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爸對蔥油餅大加稱贊：“多吃點兒，你媽這手藝越來越好了，就是平常不肯多做?！?/br>
    蔥油餅做起來說麻煩不麻煩，但上班日的早上弄這個總是有點兒費勁的，所以毛媽確實很少弄這個。

    毛思嘉吃的連連點頭，等到吃完了，毛媽收拾碗筷的時候，毛爸掏出了一個小盒子：“小嘉，給你戴上。”

    毛思嘉看盒子就知道這是什么了，這是前幾天和毛爸一起去王府井買的手表，瑞士進口梅花牌手表，花了三百多塊錢呢！相比之下，可以買兩三塊便宜的國產(chǎn)手表了。但這個手表的好處在于，不要票，而且看著確實精致不少。

    這個時候沒有真正的‘坤表’，只能盡力選小巧秀氣一些的女表，這塊梅花牌手表已經(jīng)是可選范圍內(nèi)毛思嘉最滿意的了。

    毛爸給毛思嘉戴上了這塊手表，拍了拍毛思嘉的肩膀：“小嘉...爸爸以前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么，一個是你一直聽話乖巧，不需要爸爸說什么。另一個，你還是個孩子呢，高高興興就行。爸爸小時候不能這樣，就希望你能...但是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長大了?！?/br>
    “參加工作，成為一個獨立的大人...以后要學(xué)會對自己負責。手表可以讓你自己把握自己時間，學(xué)會準時和安排自己，這算是對自己負責的開始?！?/br>
    “要認真工作！”

    毛思嘉感受到了這份認真，有點緊張地點了點頭——說起來，這也是她第一次正式參加工作呢。上輩子讀書到了大三，甚至連兼職都沒有過，時間都盡可能用到專業(yè)學(xué)習(xí)上了。

    背上之前做的麻花繩單間布包，里面放著毛思嘉的一些證件、錢、飯盒、水杯之類的零碎東西，深吸了一口氣，毛思嘉推著自行車出了門。

    建國門內(nèi)大街的旅游公司，這個時候多的是上班來的人。清潔工進進出出，還沒到上班時間，所以不少人都說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閑話，上到國際局勢，下到哪個同事的私人八卦，可以說是無所不包！

    停好了車，毛思嘉走進了這座兩層樓建筑，心里的緊張越來越有實感。

    毛思嘉站在大堂，本來想要問問人，卻沒有想到有人先看到了她。

    笑瞇瞇地問她：“是今天來的新人嗎？叫什么名字??？”

    毛思嘉點了點頭，迅速報了名字。對方似乎早就知道今天要來的新同事名單，只是稍微確定了一下，就把她帶到了一個辦公室。這個辦公室里面已經(jīng)有好幾個人了，似乎在走什么程序。這些都是今天新入職的人，正在辦入職手續(xù)，這些毛思嘉也是要做的——之前她打了很多證明，開了不少條.子，就是為了這個。

    帶她來的妹子叮囑了一兩句，就轉(zhuǎn)身離開了，看來還要去帶別的新人。

    毛思嘉排隊等的時間，不斷的有今天入職的新人過來。毛思嘉發(fā)現(xiàn)有些人眼熟，是那天面試的時候就見過的。有的人則很眼生，不知道是面試不在同一批，還是有別的原因。

    輪到毛思嘉□□件的時候，毛思嘉聽到辦公室里有老職工在議論。

    “這些都是招的導(dǎo)游？”

    “是啊，司機和打雜的十天前就入職了，老徐考核過了，有的人估計就是打雜的了，有的人已經(jīng)送去學(xué)開車，準備考駕駛證了?！?/br>
    這個時候考駕駛證非常麻煩，毛思嘉因為毛爸是司機，所以稍微了解一些。不只是學(xué)開車和考試的問題，首先是獲得資格，這個需要單位開具。然后學(xué)習(xí)的過程異常繁瑣，其中還包括做很長一段時間的義務(wù)交通指揮員！就是站在道路中心，指揮行人車輛的那個。

