,眼睛睜開,掃得何友德心頭一涼。 “牧歌,你坐下?!币慌_鎏金高座從黑暗中析出,供牧歌坐下,然后鄭玄目不斜視,抬手投射出牧歌精心整理過的記憶匯報。 長達十分鐘的立體記憶投影,在議會的空中有序播放。這是牧歌在2天內(nèi)倉促整理的《黑洞內(nèi)生命形態(tài)觀測報告》,集中匯報了“星系中存在碎片狀二維宇宙”“二維宇宙來自于史前黑洞的殘留”“黑洞里存在二維生命,具備擴張意向,由森羅殿統(tǒng)轄”等關(guān)鍵問題。 四位常務(wù)很清楚,這是鄭玄和吳涵的舞臺,他們默不作聲,專心觀看。 鄭玄親自開口,一錘定音:“何友德,你不是說那些沙蟲不知從何而來嗎?牧歌替你查出來了。那是上一次31星系小型黑洞蒸發(fā)所形成的二維生命,它們可以切換成沒有厚度的二維形態(tài),所以潛入要塞輕而易舉。因為你消極防御,所以很快被切斷了通信。遇到問題時,你迎難而上了嗎?沒有,你選擇了犧牲別人。何友德,我決定把你的指揮權(quán)分割一半,交割給牧歌指揮。你有異議嗎?” 何友德胸口像被捅了一刀,搖晃一下沒站牢,只知道直勾勾盯著吳涵,竟無視戰(zhàn)神的問話。 吳涵果然開口,不惜與鄭玄成單刀之勢:“鄭玄殿下,何友德是十年的正處,將內(nèi)控處打理得井井有條,我相信他的能力。您這樣處置,等于讓牧歌在半年內(nèi)連升兩級,是否拔擢太快了些?這樣不符合慣例?!?/br> 有的常務(wù)在黑暗中摸著下巴點頭。吳涵這個切入點非常精髓,他強調(diào)的是人事規(guī)矩,而不是就事論事。 鄭玄重拳出擊:“如果牧歌戰(zhàn)敗,貶職也會來得很快,用人之妙,上善若水,褒貶分明,隊伍才有活力。我的意見表達完了,下面請各位常務(wù)表達看法?!?/br> “我是攻擊機中隊出身,我覺得有經(jīng)驗非常重要。我支持吳司長的意見?!睓C動線的常務(wù)柳旭站吳涵那邊。 “鄭玄艦隊的攻擊力在聯(lián)邦艦隊群中排進前十,跟戰(zhàn)神的鐵腕理念有莫大關(guān)系。我在艦隊線服務(wù)多年,對此非常認可。我支持戰(zhàn)神的意見?!迸炾牼€的執(zhí)行常務(wù)溫翹站鄭玄這邊。 “我看過牧字旗的戰(zhàn)斗,令行禁止,進退有度,是一支不可多得的強兵。如果整個陸軍都有牧字旗的戰(zhàn)斗力,陸軍的地位會顯著提高。我支持戰(zhàn)神的意見。”一個粗獷的聲音頗得意地向溫翹叫板。這是陸軍線的常務(wù),戰(zhàn)團長秦沖。 所有人都屏息等公司線的常務(wù)發(fā)言。這是決定性的一票,假如3比3戰(zhàn)平,那么決議將會上呈戰(zhàn)神殿,形勢將對何友德非常有利。 “大家都知道,我呢,越禁忌的武技,越能引起我的興趣,所以我更欣賞迎難而上的特質(zhì)和為探索而犧牲的精神。牧歌這份調(diào)查報告,可以說是一大亮點了,若公布出去,產(chǎn)生轟動都不為過。所以我站牧歌?!币粋€悅耳的女聲娓娓道來,甚至傳來吮吸棒棒糖的“噗啾”聲音。 “張殊娜小姐,精神議會期間,請限制糖分的攝入?!绷駥κ饽鹊牧龃笫?/br> “好的?!彼蔽舭籼堑穆曇粝Я?,殊娜又添了一句:“作為公司線的常務(wù),我對牧歌的努力表示感謝,同時要求何友德對救援過程中墜毀的三艘中型運輸艦負責(zé)。撫恤死者和補充艦只的費用,你看是不是戰(zhàn)神殿給解決一部分?” 吳涵臉色鐵青,繃著臉不說話,攥緊扶手的手背上青筋畢現(xiàn)。牧歌才知道殊娜已經(jīng)是公司線的常務(wù),驚喜之余,又啼笑皆非,因為殊娜給何友德補的這一刀比較致命,只見何友德臉色灰敗,幾乎生無可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