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3 章
二傻沒有坐船的記憶,但潛意識里,他認為坐船是平穩(wěn)的,相較于陸地上的舟車勞頓,應(yīng)該是很舒服的。 結(jié)果,他失算了。 這時候的船,終歸跟認知的不一樣,即使是玄暨最好的軍船,在二傻眼里,也是一個寒酸的木式帆船,在大海這種波濤洶涌,一個巨浪動輒幾十米的地方,就像只水上浮游一般無助。 所以,二傻暈船了,而且暈的很厲害。 ‘嘔…’二傻覺得腸子都要從嘴里倒出來了,他可憐兮兮的拉著玄夜:“阿娜達,我覺得我要死了。” 看著二傻蠟黃的臉頰,玄夜雖然心疼,可見他還有精力耍寶,于是放下心來:“玄月帶來很多藥,里面有安神的,你喝一些,睡著了就好了?!?/br> 二傻聽話的喝了,沉沉睡了過去,這一睡,就睡到了終點,彩發(fā)國都,布林頓。 睜開眼的時候,二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玄夜抱在懷里身處甲板上,腦袋雖還有些眩暈,但好歹身下安定,沒有那種虛浮的無處使力的感覺了。 “到了么?”二傻探出腦袋,咪蒙的四處張望。 “嗯!到了接頭的碼頭了,正在等阿爾曼?!毙勾?。 二傻立時來的精神,一咕嚕從玄夜懷里跳下來:“我好多了,咱們修整一下,這就去找翡翠吧。” “別急。”玄夜抓住二傻:“在這里人生地不熟,你如何尋找,先跟阿爾曼好好談?wù)劊从泻芜M展。” “哦!”二傻這才恍然,定下神來四處打量:“這就是彩發(fā)了?” 他們?nèi)缃裾硖幰粋€碼頭,制式和玄暨相差甚遠,玄暨的碼頭以木質(zhì)為主,雖談不上精細,但有一種自然隨和的氣質(zhì),這里的碼頭則以巖石為主,尖銳肅穆,雖然氣勢上來了,但卻有種不近人情的疏離感。 離碼頭不遠處是一條街道,雖人來人往,但幾乎沒什么喧鬧的聲音,人們保持合適的距離,男女皆梳著一絲不亂的發(fā)型,貴婦們舉著高挑小傘,紳士們拿著裝腔作勢的手杖,慵懶的行走其中,買賣貨物皆輕聲細語,禮貌得體。 一輛馬車遠遠的駛近,在船前停了下來,一個打扮得體戴著禮帽的人鉆了出來,快步走上甲板。 那人摘下帽子,二傻看著頭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的阿爾曼,險些都有點認不出來了:“怎么這幅打扮?” 阿爾曼苦澀笑笑:“在這里我是皇子,難不成還和海賊一般的樣子么?” “哦!”二傻點頭:“翡翠有消息了么?” “在我那里呢,你們收拾一下隨我去見他吧?!卑柭呎f,一邊彎下腰向兩人鄭重鞠了一躬:“因為我的事兒,讓兩位舟車勞頓,現(xiàn)在翡翠已經(jīng)安全,你們可以放心了,至于這趟嘛,就當蜜月旅游了,如何?” 知道翡翠安然無恙,二傻終于放下心來,聽到阿爾曼這么一說,心里有點蠢蠢欲動,想到玄夜的身份,向他投去詢問的目光。 玄夜欣然應(yīng)允:“如此嘮擾了?!?/br> 留下幾人看守船只,二傻玄夜和三兩暗衛(wèi)踏上另一輛馬車,隨著阿爾曼緩緩前行,一路上,透過馬車的窗子,二傻得以細致的觀察這座城市。 與玄暨建筑的勾檐彎瑯截然不同,這里的房屋都是方方正正的,雖多了莊嚴肅穆,但委實少了靈動自然,看著心里著實壓抑。 