    所以凡是要考駕照的，都是專職考，不存在一邊上班一邊準備考試。

    “咱們旅游公司陰盛陽衰啊，女同志太多了?！庇幸粋€老職工還感慨。

    毛思嘉大概也能想到其中的緣故，旅游公司是做對外工作的，傾向于啟用樣貌周正的女孩子。男導(dǎo)游不是沒有，但是比較少見。雖然還有司機和做雜事的男性，但總體上還是女生比較多。

    再加上在旅游公司，導(dǎo)游是比較有存在感的，這就更顯得女生多了...

    鶯鶯燕燕，模樣還都不錯，一眼看過去，讓人覺得到了女兒國！

    毛思嘉一心二用，一邊聽老職工們喝茶聊天，一邊和辦入職手續(xù)的前輩對各種證件。直到一條一條確認過，前輩松了一口氣，讓她和旁邊幾個姑娘一起等著——等到差不多了，又有人帶他們?nèi)マk別的手續(xù)。

    有好幾個辦公室要跑，等到這些辦公室跑完了，才有一個年輕男同事帶他們?nèi)ヮI(lǐng)東西。

    領(lǐng)的東西有夏季制服一套，幾個空白的筆記本，一個保溫水杯，一個工作證，一個工作手冊。

    其他的東西也就算了，毛思嘉比較稀奇的是那個保溫水杯。這個時候用袋子背著的軍用水壺已經(jīng)很流行了，有些是真的軍品，有些則不是，很多人都有一個。而這種保溫水杯，毛思嘉卻沒有見過。

    就算是領(lǐng)導(dǎo)坐辦公室，也有瓷杯和搪瓷杯可用，沒見過這種保溫杯。

    大概是注意到這群新入職的同事都在好奇保溫水杯，年輕的男同事爽朗地笑了起來：“這是咱們單位才發(fā)的，就像一小號的暖水壺，灌進去的開水輕易不會涼...其實也沒什么，看著好看罷了?！?/br>
    這一說毛思嘉就懂了...導(dǎo)游的工作面對外國人，那就是國家的招牌了！

    發(fā)的夏季制服，女孩子的有裙子，也是一樣的道理——是的，非常驚奇，制服居然是有裙子的！這顯然讓一些之前不了解情況的女孩子驚的不輕！

    其實制服很簡單，上半身是翻領(lǐng)的短袖襯衫，下半身是紅色的松緊帶半身裙。正紅色，料子應(yīng)該是絲綢的，所以垂感特別好，摸上去也很舒服。

    毛思嘉一開始覺得特別好，來這里上班竟然是可以穿裙子的嗎？后來才慢慢平靜下來，因為她發(fā)現(xiàn)凡是穿了裙子的都是手上揮著小旗，準備出門帶團去的。而且，這些女孩子穿裙子，都是制服里這一條！

    也就是說，大家沒有因為制服里有裙子就自己做裙子穿，即使是工作的時候也不例外！

    這種心態(tài)很正常，事實上，這反而讓毛思嘉覺得安定了下來。如果她要上班的這個單位真的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到了那個地步，她才真的難以適從呢！

    領(lǐng)完了東西，再把沒個人帶到個人的辦公桌，認識了一番辦公室里的前輩，這才帶他們?nèi)コ燥垺?/br>
    “你們第一天來，還沒有買飯票...不過今天也不用這個，算是歡迎會吧！”年輕的男同事盡職盡責地解釋，說話的時候不住地往毛思嘉的方向瞟。

    其實大家都不是特別想來帶新人，要說有好看的姑娘，整個旅游公司不要太多！在這個環(huán)境中呆久了，什么都會有免疫力。新人什么都不知道，各種問題，還嘰嘰喳喳...如果不是抱著這也是工作的心情來，是很難覺得愉快的。

    這位年輕的男同事之所以會來，也是因為他人年輕，還是小輩，辦公室里支使他是再正常不過的了。他本來沒有多想，只是想按部就班完成工作，說起來今天中午有歡迎會，估計食堂伙食會不錯呢...

