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風起
“是蘇畫沒錯吧!你好!”屬于年輕女人的聲音從手機彼端傳來。 蘇畫神態(tài)平和,“我是蘇畫?!?/br> “聽說你是游醫(yī)派傳人,我來確認一下傳言的真假?!?/br> “然后呢?” “傳言是假的,我自然一笑置之。傳言是真的,我倒想討教一下游醫(yī)派傳人的高明之處。” “你是誰?” “我是誰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是不是游醫(yī)派傳人?!?/br> “是。” “很好。” “你到底是誰?故弄玄虛、裝神弄鬼可嚇不倒我?!?/br> “呵!我是誰?我是和游醫(yī)派有賬要算的人。轉告你師門,宮月華的后人來復仇了。” 蘇畫抓著掛斷的手機,表情有點無奈。真麻煩,臨走居然惹來一個莫名其妙的神經病。她一臉郁悶地回到副院長辦公室,給自己沏了一壺茶,坐下慢慢喝。 手機又響,她看了一眼,又是陌生的號碼,嘀咕了一句真煩,接電話。 “你好!請問是蘇畫蘇先生嗎?” 男人的口氣聽著特別尊重人。蘇畫詫異,居然這么有禮貌!心中的那點不快立時消散干凈了?!澳愫茫沂翘K畫。” “蘇先生你好,你好!我是方剛的父親方含章。方剛您應該記得,曾有幸和先生在醫(yī)大同班就讀?!?/br> “原來是方班長的父親,你好!請問找我有事嗎?” “是這樣,家里的老人孩子有幾個體弱的,想請?zhí)K先生幫忙調理一下身體。不知道蘇先生方不方便?” “今天是嗎?” “今天或明天都可以,只要蘇先生方便,方剛這就去接您?!?/br> “那就今天吧!我現(xiàn)在在附屬醫(yī)院,到了打個電話,我馬上下去?!?/br> “好的,方剛這就開車過去。” 事情說好,蘇畫檢查了一遍醫(yī)箱,想起來給師傅打了個電話過去。 今天蘇家屯這邊下雪,雪還挺大。元一沒出門,逮住過來送紅薯的蘇庚擺上了棋盤。 蘇庚哪里會下棋,但元一并不嫌棄。他讓蘇庚坐到對面去,自己走一枚白子,然后指揮蘇庚走一枚黑子。 蘇庚不懂棋盤上的術語,即便是被指揮的那個,但時不時會一臉懵地不知道手上的黑子該往哪里落。 元一沒有一點不耐煩,還問蘇庚想不想學圍棋,他游說蘇庚說,圍棋是最有學問的人才玩兒的游戲。 十來歲的農村孩子,眼界非常有限。蘇庚信任元一,自然就信了元一的說詞,很是高興地說從今天開始學圍棋。 元一喜歡上進的孩子,立刻去翻柜子,很快就拿了本《圍棋入門》擺到蘇庚面前,“來,看著它熟悉一下棋盤,有什么不懂的盡管問?!?/br> 蘇庚是個早熟的孩子,學習還挺好,對待這本《圍棋入門》特別認真。 一個真想教,一個真想學。這一老一少的湊到一處,關系處的特別好。 蘇畫的電話打過來時,元一正手把手地教蘇庚“吃子”。 元一吩咐蘇庚把剛才所學再琢磨琢磨,順手拿了張正落他這兒的耳麥給蘇庚帶上,這才拿手機接電話。他樂呵呵地,出口的話卻與表情不符,“沒事別老打電話,電話費老貴?!?/br> 蘇畫順嘴來了一句,“話費又不用你交?!?/br> 元一被噎了一下,倒也不以為意,“你的錢也是錢,掙錢有多難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說這個,一下就讓你給帶偏了。是這樣,今天有個莫名其妙的女人打電話給我,自稱是宮月華的后人,說是要找咱們游醫(yī)派復仇。師傅,你聽過宮月華這個名字嗎?” “宮月華的后人?” “是,對方自稱是宮月華的后人。我追問她是誰,她就掛了電話。” 元一安靜了一會兒,走到外間屋子,關住里屋門,突然鄭重開口,“蘇畫?!?/br> 她下意識地接口,“徒弟在?!?/br> “在你出師那天,你就是我們游醫(yī)派第十九代掌門了?!?/br> “……”沒有弟子,只有她一個光桿司令的掌門。不對,還有一個她師傅。兩個人的門派,看著寒酸,她倒覺得挺好。人多代表事兒多。