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朔月尚在消化這個消息,?,攧t開始念叨起來。 “咱們色目雖然各種瞳色都有,但是紫色的,我還真沒有見過,那個人的面具只有一半,從下面露出來的部分看,特別的恐怖…像是沒了皮膚的感覺,不過他紫色的眼睛是真的好看,而且不知怎么,隱隱有些熟悉的感覺?!鄙,斚R淼目粗吩拢骸斑@真的真的,是唯一我能想到的異常了,不知對朔夜的病情有沒有幫助。” 有幫助,幫助太大了! 朔月如是想著,問?,敚骸澳切┤耸歉墒裁吹?,有頭緒么?” ?,敚骸斑@個我倒是知道,看那些人的打扮,很明顯是開采寶石的礦工,但具體是哪個礦口的,我就不知道了?!?/br> 送走了?,?,朔月又回到床邊,嘴里念念有詞,實則在整理線索。 第一:色目的保密做的極好,就連本國人都不知道,紫瞳乃是皇族的特征,但既然是皇族,又為何會被毀去了容貌,扔到礦區(qū)當勞工? 第二:乍一看,這人應該是個落魄皇族,但是?,斀佑|到他后,再接觸朔夜,直接導致了朔夜‘自我’的覺醒,這番因果關(guān)系足以證明,這人與二傻有著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 第三:目標已經(jīng)很明確了,只要找到這個人,就是解決這一切問題的關(guān)鍵。 說實話,朔月仍然很難相信,現(xiàn)在的二傻是假的,但既然朔夜心存疑慮,且他的‘自我’都發(fā)出提示了,那他也不得不重新考慮之后的行動了。 “阿夜,最近咱們抽時間去周邊的各礦區(qū)看看,務必找到?,斦f的這個人。” “自然…四哥,過了多久了?我的心口,好長時間都沒疼了。”朔夜不敢相信的問。 朔月?lián)溥^去抱住弟弟,拍拍他的后背:“看來你的‘自我’已經(jīng)知道它的警示起作用了,所以…它的任務完成,也就功成身退了?!?/br> 朔夜感受到空蕩的內(nèi)力,如潮汐下的潮水般緩緩的回流,那一刻,他簡直不敢置信,以至于呼吸都有些哽咽。 是為了自己的死而復生? 抑或是因為,他終于驗證,現(xiàn)在這個二傻,并不是他的二傻? 這時候,外面?zhèn)鱽硪魂嚩Y貌的敲門聲,這是今天第三波造訪的人了。 朔月打開門,迎進了客人吟嘜。 吟嘜朝床上的朔夜點頭:“首領(lǐng)讓我來問問,以您的身體條件,能否完成計劃,我們這邊已經(jīng)全部準備完成,如果您身體不適,首領(lǐng)不介意推遲日期,畢竟,有您在,我們的計劃才能萬無一失?!?/br> 朔夜掀開被子,慢慢的下了床,三天的臥床,讓他腳踩在地上,猶如踩在棉花上虛浮,定了定神,待這陣不適感漸漸褪去,他對吟嘜說:“回去告訴首領(lǐng),就說我無大礙,可以按原定計劃實行?!?/br> 來色目快一年了,就算邊境穩(wěn)定,也不能再耽擱下去了,二傻,再等一個月,我一定帶你回家。 …… 視線轉(zhuǎn)回到二傻這邊,自從上次從成斜巷回來后,二傻霎時覺得,生活還是沒那么殘酷的。 二傻一向認為,自己最大的優(yōu)點就是,樂觀和隨遇而安。 要不是這優(yōu)點,估計在剛來玄暨的時候,他就得郁悶死。 沒有姓名,不知自己從哪里來,要到哪去,身無分文,手無長物,要是換成別人,簡直活不下去。 不過,現(xiàn)在怎么說也比當初強太多了,雖然工作辛苦點,但起碼三餐不用發(fā)愁,而且還有容身之地,再加上有成斜巷這么個美食聚集地,連生活的目標都有了,還強求神馬嘛。 而且,因為二傻年紀小,懂禮貌,跟同組的其他幾人相處的也很融洽,這么想想,這礦區(qū)的生活,還是有點小美好的。 除了,他腦子里會時不時的竄出來一些畫面。 熟悉、卻又陌生的畫面。 