    但真的來接人了，才覺得精神一振——一眾鶯鶯燕燕當中，個個挑出來模樣都不錯，可站在邊上那個姑娘卻是能讓人一眼看到！

    那姑娘穿著一件寬松的大背心，這是上了年紀的老頭老太太才會穿的，但是穿在這姑娘身上就是顯得她特別苗條脆弱...她就站在那里，像是春天里柳樹的枝條一樣，嫩生生的，好看極了！

    男同事看了一眼又一眼，怕被人發(fā)現(xiàn)，盡力收斂著。也幸虧都是一般小姑娘，這才沒人注意到他的異常。

    因為這個緣故，男同事顯示出了無比的耐心和溫和。

    毛思嘉本人卻沒有意識到自己格外受到優(yōu)待，她的注意力全在各種繁雜的手續(xù)上了！而且她還聽說，這只能算是辦了一半的手續(xù)，剩下的各種手續(xù)會在工作后零零散散辦好...

    當天中午的歡迎會比較簡單，甚至人都不太齊，很多同事都去帶團去了，當然是不在單位的。而在單位的人，也不是特別看重食堂的飯。

    毛思嘉想想旅游公司的特殊之處，也覺得這沒什么奇怪的。旅游公司的導(dǎo)游、司機、打雜的，常常處于上班的狀態(tài)，吃飯都在外面！本來這就不是什么大單位（旅游公司上下也有幾百人，但相比此時真正的大單位，某些動輒員工上萬的企業(yè)，那真是算小了），食堂規(guī)模有限，再加上在外吃飯的人多，食堂就更不盡心了。

    與其說是食堂，還不如說是一個茶水間一樣，做很簡單的一些食物。

    事實上，平常真的來食堂吃飯的人真的很少！就算大家沒有出去帶團，而在單位，大家也寧愿去外面小吃店隨便對付...在旅游公司上班的人，收入情況、家庭情況往往不錯，是不太在意這種開銷的。

    如果某人最近食堂跑的勤快，要么本人是家庭條件不好的極少數(shù)，要么就是快要結(jié)婚了的男同志——這個時代就是這樣的，雖說有收入差距，但差距小的可憐，就算是條件好的那一批，結(jié)婚前夕也是要攢錢的。

    歡迎會辦的簡單，但該走的流程還是要走，領(lǐng)導(dǎo)講話完畢之后，就讓新來的職工做了個自我介紹。

    輪到毛思嘉的時候她沒有特別去表現(xiàn)自己，也沒有羞澀內(nèi)向的表現(xiàn)，大方簡單地道：“大家好，我叫毛思嘉，今年剛剛從初中畢業(yè)加入單位。對各方面還不太了解，我會盡力學(xué)習(xí)的！”

    然后就坐下了，她注意到前前后后包括她在內(nèi)，總共有十五個新人導(dǎo)游。

    這就有點兒意思了，之前來面試的時候大概是十二三個人。就算是全部錄取，也多了好幾個。所以說，到底是有些人在別的時候已經(jīng)面試過了，還是走后門進來的呢？

    毛思嘉心里的念頭只在一瞬之間，很快就拋開了。不管人家是怎么進來的，都不關(guān)她的事，反正她認真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可以了。

    歡迎會完畢，十幾個新人分到了不同的組長手下，毛思嘉和另外兩個新人，一男一女分到了一個女領(lǐng)導(dǎo)手下——正是面試那天的女領(lǐng)導(dǎo)。

    這次毛思嘉才知道這個女領(lǐng)導(dǎo)叫江燕子，算是旅游公司的元老了，和其他幾個組長一起主管旅游公司所有的導(dǎo)游。旅游公司的職工按照崗位不同是有著不同的上司的，具體情況有點兒像醫(yī)院里，醫(yī)生護士根本不是一個系統(tǒng)的。

