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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br> 季柏岑越過他,走到廚房西南方向的全自動飲料機,打開蓋子放進草莓和芒果,給自己榨了杯果汁,又端著杯子坐到沙發(fā)上,拿出手柄打游戲。 游戲早已載入完成,季柏岑卻遲遲沒辦法集中注意力。 有什么東西拍在水面濺起水花的聲音。 應該是江羨年從桂花魚玻璃缸里撈出來的聲響。 沒動靜了? 季柏岑抬頭往廚房方向看了眼。 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江羨年單薄的背影。 江羨年背對著他,貼身的輕薄款毛衣裹在背上,精準描繪出蝴蝶骨的形狀。 季柏岑皺眉。 江羨年那么好欺負的性格,會不會不敢殺魚? 做不了可以說,難道還要金.主去遷就揣度情人的感受? 抿了下唇,季柏岑強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回到游戲上。 跟他有什么關系? 他們兩個又不是在談戀愛。 一次。 兩次。 手握長劍的小人第三次從巨人肩膀上落下,季柏岑丟開手柄,邊說邊往廚房走: “不敢殺魚別勉強,等明天家政處理好了再說。” 話音尚未落地,已經(jīng)到達一個能看清廚房內(nèi)部的位置。 視線自然而然越過江羨年肩頭,就看到對方修長蒼白的兩只手,一手拿刀,一手拎魚。 手起刀落,雙眼圓整的魚頭骨碌滾下去,失去頭部的魚身扔在一旁,尾巴不時動兩下。 沒說完的話硬生生咽回去,季柏岑扶著門框往后退了幾步。 江羨年沖洗干凈刀上血跡,關上水龍頭,偏頭問他:“哥哥剛才說什么了?不好意思我沒聽清。” 目光從水池旁“死不瞑目”的魚頭匆匆掠過,來到江羨年的刀上又移開,季柏岑動了動唇:“沒什么?!?/br> “哦?!?/br> 江羨年低頭繼續(xù)處理桂花魚。 …… 番茄和番茄醬熬制的番茄汁澆到剛炸好的魚rou上,綠色的豌豆和紅色的番茄醬汁顏色相映,魚尾呈上翹形狀。 江羨年撒了把松子仁,把松鼠鱖魚端到餐桌上。 給季柏岑盛了碗飯,又轉身回廚房準備炒個簡單解膩的青菜。想到什么,從料理臺后探出大半個身子:“哥哥,您嘗嘗口味適合嗎?這道菜要趁熱吃?!?/br> 季柏岑不輕不重應了聲,盯著不斷發(fā)出“滋滋”聲響的松鼠鱖魚看了幾眼。 賣相看起來倒是不錯,就是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他絕對不是電視劇里,明明對象做飯很難吃,連蛋皮都打進去了,還昧著良心說好吃的那種虛偽男人。 何況江羨年根本不是他對象。 這么想的時候,季柏岑拉開凳子圍著餐桌坐下,隨意夾了一筷子。 酸甜湯汁完美滲透在勁道的魚rou當中,細膩入味,配合著松子的淡香,不僅毫無油膩之感,反而爽口開胃,登時滿足并牢牢牽住他的味蕾! 看了看廚房里專心炒菜的江羨佳年,季柏岑踱步過去,面無表情打開電飯煲,又給自己添了兩碗飯。 江羨年端著炒好的青菜出來時,除了他面前的碟子里放著魚身的一半,原先用來裝松鼠鱖魚的盤子完全空了,連湯汁都沒剩下。 猶豫片刻,江羨年把看起來像是給自己留的那一半推過去: “吃吧?!?/br> “哥哥喜歡的話,我下次多做一些。” 季柏岑把盤子推回去,閑閑靠在椅背上,長腿交疊,懶洋洋道:“也就一般吧,沒有很喜歡?!?/br> 江羨年掃過空空如也的魚碟,不置可否。 只在心里補充新發(fā)現(xiàn): 雇主性格別扭。 沒有明確說討厭或者拒絕,就是喜歡。 說一般喜歡,就是特別喜歡。 吃完飯快9點了,江羨年自發(fā)把碗筷收進廚房。 沒等他刷碗,倚在門邊的季柏岑敲了敲大理石臺面:“洗碗機自帶消毒功能,你有嗎?” 江羨年抿唇,把東西放進洗碗機,又走到飲料機前處理好果屑,連帶做飯產(chǎn)生的垃圾一并打包好帶出去分類丟進垃圾桶。 別墅內(nèi)部和外面不是一個溫度,在外面走了十分鐘手凍得發(fā)僵。 江羨年脫下大衣掛在衣架上,下意識搓了搓手取暖。 季柏岑冷笑一聲,食指在沙發(fā)上輕輕敲擊:“打掃和清理有家政。” “萬一你感冒了,是想讓誰給你出多余的醫(yī)藥費?” 針對得太刻意了。 江羨年沒說話,破天荒地透過表象察覺出季柏岑似乎并不喜歡他干活的本質(zhì)? 還隱隱有幾分怒意。 為什么? 江羨年環(huán)顧四周,逐條分析現(xiàn)在的情況。 時間:晚上九點。 人物:雇主和他的情人。 地點:沒有人打擾的安靜房間。 發(fā)生了什么:情人主動去打掃衛(wèi)生,雇主生氣。 把各種要素羅列出來,答案呼之欲出,江羨年恍然明了,同季柏岑說:“抱歉,我去洗澡?!?/br> 說完就進了浴室,留心情復雜的季柏岑在客廳兀自糾結。 生氣了? 也算有進步。 可自己語氣也沒有很差吧? 不管了。 等等,那么說話會不會顯得他很像守財奴? 反復想了十幾分鐘,季柏岑往后一仰,身體重重陷進沙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