她是個不喜歡麻煩的人,更討厭事兒多。 “傳你掌門之位時,師傅少交待了你一件事。” “師傅請說。” “我游醫(yī)派從掌門至弟子,遇到宮月華及其后人,一律執(zhí)行門規(guī)第五條。” “師傅?” “宮月華及宮月華的夫家傅氏一族欠我游醫(yī)派一百三十七條人命。說到陳年舊事,還要交待你一句,我游醫(yī)派不治的名單中再加一個:和族。和族欠我游醫(yī)派二百一十五條人命?!?/br> “我要怎么確定遇到的是不是宮月華的后人或是和族?!?/br> “遇到了,你就知道了?!?/br> “師傅……” “遇到了,不要手軟。”這是血海深仇,刻在骨子里的。即便他們打算放過對方,對方也不會感恩,只會變本加厲。 “是。” “一切小心。” “還有什么人是需要執(zhí)行門規(guī)第五條的,師傅一次性吩咐吧!” “沒有了?!背颂用摬恢櫟膶m月華夫妻,其它劊子手他一一找出來,并執(zhí)行了門規(guī)第五條。 元一面無表情地掛斷通話,轉身時,還是那個和藹的、穿著道袍的老人。他推門進里屋,坐到認真研究《圍棋入門》的蘇庚對面,伸手摸了摸蘇庚的頭,“好好學,圍棋里全是學問?!?/br> 蘇畫站在副院長辦公室的窗前,右手指間捏著一枚金針,靜靜地看著外面的世界出神。 不知過了多久,手機鈴聲在安靜的辦公室內突兀地響起。她回神,收了指間的金針,走到桌邊拿起電話,“到了?” 方剛關上車門,站在露天停車場,“剛到,方便下來嗎?” “在一樓大廳等我,我馬上下去。” “好的?!?/br> 蘇畫收好手機,迅速換掉身上的白大褂,帶上醫(yī)箱鎖門離開。 這是離開醫(yī)大后,蘇畫和方剛第一次見面。 方剛表現(xiàn)的有些拘謹,喊蘇畫蘇先生,弄得蘇畫很不得勁兒。 “我說方班長,能不能不喊我先生?” 方剛聽了,忍不住笑,那股子拘謹勁兒一下就散了,“我爸交待必須喊你先生,我就覺得別扭。” 接下來的一路,兩個人相處的跟在醫(yī)大校園時一樣。蘇畫還是那個話少的女生,方剛還是那個愛關照蘇畫的方班長。 方家。蘇畫號脈的對象一共十六人,其中有老人五個,中青年六個,年齡不一的孩子五個。這些人,有身體健康的,有身體帶點小毛病的,有身體有暗疾的,還有健康狀態(tài)極差的。 蘇畫給有需要的開了藥方,留下一個溫補的藥膳方子,起身告辭。 臨出門時,方剛的嫂子往蘇畫手里塞了個紅包。 回到醫(yī)院,蘇畫打開紅包,發(fā)現(xiàn)里面裝了一張支票。她看了一眼上面的數(shù)目,收了起來。 今天她沒心情四處走,于是剩下的時間一直在副院長辦公室里呆著,沒有去任何科室,直到下班。 陸子航準時準點過來接她回家。 到了家,她把支票拿給陸子航,“這個錢怎么?。恳郧皼]接過支票?!?/br> 陸子航看了眼支票上的數(shù)目,“拿到銀行就能取,并不麻煩。” “不用預約嗎?” “你想要現(xiàn)金還是打到卡上?” “現(xiàn)金?!?/br> “全部要現(xiàn)金?” “對?!?/br> “你沒車不方便,我明天給你取回來?!?/br> 她挺驚訝的,“誰去都可以?” 他晃了一下手里的支票,“認它,不認人?!鄙扉L胳膊,把媳婦拽過來抱在懷里,“怎么謝我?” 她任他抱著,笑著戳他肩膀,“需要針灸服務嗎?” 他立刻改口,“替媳婦兒跑腿是應該的,不需要謝。” 她一下安靜了下來。 “怎么了?” “今天接到一個女人的電話,說是要找我尋仇。我找?guī)煾底C實過了,雖然不知道對方姓名,但確實是和我?guī)熼T有舊怨。最近出入小心點兒,我怕對方發(fā)瘋找上你?!?/br> “我會小心的,別擔心。你也小心,你在醫(yī)院的時候我不能陪著你,尤其要小心?!?/br> “知道了?!?/br> 兩個人又說了會兒話,他記下蘇畫手機上留下的號碼,立刻聯(lián)系朋友,讓對方幫忙查一下,希望能查出有用的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