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純妃含著壓抑的怒氣:“meimei方才說的可都是真的?” 海蘭秀麗的雙眸輕輕揚起,清澈而澄明,蘊著十足十的關切:“純妃jiejie覺得meimei編得出這樣的謊話么?meimei想著,皇上如今常來jiejie這兒,怕是已經(jīng)對那小丫頭留上了心思,若再被那小丫頭狐媚幾下子,宮中可又要添新人了。純妃jiejie您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和榮寵,難道要被這狐媚子分去么?” 純妃咬了咬唇,苦惱道:“可是皇上要喜歡她,本宮能有什么辦法?再說皇后病著,嘉嬪才出月子不能伺候皇上,怡嬪也歿了,后宮里統(tǒng)共就只剩下了這么幾個人,皇上要納一個新人,咱們也沒有辦法呀?!?/br> “就算皇上要納新人,也不能出自jiejie宮里。純妃jiejie您細想想,您已經(jīng)有了兩個皇子,若嬿婉得寵,旁人必定以為是jiejie舉薦的。這本是無心事,落在有心人眼里便以為jiejie趁著皇后病重私下勾結,迷惑皇上,要捧高了三阿哥爭寵。jiejie倒也罷了,那三阿哥不就成了眾矢之的了么?” 純妃大驚失色:“那怎么行?本宮自己不要緊,但不能害了自己的兒子!” 海蘭烏黑的眼眸微微一轉(zhuǎn),道:“法子自然是有的,而且能徹底絕了皇上的心思?!?/br> 純妃又驚又喜,笑紋里都是舒展的笑意:“meimei真有把握?” 海蘭笑著彈了彈指甲,低聲道:“jiejie是第一天認識我么?”她附耳低語幾句,純妃喜上眉梢道:“可心,去傳嬿婉過來?!?/br> 嬿婉即刻便過來了。她低眉順眼地請了個安,顯得格外恭敬。純妃本來覺得她清秀可人,眉眼間隱隱有幾分親切,可此時看著她,即便是一身青碧的素色宮裝,亦覺得她妖妖調(diào)調(diào)的,大不成個樣子,不覺皺起精心描摹的春柳眉。海蘭不動聲色地碰了碰她的手肘,取過一枚橙子,用并刀慢慢切著。 純妃揚了揚絹子,緩緩道:“嬿婉,你伺候大阿哥伺候得很好。本來本宮是想讓你留著繼續(xù)伺候大阿哥的,但今日欽天監(jiān)過來替大阿哥算流年,本宮拿你的生辰八字和大阿哥的一合,發(fā)現(xiàn)不僅和大阿哥犯沖,和皇上也犯沖,這就不大好了。所以本宮思量來思量去,為了皇上和大阿哥,只好委屈你了。從今日起,你就去花房伺候花花草草吧。如此,也不會再有犯沖相克之事了?!?/br> 嬿婉本聽純妃夸獎,顯是分外器重。想著日后若是在皇帝身邊,想來純妃也不會反對了,卻不承想純妃驟然說出這一篇話來,簡直如五雷轟頂一般。那花房本在后宮最偏遠之地,除了幾個花匠便是宮人,事務繁重,想要出來亦不能了。沒想到自己剛有轉(zhuǎn)機的人生,竟然又如此被人摁到了底處,沒有翻身的余地。 她聽著純妃口氣雖然客氣,但卻決絕到底,求情必定是無用了。想來想去,只得磕頭謝了恩道:“奴婢謝純妃娘娘恩典。只是大阿哥一時還離不開奴婢,能不能請娘娘稍稍通融,容奴婢和大阿哥交代幾日再去。” 海蘭慢悠悠道:“既然命數(shù)相克,多留又有何益?趕緊去了,免得生出什么意外,那就不是去花房能了的了?!?/br> 嬿婉死死咬著嘴唇,忍住眼底泫然欲落的淚水和喉中的酸楚欲裂,磕了個頭道:“奴婢遵命,奴婢即刻就去?!?/br> 她緩緩站起身,看見海蘭將切好的橙子遞到純妃手中,笑臉盈盈:“jiejie嘗嘗。并刀如水破新橙,便是這種滋味了?!?/br> 嬿婉望著那被剖成八瓣的橙子,自己的腔子里幾乎要沁出血來。她無望地想著,自己的人生,何嘗不是如那只橙子,由著人肆意劃破、剖開,半分由不得自己,也從來由不得自己。 第033章 相慰(一) 純妃立時下了令遣她出去,嬿婉再委屈,也不敢在面上露出分毫來,只得趕緊收拾了東西去了。大阿哥見她要走,原也有些依戀,奈何嬿婉不過是個新來照顧他的宮女,雖然好,但身邊總有更好的嬤嬤乳母在,他寄養(yǎng)在純妃宮中,更不大敢出聲,只得罷了。 海蘭回到宮中,便也有些乏了,自在妝臺前慢慢卸了首飾,換了青玉色暗紋梅花襯衣。那襯衣是云呢緞的料子,著身時光滑如少女的肌膚,且在燭光下,自有一種淡淡的煙羅華光,仿佛薄薄的云彩霧蒙蒙地貼上身來。她卻格外喜歡袖口上玉白色纏繞了深青的梅花紋樣,小小的一朵并小朵,是臨水照花的情態(tài),都用極細極細的金線勾勒了輪廓,有一種含蓄而隱約的華貴繁復之美,恰如她此刻的心思,絲絲縷縷地密密縫著,不漏一絲縫隙。 海蘭托著腮,凝神望著鏡中的自己,驟然也覺得心驚。從前溫順無爭的一張面孔,如今也精心描摹起了脂粉,畫的是皇帝最喜歡的楊柳細眉,只因他愛著江南的柳色新新,朝暮思念。腮上的胭脂施得極輕薄,先敷上白色的珍珠茉莉粉,再蘸上薔薇花的胭脂,只為玫瑰色澤太艷,月季又單薄,只有月光下帶露的紅薔薇擰了汁子才有這般淡朱的好顏色。胭脂之上還需再壓一層薄薄的水粉霜,須得是粉紅色的珍珠研磨成粉,才有這樣的天然好氣色。這胭脂也有個名字,是叫“嫩吳香”,是覓了唐朝的古方子做的,敷在臉上,渾然天成,仿佛吳地女子的輕婉嬌媚,未見其人,先聞其香。 這樣精致的描摹,自然得到皇帝的圣心常顧,亦是因為她從前實在不太打扮,一旦用起心來,才有這樣的驚艷??墒菑那暗淖约海瑓s是鉛華不御得天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