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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游醫(yī)在線閱讀 - 第379章

第379章

    吃過午飯,陸子航回了公司。蘇畫在附近商城轉(zhuǎn)了轉(zhuǎn),這才打車去見沈莫。

    還是那家店,只是店名從【老陳面館】變成了【草原美食店】。走進店里,第一眼看到的是四張長條桌及圍繞長條桌固定住的圓凳占領(lǐng)的前廳。即便是下午三點,仍有三五個客人在。有人正埋頭吃面,有人正一邊低頭玩兒手機一邊吃rou干類零食、喝奶茶。

    靠近柜臺位置的長條桌邊,一個男青年手邊放了一瓶草原白,抿一口杯中白酒,面前四個盤子里挨個兒吃一遍,再抿一口酒……

    蘇畫經(jīng)過時瞄了一眼,醬牛rou、小羊排、蔥爆羊rou、什錦炒面。無酒rou不歡,不愧是蒙族漢子。

    原本在柜臺后忙活的沈莫一臉歡喜地停下手里的動作,“姐,你來了?!?/br>
    “嗯。挺忙?”

    “不忙,不忙。我是呆的無聊,自己找點事兒做?!鄙蚰昧艘粋€托盤在手,問道,“手工熬制的蒙古奶茶,喝的慣嗎?”

    “你這兒有?。坑袃赡甓鄾]喝到了,挺想的。”

    “姐去過草原呀?”沈莫問著立刻張羅了起來,不一會兒端著托盤帶蘇畫到后邊不大的休息室。休息室雖小,但布置的簡潔溫馨,單人床、電腦桌、書架、桌椅齊全。

    “地方小點兒,我一個人偶爾過來住倒也夠用?!鄙蚰f著,手腳麻利地在桌上擺下四個碟子,奶酪、奶皮子、rou牛干、馬rou干,又放下兩個小碗,各自倒?jié)M奶茶?!敖?,嘗嘗味道,我這兒的蒙古奶茶正不正宗?”招呼完,她又匆匆走了。

    蘇畫環(huán)視一周,再端起小碗,抿了一口奶茶,覺得意外。這口感和牧民自己熬制的奶茶沒什么區(qū)別,很正宗。

    沈莫很快回來了,手里端著酥油餅和水果拼盤,“覺得哪個味道不正宗的,別客氣,盡管挑毛病?!?/br>
    蘇畫笑了笑,“這店是你自己的?”

    “以前不是,現(xiàn)在是了。面館老板的兒子闖了大禍,需要一大筆錢,著急把店賣了變現(xiàn)。知道他著急用錢,聯(lián)系的買家趁機壓價。實在是壓的太狠了,他不甘心,就問我接不接。我那破文憑找不到什么像樣的工作,想著自己開店也是個出路,就接手了?!?/br>
    “生意挺好,這個時間還有客人。”

    “主要是我請對人了,他是草原走出來的青年廚師。在餐飲店多如牛毛的元市開個店也不容易,他建議我開特色店。他廚藝不錯,除了草原美食,八大菜系不說全會也精通一二,主意也挺多。我不懂經(jīng)營,決定當個甩手掌柜,只管分錢,其他的都交給他管了。他挺厲害,一個月不到就經(jīng)營的有聲有色。尤其過年那幾天,不少沒能回鄉(xiāng)的蒙族人過來捧場。有了人氣,生意就帶動起來了。”

    兩人閑話一會兒,蘇畫切入正題,“我?guī)煾涤性拰δ阏f,等你準備好了,通知我,我安排見面時間?!?/br>
    “啊?”

