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0章 誤會
“沒點正形,趕緊下來打招呼。這位是蘇大夫?!彼吞K畫出門的曾老先生沖公子哥模樣的青年說道。 青年一摸鼻子,趕緊下車喊外公,然后一臉莫名地看了蘇畫一眼,說了聲“你好!” 時尚小青年假裝不認得蘇畫,也跟著裝模作樣地跟了一句“你好!”。 曾老先生瞪了瞪兩個小年輕的,一指公子哥模樣的做介紹,“蘇大夫,這是我不成器的外孫許仕春?!庇种敢慌孕∏嗄?,“這是仕春的堂弟許仕秋?!?/br> 許仕春和許仕秋在曾老先生跟前乖的很,剛才是沒看到老人家出來,否則給許仕春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沖蘇畫吹口哨兒。 又寒喧了幾句,蘇畫特意多看了許仕秋幾眼,表情意味深長。 強作鎮(zhèn)定的許仕秋不淡定了,往堂哥許仕春身后躲。 蘇畫忍著笑,由白鴿扶著坐進車里。直到車門關上,她才輕笑出聲。 離開曾老先生家不久,接到蘇濤的電話,心情不錯的蘇畫沒有按掉,隨手接了,“喂?!?/br> “如蘭說你登記結婚了,有沒有這事兒?”女兒結婚,當父親的卻不知情。蘇濤很氣憤。 “有?!?/br> “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談男朋友不跟爸爸說就算了,連結婚這么大的事兒都瞞著。女兒結婚,我這個當爸爸的被蒙在鼓里,什么都是從別人口中聽說。你到底怎么回事?結婚為什么不跟爸爸說?” “說了?!?/br> “什么?” “說了?!?/br> “說什么說?你什么時候跟我說的?我不同意?!?/br> “為什么要跟你說?” “你……我是你爸,你老子?!?/br> “我爸叫張青山,躺在山下的墓里?!?/br> “……”蘇濤張了幾次嘴,到嘴邊的怒罵與訓斥怎么也吐不出來。 蘇畫等了五六秒,不見對方說話,神色淡然地掛斷通話。沉默片刻,她往家打電話,“姑,你有蘇如蘭的手機號嗎?” “有,有。你找她有事兒?” “嗯,有點事跟她說?!?/br> “這就給你找?!碧K珍趕忙去翻抽屜,拿出很普通的一個硬皮筆記本,翻到蘇如蘭的號碼,給蘇畫念了一遍,問,“記下了嗎?” “記下了。這就聯系她。”蘇畫結束這通電話,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琢磨蘇如蘭這個人。 蘇畫在琢磨蘇如蘭的時候,曾老先生正在審問許仕春、許仕秋。 曾老先生坐在客廳的太師椅上,跟前是站的立立正正的許仕春和許仕秋。老先生繃著臉,“說說吧,到底怎么回事?” 許仕春表現的一頭霧水,“外公,什么怎么回事?” 許仕秋頭垂的低低的,“……” 曾老先生沒那么好糊弄,“別裝糊涂。按理你們應該是初次見面,可蘇大夫看你們的眼神可不像是初次見面的樣子,尤其看仕秋的眼神很不對。” 許仕春也沒多想,堅持自己第一次見到這位蘇大夫,“外公,漂亮女孩兒周圍有的是,隨便勾個手指頭,環(huán)肥燕瘦的鶯鶯燕燕立馬往我身上撲。我愛玩兒不假,但這個蘇大夫我是真不認識,也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從來沒招惹過,我發(fā)誓?!?/br> 許仕秋眼神飄忽,心中暗想,“你是沒勾搭過蘇大夫,但絕對招惹過。