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丞相依言看去,只見身后的官員,各個如沒有生命的傀儡般,僵硬的站著,整個大殿里,除了自己粗重的呼吸外,再無異聲。 他們明明已經(jīng)全程并未和吉昌對視,且蒙上了黑紗…到底哪里出了問題? 極度的驚恐和質(zhì)疑,像一張看不見的大網(wǎng),網(wǎng)羅了丞相的自信和生氣,讓他一下子仿佛蒼老了好幾歲。 “你怎么做到的?”丞相問。 吉昌當(dāng)然不會告訴他,而是轉(zhuǎn)移話題:“丞相應(yīng)該知道,我無意國主之位,無意與你們作對,我只想悄悄的離開,但是…你們不給機會,那也就怪不得我了。”看著丞相面上浮現(xiàn)出明顯的驚恐表情,吉昌連忙擺手:“別…別…丞相你年紀大了,不要大驚大恐,這樣對你身體不好,放心,我不會像以前那樣讓他們自相殘殺的,我只想離開而已。待我走的足夠遠,他們會慢慢恢復(fù)意識的?!?/br> 丞相聽到后,在放下心來的同時,又滿腦子的不忿,沒想到做了這么多準備,竟然還是功虧一簣。心念及此,他向黑衣人的方向投去求助的目光。 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 一直充當(dāng)背景板的黑衣人終于動了,他收回吉昌頸部的匕首,淡淡道:“你早都知道了?” 滿屋子的人,除了他們?nèi)齻€都成了無意識的傀儡,也確實沒什么好藏著掖著的了,于是吉昌大方承認:“也沒有多早,上次你們?nèi)ノ夷抢锍燥?,我雖然沒覺出什么異常,但是我的暗衛(wèi),都被人暗中迷倒了,雖然下手的人很謹慎,用的迷藥很高級,高級到他們根本不會意識到自己曾中過迷藥,但你們也不想想,他們是誰的暗衛(wèi)?論意識強度,他們遠高于常人,所以,當(dāng)他們清醒后,立刻就意識到,自己曾經(jīng)丟失了部位記憶。而那期間,只有你們來做客。接下來,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朔夜代替他繼續(xù)道:“你調(diào)查后,知道我來了色目,知道你的秘密被我們知曉,知道暈染、知道他們會采取行動…你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在后面看著,看著我們像跳梁小丑一樣忙碌、準備,因為,你還有能力沒有吐露出來,對么?” “沒錯!”吉昌笑的像個人生贏家:“我們一族自出生后,就經(jīng)受訓(xùn)練,最最核心的秘密,是任何方法也套取不出來的。你們的藥,也只是讓我說出了族內(nèi)最表淺的皮毛,那些東西,告訴你們又有何妨呢?” “你們,還不是被我玩弄于股掌?” 吉昌說完這話,平靜的看著眼前的男人,男人的面容還包裹在黑色面罩之下,但他此刻卻希望,男人能摘下面罩,讓他好好看看,面罩下該是怎樣的絕望。 男人如他所愿揭開了面罩,露出了下面臉頰,他在成斜街醫(yī)館經(jīng)常見到的,那張蒼白了臉龐。 可惜,上面并沒有讓他如愿的絕望,相反,臉龐上表情淡淡的,卻隱隱又透著股說不出的情緒。 迫切?亦或是欣喜? ‘咚噠…咚噠…咚噠’因這表情,吉昌隱隱覺得不安起來,最先表現(xiàn)出來的,就是心跳。 哪里有問題? 不…不會的,所有的一切,都在自己的計劃中,沒有任何紕漏。 他們所有人都不會了解,色目王族的能力上限到底在哪里。吉昌自己都不敢說他了解神力的上限。 所以,一定會沒問題的,馬上,他就能帶著二傻,帶著姬恒和族人,離開這里,去一個沒人打擾的地方,安穩(wěn)幸福的度過余生。 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擋,就算神也不行! 想到這里,他輕蔑一笑:“玄夜,你阻止不了我的,你也帶不走二傻,他如今已經(jīng)忘記了你,忘記了之前的一切,他現(xiàn)在,是我的愛人。他非常愛我,如果你敢傷害我,他會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的。或者…”吉昌一頓,又道:“你要枉顧他的心愿,寧愿他難受傷心,也要把他帶回玄暨么?” …… “對你來說,什么是愛?”半響后,玄夜終于開口說話,可說出來的話卻更加讓吉昌莫名其妙。 他甚至懷疑,玄夜在故意拖延時間。不過他的能力,對時間并沒有限制,于是他干脆坐的舒服點,道:“你說呢?” 玄夜道:“對我來說,愛是放手,于你,是占有?!?/br> 吉昌就坡下驢:“既然放手,為何千里迢迢來到色目,既然放手,為何來破壞二傻如今的幸福?” “放屁!”鮮少罵人的玄夜終于忍不住了,卻也只憋出這么一句,這是二傻在玄暨時最常用的口頭禪:“這幸福,是二傻真正想要的么?不是你用了卑鄙的手段,消去他的記憶,然后編造的虛幻謊言么,這算他媽的哪門子幸福?” 吉昌攤手耍賴:“關(guān)于這點,你無權(quán)質(zhì)疑,即便二傻失去了在玄暨的記憶,也不能否認,他現(xiàn)在很開心,這份幸福的感受和心情,是他真正的體驗,而非我強加給他的。生活之所以美好,不是因為一段記憶,而是因為和他生活的人和事兒,明白么?” 玄夜怒斥:“放屁!” 吉昌卻擺明不愿停止,他有很多的話,之前一直沒說,現(xiàn)在反而不吐不快了:“這就和二傻最初出現(xiàn)在飄葉時一樣,他也是沒有記憶的,那你能說,他那會兒不幸福么?你憑什么一副苦主的樣子來沖我叫囂,二傻是我先認識的,我們一起生活的時候,你還不知在哪吃土呢。要不是我毀了容,要不是我不明白對二傻的感情,我們之間,哪容得你來插一杠子?” 玄夜:“放屁!” 吉昌:“一片白紙的二傻,遇見了你,喜歡上你,你能自詡是二傻的真愛,那現(xiàn)在,同樣是一片白紙的二傻,遇見我,愛上我,怎么就成放屁了?” (作者的話:我擦,我竟然無言以對!)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仿佛一點水花掉落熱油中,玄夜哈哈大笑,笑的噼里啪啦,樂得油花四濺。 吉昌等玄夜笑夠了,哂笑:“你是接受不了現(xiàn)實,瘋了么?” 玄夜擦掉樂出的眼淚,深吸一口氣,終于平靜下來,開口卻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打定主意離開瞳嵐,是不是已派人去接二傻了?” 吉昌:“是又如何?” 玄夜:“二傻是否已在來此的路上?” 吉昌:“來這里干嘛,我們自然有匯合的地方,這與你何干?” “既然你說二傻如今愛你,我的存在與否,也不會對你們造成影響,那現(xiàn)在我可以答應(yīng)你,為了二傻,我不會動你,而且也不會做出違背二傻意志的行為帶他回玄暨,那可否在離開前,讓我再見他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