    蘇畫遲疑片刻,拿手腕的鐲子碰了碰沈莫手指上的指環(huán),“守住本心,善良不軟弱,不傷天害理,終有一天你會守得春暖花開。”

    沈莫臉上的茫然消失殆盡,神色透著驚疑與不確定,“你知道……”她覺得此刻的自己說話都變得困難,“你果然知道。”

    “不,我不知道。第一次遇到你那天,感應(yīng)很弱,我以為是錯覺?!彼灾篙p叩鐲子,“第二次見面,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厝ズ笪蚁肓嗽S久,一直想不明白。后來跟師傅提了你的事。師傅當時的神色很奇怪,憤怒、激動、喜悅,以及終于來了的悵然。但師傅什么也沒說。離開的那天早晨,師傅交待我,背負起我的使命,為你指引方向。”

    震驚,疑問不解,充斥著沈莫的整個腦子。至于恐懼,每次離開都要掙扎在生死線上,目前差不多已經(jīng)習慣了。

    “當時我的表情跟你差不多。師傅說,‘不要問,時間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然后又交待我,當面告訴你,等你準備好了,我安排你們見面。其它的,不要問我,我也是滿腦子的疑問?!?/br>
    沈莫說不清自己失望還是什么,“你居然不……不知道。”

    “嗯,不知道?!?/br>
    靜悄悄的,誰也不說話。

    沈莫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組織語言,“你師傅……他……是個什么樣的人?”

    “醫(yī)術(shù)精湛的老頑童,偶爾擺弄道家的東西,上次給你的符篆就是他畫的?!?/br>
    “世外高人!”

    “你想多了。他其實就是個會看病又神神叨叨的普通老頭子。醫(yī)術(shù)那么好,卻時常沒錢吃飯。餓的肚子咕咕叫,他也堅守原則不肯為不想治的人治病。無論別人說什么,他都隨心所欲的活。他……”蘇畫不由微笑,“我很高興遇到這樣的一個糟老頭子,拜他為師。”

    沈莫心里很亂,不知道該怎么接話,再次沉默。

    “你忙吧,我先走了。”蘇畫說著,站起來往外走。

    “等等?!鄙蚰钡卣玖似饋怼?/br>
    蘇畫停下,回頭看她。

    “我準備好了。今天可以,明天也行,你安排見面吧。”

    蘇畫拒絕,“不,你并沒有準備好。”

    “好了,好了,已經(jīng)準備好了?!?/br>
    “冷靜的考慮幾天,考慮好我們師徒是否可信,考慮好準備說出多少秘密??紤]好了,聯(lián)系我?!?/br>
    “不用考慮,我現(xiàn)在有時間,明天之后的半個月我不確定自己有時間?!?/br>
    “那就半個月后聯(lián)系我,我正好有重要的事出遠門去處理,離開元市后大概會失聯(lián)一段時間?!?/br>
    “你要去那里。”

    “什么?”

    “綁架后續(xù),我知道你要處理綁架后續(xù)。你要去那里對不對?”

    “……”

    “我可以幫忙。我身手不錯的,雖然是后天練出來的,但有足夠的和亡命之徒打架的經(jīng)驗?!鄙蚰f的時候臉上帶笑,眼中卻有水汽即將溢出眼眶。

    “……”

    “真的,沒有武器的情況下,我一個人能對抗一個壯漢?!鄙蚰f著下意識地雙手捂住臉,“有武器的前提下,我能對抗一至兩個壯漢。群戰(zhàn)也可以,參加過至少三次群戰(zhàn),經(jīng)……”她哽咽,“經(jīng),經(jīng)驗充足,保證能活到最后。”

    “……”蘇畫震驚地看著她,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么。她怔了一會兒,走過來,抓住沈莫的右手腕,拽著人兩步回到桌邊,把人按坐到圓凳上,三指搭脈檢查。

    “我,我,沒事?!鄙蚰亲诱f。

    蘇畫沉默著換了沈莫的左手診脈片刻,語氣生硬地說,“脫衣服?!?/br>
    “?。俊?/br>
    蘇畫皺了皺眉頭,冷著臉,“看你傷口?!?/br>
    “哦。”沈莫應(yīng)了一聲,抹了一把臉,把身上寬松的衣物脫下來。

    看到沈莫身上大大小小無數(shù)的傷口,蘇畫的神色更冷了。

    她一點沈莫左肩上斜向足有十厘米長的傷口,“長刀造成的劃傷,刀口不深,大概有三四天時間?!币稽c后腰位置紫紅色的傷疤,“尖利武器刺傷,受傷時間大概是一個月前,恢復(fù)的不算好。”一指右大腿足有一扎長、新縫合的猙獰傷口,“運氣不錯,沒割到動脈?!?/br>
    那些青紫的淤痕、細小的傷口,蘇畫懶得再一一指出。她盯著沈莫心口偏上一點的地方滲著嫣紅的包扎帶,“什么時候包扎的?”

