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3.歸來
牧歌歸隊后,陳光武端著飯盒來串門,倚在門口問:“你和黎姿在突襲艦下面干什么?” 牧歌的心提到嗓子眼,暗想“這么快就暴露了?”絞盡腦汁想借口時,腦子里聯(lián)想的都是黎姿光滑的貝齒和津津甜唾。為了瞞天過海,牧歌急中生智,摸著腦袋哈哈笑道:“我在教黎姿舌吻?!?/br> 陳光武果然不信,一臉蔑視地嗤笑:“夢里啥都有。你就接著做夢吧?!彼靶χx開了。 牧歌心情復雜地想,女武神的軍團之花被我按在起落架上親,說出去別人都不信吶。 —————————————— 牧歌晉升為陷陣營總旗后,薪水大漲,跨越了百夫長、副總旗、總旗三級大檻,突破四位數(shù),月薪到賬后,竟然有一萬多銖。牧歌的貸款也用殊娜支付的違約金償還了,在名義上正式擁有了封地,終于扭虧為盈,實現(xiàn)收入正增長。他第一時間拿了三千銖出來,匯給了自己的啟蒙老師,然后存了兩千銖到自己的超距服務賬戶中,足夠他往返天船星四次。剩下四千銖用來保證高熱量飲食,只剩下一千銖給黎姿買禮物了。 牧歌研究物價時,他感受到了愛情的貴重。他聽說黎姿的蝴蝶發(fā)卡標價三萬,頓時覺得貧窮剝奪了他挑選禮物的權(quán)利。好在距離情人節(jié)還遠,他還可以掙扎一下。 掙扎的第一步,自然是變強。膜的力量堪稱百搭,屢試不爽,缺點是入不敷出,就算他精打細算,“膜”都在救黎姿的那一戰(zhàn)中透支殆盡了?!澳ぁ笔撬姆郎碇畬?,他必須及時補充。 支付500銖以后,牧歌再次出現(xiàn)在天闕內(nèi)的金字塔頂端。因為忙于揚名,牧歌在比鄰星和指揮基地滯留了五天。五天雖短,但是對于炎夏文明來說,卻是跟“牧天之神”闊別了整整五個恒夏長歷。 在五個長歷周期的時間里,磚石城墻已經(jīng)拔地而起,廣闊的田野正在欣欣向榮,鐵器敲擊聲不斷傳來,就算濃云和暴雨欺凌著城市,一股繁盛壯美的古文明氣息也撲面而來。 牧歌跨出糾纏門的剎那,雷聲隆隆震耳,燥熱的蒸汽在烏云下翻滾,他的白披風被暴雨澆成鐵板一塊,沉甸甸地墜在甲胄后面。黑云壓城,狂風欺樹,巨浪拍打河岸的咆哮聲隱隱傳來。在昏暗的雨幕里,糾纏門的金光都被夜色掩蓋,當濕淋淋的牧歌走進“牧天之神”祭祀大殿時,驚慌失措的女祭司們才連滾帶爬地匍匐在他的腳尖,驚恐地親吻他的脛甲,七嘴八舌地嚷著“有失遠迎,請牧天之神恕罪”。 “族長呢?”牧歌揮起披風坐上神座,簡單地問。他隱約猜到這場暴雨可能會導致大江泛濫、把田野變成澤國。在關(guān)鍵時刻,他想到的第一個人還是那個狂熱的少女——不論她sao擾過牧歌多少次,至少她的內(nèi)政能力能夠經(jīng)受住時間的考驗。 “首席女祭司已經(jīng)整整一年沒有回過神殿了?!迸浪緜兤咦彀松嗟厝?。 “為什么?”牧歌鎮(zhèn)住場面,吩咐祭司:“一個一個講?!?/br> “因為上蒼的怒火接踵而至!”顫顫巍巍的老嫗哆嗦著吶喊。 “先是死冬之國興兵來襲,再是咆哮的暴雨摧毀了軍隊!”一個中年祭司大聲訴苦。 “首席女祭司只好代表牧天之神的威嚴出戰(zhàn)!”一個瘦弱的祭司尖叫道。 “雖然洪水逼退了死冬大軍……但是很多農(nóng)作物都毀于一旦!”老嫗指著暴雨哭喊。 “而且在整整五個長歷的時間里,牧天之神都沒有再出現(xiàn)……”訴苦大會漸入佳境,一個女孩子囁嚅著抱怨起神明的失察來。她的聲音立刻被老嫗厲聲打斷,然后老嫗張開雙臂,歌功頌德:“有人說,我們已經(jīng)是被神拋棄的子民,可是首席女祭司立刻絞死了傳播謠言者,并且拿起長矛,去迎戰(zhàn)死冬的白鬼們——她告訴我們,洪水具有兩層意義,既是來自神的恩典,又是來自神的憤怒。神的恩典,是因為洪水摧毀了白鬼的軍隊!而神的怒火,必須由首席女祭司用身體贖罪。她與戰(zhàn)士們牽手走進澎湃的激流中,一起疏浚河道——她只會在您的降臨之日歸來,其它時間都在努力平息洪水的狂怒……” 牧歌心疼起那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少女來。他漸漸聽不下去,心情沉重地揮手:“別說了。瀟水河泛濫多久了?” “三年?!崩蠇炐⌒囊硪淼夭煅杂^色。她的歌頌很明顯起作用了,牧天之神露出了難過的神情——這是非常有利的信號,是值得祭司利用的。 牧歌心想,五個長歷,少女族長完成了鐵器的普及和石工術(shù)的應用,不僅圓滿完成了自己布置的任務,還在天災人禍中維持著炎夏文明的氣數(shù)。在炎夏茍延殘喘的這幾個長歷周期里,她變老了嗎?也許是的……但她一定更加恨我了吧?恨我將她拒絕,恨我將她擱置,恨我將她拋棄……她對我那近乎信仰的忠誠,現(xiàn)在還剩下幾分?恐怕這力挽狂瀾的舉動,已經(jīng)是她最后的忠心了吧……一晃十天過去,死冬之國承諾的十個長歷的休戰(zhàn)期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在這危險的時刻,我還遲遲不管事,實在是讓她難做了啊…… 牧歌臉上的肌rou抽搐了幾下,就算繃著臉,悲傷的心理活動依舊呼之欲出。他克制著內(nèi)疚,嚴厲地問老嫗:“你說了這么多,至今沒回答我的問題?,F(xiàn)在你們族長在哪里?” 老嫗察言觀色,小心翼翼地吩咐眾人讓開一條路,把一面墻讓出來個牧歌看。 牧歌看見那面墻上面深深鐫刻著三行字: “牧天之神不會拋棄子民。“ “兵來,我在戰(zhàn)場中等你?!?/br> “水來,我在洪水中等你?!?/br> 牧歌盯著這行字跡,臉皮劇烈抽搐了幾下。老嫗恰到好處地柔聲奏道:“首席女祭司瀟,在洪水最泛濫的岸邊等您下凡。” 牧天之神強忍感動,繃著臉轉(zhuǎn)身走進大雨中,沉重的披風飛在身后,仿佛雨水的重量跟他沉重的心情相比,已經(jīng)不值一提。 老嫗喜出望外地瞪剩下的祭司們,低聲喝道:“還杵在那里做什么?快換上雨披,隨牧天之神擺駕瀟水河畔!瀟要得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