    旅游公司的司機、導(dǎo)游，以及其他的工作崗位也有不同領(lǐng)導(dǎo)。有的領(lǐng)導(dǎo)職位高，但他是管司機的，就算再高也管不到導(dǎo)游頭上...差不多就是這樣。

    燕子姐帶著三個新人上上下下轉(zhuǎn)了一圈，算是了解單位情況，不然回頭想辦事都找不到辦公室，那就搞笑了——江燕子讓新人叫她‘姐’，只是叫‘江姐’有點兒怪怪的，和英雄‘江姐’分不清了，就干脆讓叫‘燕子姐’。

    三個新人，除了毛思嘉以外，女孩兒名叫趙露，毛思嘉看了她一眼基本上就有了判斷——家境普通，學(xué)習(xí)刻苦，甚至是這個時候比較少見的近視眼。趙露在十幾個新人里面都比較顯眼，無他，在大家都十分光鮮的前提下，有一個人不同，自然就顯出來了。

    這個時候的孩子很少有認真學(xué)習(xí)的，就算有，也往往是家庭特殊，父母重視這一塊的。能被旅游公司招來，這還得是外語好！普通家庭的孩子愛學(xué)習(xí)的已經(jīng)很少了，就算有學(xué)習(xí)認真的，在外語學(xué)習(xí)上也會相對差很多。

    這個時候搞個磁帶機，在來幾盤外語磁帶都難于上青天，更別提找人鍛煉外語口語了！學(xué)校里如果還不能遇到一個有水平的外語老師，一個普通孩子就算再愛學(xué)習(xí)，也很難學(xué)出一口能對話的口語。

    有這樣的條件在前，旅游公司招進來的導(dǎo)游真的很少見家境差的！

    除了趙露之外，另外一個叫陳永，是十幾個新人里少見的男的。一眼看過去就知道，家庭出身不錯，看人都有一股子居高臨下的味道。不過這個時候即使是‘居高臨下’都相對收斂，遠沒有幾十年后的露骨，所以毛思嘉也沒多在意。

    不過毛思嘉注意到了，燕子姐表面上對他們?nèi)齻€人都很和氣，一視同仁，實際上卻對陳永偏冷淡。當事人佷容易覺得這是性別差異造成的，畢竟一個女領(lǐng)導(dǎo)對異性下屬太和氣，總是有一些不妥的。

    但毛思嘉覺得事情沒有那么簡單。

    他們?nèi)齻€人的辦公桌在一個辦公室內(nèi)，估計他們分到誰手下是早就安排好了的——鄰著的這三間辦公室全都是燕子姐的人！

    陪著三個新人逛了一圈辦公樓，回到辦公室又說了幾句話，燕子姐就給三人安排師父。其實就是這段時間帶他們的人，總不能讓他們直接去工作吧。陳永和趙露的師父這個時候都出去帶團了，所以告知了他們名字，讓他們明天來認識也就算了。

    毛思嘉則不同，燕子姐笑了笑：“小毛就跟著我吧！”

    她說這話的時候，毛思嘉能夠感受到趙露和陳永羨慕的目光打在她身上！不過毛思嘉一點兒都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受領(lǐng)導(dǎo)喜歡看重，總比被討厭了要好吧！

    “好的呢，師父...是叫師父，還是叫燕子姐??？”毛思嘉從善如流。

    江燕子眼睛里笑意更深，她覺得毛思嘉和別的年輕人不太一樣...說不太出來，反正就是討人喜歡。

    “隨便你！”江燕子帶著毛思嘉去打水擦辦公桌，問她：“你口音不像是北京人呢，小時候南方呆過嗎？”

    毛思嘉搖了搖頭：“沒有呀...不過我爸爸是湖南人，大家都說我是和爸爸學(xué)了口音?！?/br>
    她知道事實真相不是這樣，但是真相沒辦法解釋，所以只能這樣說了。

    江燕子眼睛一亮，眨了眨眼：“是韶山人嗎？”

    毛思嘉很快明白了意思，連忙道：“不是、不是，是武陵人...”