    “早晨?!?/br>
    “早晨包扎的,上午十點還在戶外運動,挺硬氣的?!彼苌鷼?。

    不知道為什么,沈莫從心底害怕此刻的蘇畫,小聲解釋,“上午出去買衣服,回來的路上被人搶劫,就,就動了手?!卞X包里好幾千的現(xiàn)金,哪能甘心讓人搶。雖然花了點時間,她不僅自衛(wèi)成功,還反搶了劫匪。但這話她可不敢說出來。

    “醫(yī)藥箱。”

    “哦,有,有。”沈莫立刻拿了醫(yī)藥箱出來,放到桌上。

    大概是經(jīng)常受傷的緣故,沈莫的醫(yī)藥箱東西還挺全。

    蘇畫利落地給沈莫重新包扎了傷口,轉(zhuǎn)身就走了。

    沈莫看了看重新包扎的傷口,嘆了口氣,崔頭喪氣地穿上外套,坐在圓凳上發(fā)呆。她覺得自己挺堅強一個人,不知道為什么,每次碰上蘇畫就像找到靠山的小孩子一樣,想哭,想撒嬌。真是又怪又別扭。

    也不知道呆坐了多久,門板被人扣了三聲。

    “老板,你朋友送了一包東西過來。”店員小賈隔著門板說。

    沈莫回神,過去開門,看到小賈手里拎的一袋子東西,“我朋友送的?”

    “是啊,就半小時前才走的年輕女人?!?/br>
    “她人呢?”

    “東西放下就走了?!?/br>
    沈莫接過袋子,“行,你去忙吧!”

    小賈走后,沈莫關(guān)上門,袋口子一打開,藥材味直沖面門。她數(shù)了數(shù),里面共十個藥材包,還有一包藥粉,并附了一張便簽紙。

    便簽紙上寫的很仔細,讓她每天早晚各煎一份藥材包,藥汁煎成一碗的量服用。藥粉則是止血消炎的,交待她每天處理傷口時敷到傷口上,并寫明用量。

    她眼眶熱熱的,想著自己對蘇畫的感覺果然沒錯。蘇畫當面表現(xiàn)得再冷,行動上卻時不時暴露內(nèi)心的溫柔。不管她和蘇畫之間有什么神秘的聯(lián)系,她都慶幸自己遇到了這樣的蘇畫。

    蘇畫正走出地鐵站,立刻有一輛車靠近路邊停下,司機搖下車窗,“您請上車?!?/br>
    蘇畫看清司機的臉,立刻坐了進去。過了二十分鐘左右,蘇畫到了目的地,進門就看到迎過來的兩位老人,笑著打招呼,“外公外婆,我來了?!?/br>
    外婆握住蘇畫的手,“手有點涼,下次過來讓子航開車送你。要不是外婆正趕上給你打電話,下了地鐵你還要換乘公交,下了公交還要走十來分鐘路才能到?!?/br>
    “他公司正忙呢,有地鐵、有公交的,中間走點路也不會累,我不用他送。再說您還特意派了車接我,車里有空調(diào),一點不冷?!?/br>
    外公說道,“子航工作忙,不能送你沒關(guān)系。你就給外公外婆打電話,外公外婆去接你?!?/br>
    不等蘇畫說話,外婆接道,“工作哪有媳婦重要!下次讓子航送就對了?!?/br>
    外公說,“行,行,行,你說了算。小畫啊,晚上想吃什么?家里沒有的,這就讓阿姨去買?!?/br>
    蘇畫被兩位老人圍在中間坐下,“沒什么特別想吃的,晚飯按原來的計劃做就行。就是得添兩雙筷子,我哥下班也會過來?!?/br>
    外公更高興了,“好,好,好,過來就對了。小畫啊,紅燒rou愛不愛吃?愛吃咱們就做?!?/br>
    蘇畫想說最近不想吃大魚大rou,但看到外公一臉殷切的神情,順嘴說,“愛吃?!?/br>
    外公聽了,喜笑顏開地盯住老伴兒,“小畫愛吃?!?/br>
    外婆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老伴兒,當著蘇畫的面兒倒也沒說破,滿口答應(yīng)晚飯加一道紅燒rou。

