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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鬧逐漸連成了一片,密集的城市中又有著事先警告,幸存者比以往地震之后多得多,他們絕望的喊叫引發(fā)了更大的恐懼,逐漸的,橡皮艇所過之處開始充滿了咒罵,哪怕看見橡皮艇已經(jīng)滿員了,無法上船的幸存者們也不能體諒——要求他們體諒也確實強人所難——畢竟,這是生死關(guān)頭。 「開始了,開始了?!瓜到y(tǒng)幸災(zāi)樂禍地道,「嗯,差不多該要開始恨你了。」 林秋對諷刺充耳不聞,劃了一天的船,他的胳膊早就開始酸痛得不行,小艇必須兩個人合力,嚴冬年倒是輕松得很,但是也無法替換他。目前為止,橡皮艇最遠到達的地方僅有三、四公里,沒有定位裝置,也沒有具體地圖,光憑幸存者們的叫喊來尋找實在是太難了。 小葉子起了很大作用,直升機帶來了足夠多的無線電,她坐上小艇,利用覺醒技聽周圍的“心聲”,很容易就能找到幸存者。 系統(tǒng)給了小葉子不少鏡頭,使得這位美少女在直播間的人氣激升。 「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別大膽了,這位蘿莉出身紐約黑人區(qū),經(jīng)歷過紐約暴亂,從小聽著槍聲長大,還有讀心術(shù),敢出手就不是三年起步,直接見上帝!」 「警方敬告各位男性,覺醒者是重要的國家人才,請勿以身示法!」 「我靠,蘿莉都是國家的,下手太快了!」 「蘿莉無論是誰都不會是你的!」 直播間怎么吵嚷都影響不了那不勒斯的人,小葉子雖然經(jīng)常刷手機,但是文字認得并不多,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看視頻,自然不了解這些想法。此時,她正疑惑于一件事。 “那里有人?!毙∪~子對同艇的巴利克說,臉上滿是疑惑。 為了安全,小葉子和巴利克是一起行動的,同行者是山上旅館的幸存者,一名意大利本地人,旅館原來的工作人員,很年輕,身材敦厚,有著奇特的金紅色短發(fā),一見面就輕松地說“叫我麥爾斯就好”,大地震的殘酷似乎完全沒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麥爾斯左右看了看,說:“哪里?” “那里……”小葉子眉頭緊皺,似乎有些不太肯定,“就在那個下面?!?/br> 那是一片由零散木頭和電視堆起來的水面,隔著薄薄的水面,視力好的人能看見下面隱約有什么東西在游動,但是由于殘骸的遮擋,看不真切。 同一時刻,正在運送幸存者回山上的林秋突然怔住,看向小葉子的方向。 「恭喜,第一個獲得治愈的人類?!瓜到y(tǒng)不失時機地跳了出來。 林秋感覺到了,那股如同海風般的味道,不是那種腥臭的垃圾海灘,而是純凈無污染的海岸,有著細碎的咸味和清爽的風聲,其中夾雜著奇怪的鐵銹味,就像是老船那長滿了海藻的鐵錨。 林秋是無法辯認出覺醒者具體在哪的,目前來說僅僅只能靠嗅覺分辨。 小葉子就不同了,她可以分辨出心聲的“位置”,只要在感應(yīng)范圍內(nèi),甚至連男女都能分辨出來。 “下面!”小葉子堅定地道,“在這下面!” 這一片地方先前有小小的聲音傳來,并不是人聲而是東西摩擦的聲音,由于那不勒斯已經(jīng)與海岸相連,海水的波動會輕輕推著廢墟殘骸們活動,這種聲音并不罕見。 麥爾斯奇怪地直起身子,那個巨大的電視和衣柜阻擋了視線,他不得不站起來伸長了脖子踮著腳。 “%¥%¥#%!”作為旅游從業(yè)人員,麥爾斯的英語自然不錯,但是這句卻是意大利語,不用聽得懂,其他人也能從語氣看出來,“那是個嬰兒!” 那確實是個嬰兒,只有成年人胳膊大小,整個身子詭異地“浮”在水面上,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身上還包裹著一件巨大的毛衣,幾乎沒有浸濕。 麥爾斯和巴利克把橡皮艇劃得飛快,很快到達了附近,之后卻停了下來。 無從下手,包括直播間的觀眾們都是這么想的。 家具的殘骸形成了一個小小的屏障,下面是不穩(wěn)定的廢墟,鬼知道是由什么東西搭成的。橡皮艇這么大,冒然靠攏過去,如果不小心碰觸到了什么,引起殘骸的倒塌,這么小的嬰兒被砸一下肯定完蛋。 “呼叫‘海燕’吧?”小葉子說道,“叫他們來接走?!?/br> 巴利克打開了無線電說了幾句,得到了干脆的回復:「沒空?!?/br> 小葉子不解地道:“不需要多少時間啊……”她一把奪過無線電,“請你們過來一下,只需要一會兒,這是個嬰兒!” 無線電回復的只有死寂。 小葉子氣得爆了粗口:“MotherF……” “Word?!卑屠藷o奈地道,“你說聽見的聲音是從水下傳來的?” “哦!”小葉子驚醒過來,“對哦,是水下的,那不是說……” 小葉子住了口,但是所有人都已經(jīng)理解了她的意思:這個嬰兒已經(jīng)死了。 “怎么可能水下有人?”小葉子和巴利克說的都是英語,麥爾斯聽得懂,“這么久一直有人?” “還在!還在的!”小葉子振作起精神大叫道,“就在那個嬰兒下面,我聽見了,他在說‘好冷,好冷啊’,我聽見了!是英語!” “從剛才到現(xiàn)在至少已經(jīng)過去了兩、三分鐘,這個人一直在水下還保持清醒?”麥爾斯懷疑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