    雖然有點可惜，燕子姐還是很快恢復(fù)了和藹的神情：“今天沒多少時間了，你先去看看工作手冊，了解了解，明天我再教你別的?！?/br>
    毛思嘉點點頭，就去擦辦公桌，把發(fā)的有限的幾樣?xùn)|西給收拾了一遍。看看時間，竟然已經(jīng)下午四點了！沒人來叫新人做事，她干脆坐下來閱讀工作手冊。

    說是工作手冊，其實就是內(nèi)部油印的小冊子，要比較小心地翻看，不然的話就會糊上油墨。

    小冊子上沒有說太多，首先就是工作制度，無非就是上下班時間，應(yīng)該遵守的規(guī)章之類。應(yīng)該遵守的規(guī)章很多，其中很多都和游客有關(guān)，不能這樣，不能那樣，總之就是要維護良好形象！

    像是游客送的禮物，一旦超過‘小玩意兒’的范圍，是絕對不能收的！他們能收的只是一些代表‘友誼’的紀念品。比如一支筆，一個筆記本，一張明信片之類。

    這一章過，剩下的才是工作上的一些東西。

    算是應(yīng)對各種情況的匯總吧，比如游客的護照忽然不見了該怎么辦，怎么和各大景區(qū)，乃至一些允許參觀的工廠、民居溝通...這些都是有一套流程的?？瓷先ネ?fù)雜的，不過毛思嘉尚不用擔心，因為導(dǎo)游都是兩個人一組，一開始都有人帶著，不用她獨當一面。第三章則是導(dǎo)游該怎么說話了，應(yīng)該說這一章才是大眾了解的導(dǎo)游的工作范圍——這一章匯總了北京城各個景點的情況，針對并非景點的工廠之類，也有一套固定的介紹模板...

    第54章

    “思嘉，單位怎么樣?。俊?/br>
    毛思嘉騎自行車回家,到了胡同口下車,一路上都有街坊鄰居問起上班的事。這都是大家的關(guān)心,這個時候的鄰里關(guān)系就是這樣了，有的時候讓人覺得失去了私人空間,怪讓人不自在的，但有的時候又讓人覺得很親熱、很暖心。

    毛思嘉一面回著‘特別好’‘謝謝您吶！’‘改天再去您家！’之類的話，一邊往家里走。

    到了家，毛媽還沒回來,毛爸倒是在家,正在做飯呢。

    在這一點上毛爸值得表揚！這個年代的北京家庭,家務(wù)活基本是丟給女性承擔的，最多就是有逐漸長大的孩子幫忙。反正家庭中的成年男性是不會動手的...老話說的‘醬油瓶子倒了都不知道扶一下’，說他們一點兒都不錯！

    這種作風,在這個時候沒有一個人覺得有錯，大家的認知里，男人就是要養(yǎng)家糊口嘛——雖然說,這個時候女人一樣工作,但老的思想顯然不是一時半會兒能夠轉(zhuǎn)過來的。北京男人覺得夫妻共同分擔家務(wù)是正常的,還得等一兩代人呢！這還是因為北京經(jīng)濟發(fā)達,工業(yè)社會中男女差距比較?。Q成是落后一些的地區(qū),毛思嘉上輩子時也多的是家務(wù)女人全包！

    毛爸沒有這種習(xí)慣，主要是他常常因為跑車的原因不在家，家里就靠毛媽一個人擔起來。心里存著一種愧疚,所以在家的時候他也會盡力幫著做一些家務(wù)。比如說做飯吧，既然他先下班了，那做了也就做了。

    “爸！今天做什么好吃的？”毛思嘉聞到了香味，脫口而出。

    毛爸‘嘿嘿’笑了兩聲：“幺兒！你有口福的很??！爸托人留了一塊rou，居然正好遇到有牛rou！今朝吃牛rou燉土豆哈！”

    看來真的很高興了，連家鄉(xiāng)話都冒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