    陸子航下班過來時,飯菜已經(jīng)準備停當,只是吃飯時間比平時晚了半個多小時。

    老少四個人坐一起剛吃上飯,內(nèi)線電話響了。

    陸子航放下筷子去接聽,不知道對方說了什么,他說了一句“半小時后放行”,掛了電話,回到桌邊沒事人似的吃飯。

    蘇畫沒有多想。兩位老人也沒當一回事兒。有晚輩陪著吃飯,兩位老人心情特別好。

    飯后,阿姨正在廚房洗碗,在小區(qū)大門外等了半個小時才被放行的聶蕓一臉不悅地進門??吹教K畫在,她變臉似的和顏悅色起來,“兒媳婦也在??!”

    蘇畫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陸子航,喊了一聲媽,不再開口。

    聶蕓看看兒子的臉色,“怎么不叫人?還沒你媳婦懂事?!彼皇请S口抱怨,也不指望兒子會理人,轉(zhuǎn)過臉對著并排坐的一對老人喊爸媽。

    外公冷哼一聲,不說話。

    這時,陸子航站了起來,“外公外婆,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外公外婆并沒留他們,只囑咐他們慢點開車,注意安全。

    聶蕓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外公一個瞪眼給制止了。

    陸子航沉默了一路,到家后打開電視看著軍事頻道發(fā)愣。

    蘇畫洗漱完出來,看到他的樣子,彎腰摟住他的脖子輕聲問,“心情還沒好轉(zhuǎn)?”

    “嗯?!彼饝?yīng)一聲,伸手把人撈到懷里抱緊,“她離婚了,聶寶的父親又和她鬧分手,不知道怎么想的,想搬過來和外公外婆一起住?!?/br>
    “外公外婆答應(yīng)了?”

    “嘴上沒答應(yīng),心里應(yīng)該是愿意的。”

    “老人高興最重要,別不開心了?!?/br>
    “你哄哄我,我就把不開心的事放一邊?!?/br>
    “……”

    “媳婦,哄哄我?!?/br>
    “……”蘇畫伸手摸他額頭,小聲咕噥,“沒發(fā)燒??!”

    “媳婦,后天你就出遠門,留下我一個人獨守空閨,哄哄我是應(yīng)該的,不要猶豫。”

    她忍著笑,低聲問,“要怎么哄?”

    他貼著她的耳朵低語,“先洗鴛鴦浴,再來芙蓉帳暖,最好再有‘從此君王不早朝’?!?/br>
    她臉上一紅,“駁回?!?/br>
    “不得駁回?!?/br>
    “封建王朝結(jié)束百年,專制要不得?!?/br>
    “哄老公跟專制有什么關(guān)系?”

    “……”好像是沒關(guān)系。

    “說吧,要怎樣才肯哄哄老公?”

    她忍著笑說,“背五首情詩?!?/br>
    “這下難住我了,換一個要求?!彼@人沒什么浪漫細胞,從小就不喜歡詩、詞這類知識點,尤其是情詩類的。讀書時,他把那些愛情主題的詩詞當成無病呻吟的文字,除非必要,拒絕背誦。即便背誦過的,離開校園不久就還給了書本。

    “不換,就要聽你念情詩。”

    “……”他正愁呢,手機來電鈴聲響。他單手接電話,是陳助理,兩人說了幾句工作上的事情,掛了電話他就網(wǎng)上搜情詩。

    蘇畫看著他,“不許作弊?!?/br>
    兩人笑鬧了一會兒,陸子航得償所愿,芙蓉帳暖有,“從此君王不早朝”卻是做不到的。公司積壓了那么多工作,他必須上班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