倒霉的是,我也牽連其中?!?/br> 曾老先生聽了,指著外孫的鼻子吼,“你,你居然還在和那些不自愛的女人一起鬼混。臭小子,斷了,給我斷干凈了。天天沒個正形,有那鬼混的時間,找個好人家的女兒處朋友,成家立業(yè)不比什么都強!就你這樣的,你看上蘇大夫,人蘇大夫也看不上你?!?/br> 許仕春也不生氣,嬉皮笑臉地說,“外公,你這是人身攻擊。我這種年輕帥氣又多金的男人最得女人心。顏即正義,錢是大爺。隨便走出去,多少女人喊我男神,您是不知道……” 曾老先生聽不下去,“說人話。你媽糊涂由著你,你爸慣著你,這不是愛你,是在害你知道么?!?/br> 許仕春趕緊閉嘴,不敢再扯,心里卻對外公的那套不以為然。他也曾低調、也曾好好談戀愛。結果,女朋友以為他家世普通,甩了他,傍上了啤酒肚的老頭兒,心甘情愿被人包養(yǎng)。他傷心許久,不再隱瞞家世背景,女人就像聞到腥的貓一樣圍著他打轉。 正經談戀愛時,像孫子似的哄女人,還不見得能留住女人的心。反過來,只要勾個手指頭,漂亮女人爭著搶著送上門來,把他當大爺。現實如此,他傻了才去談戀愛找罪受。 許仕秋對這個堂哥知之甚深。一看堂哥的表情,他就知道堂哥在想什么。他認同長輩們的觀點,也想掰正堂哥歪掉的戀愛觀,但總有為錢或為某種機會而主動粘上堂哥的女人。他是有心無力,也挺愁的。不經意抬頭,對上曾外公的瞪視,嚇的他立馬又蔫了,“曾外公,這個……那個……” 曾老先生吼了一嗓子,“好好說話?!蓖鈱O審不出來,那就審這小子。這小子老實又膽小,可比滑頭的外孫好對付。 許仕秋不怕自己爺爺,也不怕自己外公,就怕堂哥的外公,這位曾老爺子。不多時,他就老實交待了。 說起來,這事兒是許仕春搞起來的。自從蘇畫出現在醫(yī)學大會上,還上了電視,有心人就注意上了。接著,醫(yī)大附院又大力宣傳蘇畫是游醫(yī)傳人,又組織了個專家診。 曾老先生有病在身,得到消息后就準備去醫(yī)院掛號就診。許仕春聽說外公要找個名不見經傳的年輕大夫看病,就覺得這事兒不靠譜,又不敢反對,于是回家跟父母說了,讓母親勸勸外公。母親不理他,他郁悶,就找堂弟許仕秋倒苦水。 說來說去,許仕春脾氣上來了,想出個辦法。就是去砸場子,一定要證明這個大夫醫(yī)術不行,阻止外公被騙。至于怎么砸場子,兩人討論半小時,想到前段時間偶然認識的楊道士,直接找過去。 楊道士五十來歲的年紀。說他有本事吧,行事作派很有裝神弄鬼的嫌疑。說他裝神弄鬼糊弄人吧,有一手好醫(yī)術不說,稀奇古怪的小手段卻也不少。 許仕春和許仕秋找過去,就說想探某個年輕國醫(yī)的醫(yī)術深淺,讓楊道士給想辦法。楊道士說好辦,列了個單子讓他倆抓了三十幾味藥材回來,一通鼓搗,最后遞給他們一小包灰褐色的粉沫,說提前半小時溫水吞服,沒點道行的大夫根本看不出門道。 第二天,兄弟倆花五百塊錢買了別人的掛號條,順序是13號,可比曾老先生的28號靠前多了。什么都準備好了,最后臨頭在誰吞藥粉的問題上兄弟倆起了爭執(zhí)。最后劃拳,誰輸誰上。 許仕秋輸了,想反悔,許仕春不讓。許仕秋認倒霉,閉上眼睛把藥粉和水吞了,像上絞刑架一樣去排隊,然后坐到蘇畫面前。 蘇畫診脈后一臉打趣表情地跟他說腎虛、陽痿什么的,他立馬就知道栽了。 楊道士交待過,大夫說出心疾、脾胃肝膽各種毛病的任何一種或其中幾種,結果只有一個,醫(yī)術不到家。