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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場中,兩個東方男人穿插在人群中,稍矮的這人全副武裝,墨鏡、口罩和帽子一樣都沒有落下,但男人的穿著有些怪異,他身上的衣服與炎熱的季節(jié)并不相符,長衣長褲,還有一個寬大的外套,而另一個東方男人則是在后面亦步亦趨地跟著,嘴里不住的在念叨什么。 “明淮,你走慢點,一整晚都沒有休息,孩子會受不了的?!备稘尚褚话殉蹲×嗣骰吹氖直邸?/br> 明淮的腳步慢了些,勸說還是有效果的,主要是他明白自己的身體經(jīng)不起這么個折騰,付澤旭說的是對的。他也不是完全沖動行事,至少他明白自己一個人過來肯定不行,所以才會找到付澤旭陪他過來。 機場中人來人往,付澤旭盡量護著明淮不讓別人碰到他的肚子,上車之前他便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在巴黎的朋友,像紀廷謙這樣身份的人,猜猜也就知道會被送去哪幾個醫(yī)院。 “明淮,”付澤旭喊道,“你先把手機打開,你這樣突然離開,肯定有人找。” 明淮步子頓了一下,然后依言開機,他調(diào)試了一下手機,果然微信里收到了一堆消息,都是紀家人發(fā)來的。 “付哥,我們……我們先找個地方坐坐吧?!泵骰淳o握著手機,看著屏幕上的字咬著唇說。 兩人已經(jīng)行至機場外,外頭日頭正大,大家都是稍做停留便搭乘計程車離開。 見付澤旭面露不解之色,明淮解釋道:“我爸媽已經(jīng)知道了,他們讓我在這等著,他們馬上就到?!?/br> 對于紀家的手段,付澤旭略知一二,會那么快就知道明淮的行蹤一點都不讓人意外,他無奈笑笑,但覺得這樣也挺好,看明淮這反應(yīng),紀廷謙應(yīng)該是沒有大礙。 兩人找了一家咖啡廳坐下,挑了個邊緣位置,明淮不能喝咖啡,付澤旭便為他點了杯牛奶。 店內(nèi)有冷氣,人流量不算大,明淮將外套微微敞開,但還是沒有脫掉帽子和眼鏡,只是這樣他也好受許多,外面真的太熱了。 口罩摘掉之后,明淮的臉便露出來大半,青白的臉色也一覽無余,尤其唇色更是淡到不行,覆蓋著一層虛白,他的情況著實算不上好。 付澤旭將這一切收入眼中,只覺得擔心,他向服務(wù)員要了一杯溫水,然后從隨身的包中拿出了兩個盒子,他將盒子推到明淮跟前,示意道:“安胎的,一種喝兩粒。” “嗯,”明淮難受得緊,乖乖拿過藥就著溫水喝了,喝完之后,他抬眼露出一個淺笑,“麻煩付哥了。” 付澤旭搖搖手,無奈道:“你和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這有什么麻煩的?”說著,他突然想起來自己還沒有給寧華菲發(fā)消息,他拿出手機,然后切到微信的界面,將手機推到明淮面前,“來,發(fā)個語音給華珊。” 董茹曼和紀坤按著明淮給他們發(fā)的消息找了過來,兩人推門而入,往里面走了幾步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的二人。 付澤旭正跟明淮說著話,便看到眼前的青年突然站了起來,他在往一個方向看,沒有兩秒便迅速低頭,活像一個做錯事被父母抓著的小孩兒。付澤旭覺得奇怪,說著明淮的視線看去,入目處一個威嚴的高大男人和一位極有氣質(zhì)的女人正站在他們不遠處。付澤旭是認識兩人的。 “淮淮!”是董茹曼率先開口,她的情緒波動很大,幾步上前便握住了明淮的手腕,然后上下打量著他,確認著他的完好,“你怎么……怎么就這么倔呢?” 眼前是母親焦灼的面容,明淮啞口無言,只能干巴巴地說:“我擔心哥,以前……” 他沒有再往下說,有些事情大家都懂。 董茹曼氣,但又說不出其余指責的話。 “哥哥現(xiàn)在怎樣了?”明淮沒有親眼見到人就無法放心,曾經(jīng)紀父紀母的欺騙還是讓他有些后遺癥。 董茹曼看著明淮蒼白的臉色,氣一下就上來了,她抖著聲音說:“你就不會先想想自己嗎?”看著明淮緊張的神情,她重重地嘆了口氣,“醫(yī)生說了沒有問題,就是失血過多,可能要過幾天才能夠醒來?!?/br> 第088章 天色已然半黑, 病房內(nèi)十分寂靜, 紀廷謙安然地躺在床上, 他的左手正在輸液, 除了臉色有些蒼白、頭上裹著塊紗布外, 其余地方看不出有任何不對。 醫(yī)生剛剛例行檢查過,紀廷謙傷處有些發(fā)炎,免不了引起高熱,這會兒溫度是暫時降下來了,但卻留下了一身黏膩。 本來護工要來幫紀廷謙擦拭一下身體,但是明淮沒讓,說要自己來,紀父紀母看他這樣倔, 知道肯定是說服不了他,便由著明淮去了。 “哥哥, ”明淮拿起另一塊方巾輕輕擦拭著紀廷謙的面部,他用另一只手戳了戳那張對方的臉, 而后向下?lián)崦搅舜竭?,一手的茬? yingying的, “你什么醒來?。俊?/br> 房間內(nèi)寂靜無聲, 沒有人回答明淮的這個問題。 “反正總要醒的,如果累了, 那就多睡兩天,醒來就不許這樣了?!泵骰醋灶欁缘卣f著, 也不知道怎么,沒人惹他,說著自己先不開心起來,咬著唇,眼眶紅了一圈,但是床上的人并不會起來哄他。 明淮將方巾放入盆中,等會兒會有來收拾。 病房里有可移動的小沙發(fā),明淮搬了一張來到床邊,然后坐在上邊,輕輕握住了紀廷謙正在輸液的那只手,很涼。 明淮小心的揉搓著紀廷謙冰冷的指尖,弄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熱了起來,接著他珍惜地用自己的雙手握住,然后側(cè)身伏在床側(cè),一瞬不瞬地盯著對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