初時,是吉昌和飄葉小城的,這些都是他熟悉的人和事,漸漸的,開始冒出來一些自己根本就不認識的人,沒有經(jīng)歷過的事兒。 比如現(xiàn)在,他正在專心的挖土,想要刨出下面的礦石,忽然,前面的扎格驚喜叫道:“翡翠…好大的翡翠…原石?!?/br> “翡翠?。。 倍岛茏匀坏奶ь^:“飯好了…么?” 周圍的伙伴詫異的看過來,‘噗嗤’的笑出聲,扎格道:“爾薩,餓了的話忍忍,翡翠可變不出飯來,等上去了再吃?!?/br> “哦…”二傻恍惚應是,腦子里卻閃現(xiàn)出一張溫柔的、寵溺的臉。 類似的場景越來越多,二傻從最初的詫異,到漸漸接受,到后來和看電影似的樂此不疲。 里面出現(xiàn)最多的,無疑是一個叫弦曳的人。 月上中天,左右兩邊的扎格和穆坦呼聲震天,二傻卻一點睡意也沒有,看著自窗外射來的皎皎月光,二傻心說不如出去走走。 夜晚的沙漠,溫度比白天低得多,二傻給自己裹得厚厚的,出了門,向外面最大的沙丘走去。 秋風瑟瑟,沙礫朦朧,二傻爬了半天,才到了沙丘的頂點,氣喘吁吁的鋪好墊子,二傻一屁股坐下,望著漫天的星矢,傻傻出神。 天上的星星,有多少呢?在半點污染也沒有的澄凈夜空下,二傻機械的數(shù)著,一個、兩個、三個……五百三十八、五百三十九… 宇宙那么大,大到我們所處的這片天地,都猶如一粒浮塵。 所以啊,自己這點小小的煩惱,豈不是連個屁都算不上。 道理雖是這么個道理,可是…對現(xiàn)在的自己來說,一文錢,都是一件大事兒。 更何況,腦子里時不時蹦出來的畫面,貌似比一文錢對自己的意義要大的多。 因為,那個弦曳,出現(xiàn)的頻率越來越多。 擁抱的、親吻的、吵架的、笑鬧的,哪一個,都深深的牽動著二傻的思緒,讓他的內(nèi)心不得平靜。 數(shù)著數(shù)著,二傻心里那股若有似無的焦灼和空虛感,就盡數(shù)散去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zhuǎn)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愿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二傻放聲唱著,本想借此舒緩心中的情緒,卻不知為何,唱著唱著,就流下淚來。 “很好聽的歌,很別致的曲調(diào),我竟從未聽聞,這是哪里的歌?”一把悅耳但低沉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二傻一驚,回頭看去。 沙丘背面的暗影里,緩緩走過來一個人,那人黑衣黑發(fā),以黑布蒙面,就連眼睛,也是黑色的。 二傻警惕起來:“你不是色目人?” 黑衣人卻反問:“難道你是么?” “我…”二傻語滯。 “回答我的問題,你的歌,是從哪里來的?”黑衣人繼續(xù)剛才的問題,二傻卻從他顫抖的聲線里,聽出一絲迫切的意味。 “為什么要告訴你?”二傻扭頭,不想搭理來人。 得不到答案,那人卻也沒走,徑自坐在二傻旁邊,兩人就這么靜默下來。 二傻斜眼看那人,心想:啥情況,色目不是閉國么?這人咋來的,該不是別國的jian細吧。我擦…剛才透露了他的身份,這家伙不會要滅我的口吧?” 想到這里,二傻有點肝顫,哆哆嗦嗦的就想站起來跑路。 旁邊的人,忽然輕聲唱起一首歌來。 把每天,當成末日來相愛 一份一秒,都美到淚水掉下來 不理會,別人是看好或看壞 只要你勇敢,跟我來… 二傻定在原地,死死的盯著面前的黑衣人:“你的歌,哪來的?” 黑衣人卻直視二傻的雙眼,對著他那雙淡紫色的瞳仁道:“那要先回答我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