但是,大夫若直指腎有問題,尤其強調腎虛陽痿什么的,那就是露餡兒了,遇上高手了。 去砸場,露餡不說反被打趣。許仕秋覺得沒臉見人,所以轉身就跑了。兄弟倆會合,許仕春問他怎么樣,他也只敢說蘇大夫是高手,其他一字不敢提。 之后,他一頭沖去找楊道士。楊道士說確實遇到高手了,關于蘇大夫的情況問的特別細致。當他提起游醫(yī)二字,楊道士當場變臉,二話不說收拾東西就要跑路。他拽住問干嘛,楊道士說以防萬一,出去躲躲風頭,走的時候還丟給他一包三?;覔鋼涞乃幫?,說是吃了能解除藥效。 總之,丟了個大人,許仕秋好些天沒敢出去玩兒,還跟堂哥冷戰(zhàn)。直到今天,堂哥許了他許多好處,他這才跟堂哥出來玩兒,卻倒霉碰上了蘇大夫。 曾老爺子聽了,揪住外孫好一陣打。至于許仕秋,明顯是被他外孫給坑了,不好訓人,也不好動手。 十來分鐘后,堂兄弟倆逃出曾家,開上跑車就跑。 許仕春一陣郁悶,“仕秋你個笨蛋,這個蘇大夫就是那個蘇大夫,你怎么不提醒我?楊道士躲出去了你也不提?!?/br> 許仕秋也很郁悶,“我又不知道你外公會請?zhí)K大夫。再說,當著你外公的面,你讓我怎么提醒你?” 蘇畫剛進家門,曾老先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曾老先生又道歉又解釋的。 蘇畫剛開始聽的很茫然,很快就搞清了前因后果。她挺在意那個楊道士的反應,不由追問了幾句。聽到她是游醫(yī)就躲出去了,怕成這樣,保不齊被師傅收拾過。 最后,蘇畫答應替許仕春、許仕秋檢查身體是否有異樣,曾老先生說馬上讓人查這個楊道士的底細,這才結束通話。 陸子航回來時,蘇畫正指揮沈邦和白鴿做飯。 蘇畫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吃飯了嗎?” 陸子航放下公文包說,“沒有。誰在做飯?” “你的兩個兵?!?/br> 陸子航頓了頓,“趕緊讓他們住手,他們的手藝還不如我?!?/br> “有我盯著呢,能吃?!碧K畫給打包票。 等飯菜上桌,蘇畫看著賣相還算可以的四個菜,伸筷子夾牛rou嘗了嘗,在沈邦和白鴿期待的目光中一臉嚴肅地給出評價,“還行?!?/br> 陸子航詫異,夾了一筷子菜吃了,二話不說放下筷子,又拿走蘇畫手里的,“出去吃?!庇址愿郎?、白二人,“飯菜必須吃完,不許浪費?!?/br> 沈邦和白鴿很想抗議,但迎上前隊長、現任老板的眼神,低頭扒碗里米飯。 陸子航給蘇畫穿上外套,背上出門。 回頭看了眼關緊的門板,蘇畫不由問,“真不帶他們?” “不帶,約會不需要電燈泡?!?/br> 蘇畫低聲笑。 兩人也沒走遠,在小區(qū)附近的一家飯店解決了午飯就回來了,順便給沈邦、白鴿打包了兩份菜拎回來。 陸子航給蘇畫脫掉外套和鞋子,抱進臥室放到床上,讓蘇畫午睡。 蘇畫暫時不想睡,“幫我拿筆記本電腦。” 陸子航拒絕,“傷患要有傷患的覺悟,睡覺?!?/br> “我想上網查點東西。” “查什么?” “征婚廣告還是征婚啟示的東西?!?/br> “……”陸子航以為聽錯,沉默足有半分鐘,轉身,離開,又很快回來。他把兩個紅通通的小本放到她手上。 蘇畫,“……” 他見蘇畫一臉的問號,特意往小本上的結婚證三個字上點了點。強調還是提醒,隨便怎么理解都行。 蘇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