街道上倒是十分干凈,路上的行人看起來也怡然自得,他們那或黃或綠,或紫或茶的發(fā)色點綴其中,也算是十分好看的風(fēng)景。 “這國家看起來不錯哦,人們的生活也比較富足?!倍悼聪蛐?。 玄夜:“嗯,彩發(fā)的國土全部臨海,物產(chǎn)資源極其豐富,而且他們還盛產(chǎn)珍珠,這些東西,都是玄暨和色目皇族最喜歡的,據(jù)說在不久之前,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海底金礦?!?/br> “哦!”二傻咋舌:“那可真有錢?!?/br> 玄夜:“據(jù)說他們的老國王子嗣眾多,所以王位之爭也格外激烈。” “所以啊,有錢也未必是好事兒?!薄倍蹈袊@。 玄夜笑著摸摸二傻的腦瓜頂,心想你真是天真,王族之爭紛繁復(fù)雜,豈是單單因為錢而造成的? 不覺間,馬車停了下來。阿爾曼跳下馬車,引著二人進了一個大的莊園。 莊園里種滿了各色花卉,最多的是粉紫色的玫瑰,阿爾曼路過時,若有似無的顯擺:“這種紫金玫瑰,只有我這里有?!?/br> 可惜二傻完全沒有藝術(shù)細菌,聽罷只淡淡的‘哦’了一聲,就問:“翡翠在里面么?” “二傻,二傻!”正說著,前方傳來翡翠的叫聲,二傻激動的立時奔過去,抱著翡翠轉(zhuǎn)圈:“翡翠,你真的沒事兒?!?/br> “嗯?!濒浯浯低O聛碚痉€(wěn)后道:“我被抓過來后,直接被帶到了這里,然后阿爾曼就來了,我本來打算回玄暨的,可他說你們隨后就到,所以我在這里等你們,咱們一起回去?!币贿呎f,翡翠一邊自責(zé):“唉!剛舉行完婚禮就跑這么遠來接我,耽誤你們了?!?/br> 二傻放下翡翠:“耽誤什么,順便度蜜月了,等玩夠了咱們一起回去?!?/br> 兩人一邊說,一邊拉著手向莊園深處走去,玄夜和阿爾曼跟在后面,看倆人一路上竊竊私語,不時傳來大笑,表情寵溺安然。 二傻:“你和阿爾曼咋樣?。亢秃昧嗣??” 翡翠表情淡淡:“什么和不和好,我倆不一直就那樣么?這樣挺好,各取所需,沒那么多煩心事兒?!?/br> 二傻一聽這話,心討阿爾曼怎么如此沒用,這么長時間了竟然毫無進展,如是想著,扭過頭狠狠瞪了阿爾曼一眼。 阿爾曼平白受了個白眼,莫名其妙,玄夜卻心如明鏡,笑了笑道:“二傻是關(guān)心你倆?!?/br> 阿爾曼嘆息:“我回來見到翡翠后,他就一門心思的回玄暨,要不是我說你們要來,他早走了,他現(xiàn)在…連話都很少跟我說了?!?/br> 玄夜喏喏,心說這種事兒我也不擅長啊,兩人一時靜默無言。 于此同時,王宮一角,八王子殿,霧氣蒸騰的浴室里,暗探正在匯報:“玄暨夜王已抵達十一王子府,此次他輕裝前來,只有數(shù)十暗衛(wèi),一部分貼身,一部分在船上駐守?!?/br> “好、很好。”慵懶的聲音響起,隨即一個和阿爾曼發(fā)色相近的青年從水中站起,他雙眼細長,有一絲微彎的弧度,讓人感覺他仿佛時刻都在微笑,聽他說話,也覺得如沐春風(fēng)。 他從浴池出來,慢條斯理的穿好內(nèi)衣褲,把火紅微卷的長發(fā)在腦后抓了個馬尾,一番整理后吩咐下去:“備車,我也是時候該去拜訪一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