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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心而言, 陸踏歌是想將這二十萬兩銀子拿回去給丁君的,二十萬兩能買很多東西, 吃的玩的用的。 可二十萬兩買不得那么多條人命。 陸踏歌想是想, 但他同樣知道,這二十萬兩在如此時期能救得了多少個人, 若是用這些人的生命去換這二十萬兩,即使是陸踏歌, 也絕不會將這二十萬兩交給丁君。 會折壽的。 瞥一眼因這峰回路轉(zhuǎn)呆站在原地的顧惜朝,不想聽那些感恩戴德之言卻又確實雪中送炭了一把的陸踏歌拉上兜帽,轉(zhuǎn)身又沖向雨幕深處, 運起輕功, 直奔京城。 采買賑災(zāi)糧和藥材這種事, 讓他一個人去做實在力薄,若要身為御史的楊羽出面,則要簡單得多。 西域人飛奔在雨幕中,徐徐嘆了口氣。 不知為何,他總有種自己是信貓的錯覺,為了那點可憐的魚rou,為這兩個腸子都彎彎繞繞不好好說話的文人千里傳音。 陸踏歌再一次趕到楊羽那邊時,已是晚上,長歌弟子正好在吃晚飯。他原以為這又是顧惜朝新官上任心底不安的閑言,先啜了口湯才慢悠悠擦手干活,未想展信一看便是青州水災(zāi)。 楊羽這回是真的差點被豆腐湯嗆到,急忙瀏覽了一下大致情況。 簡而言之,堤壩不穩(wěn),資源匱乏,糧食不夠,藥材稀缺,上官不理,下屬不動。 可以說別人都是新官上任三把火,顧惜朝則剛剛到任就要被水淹。 “二十萬兩,買糧食和藥材基本夠用?!庇分胸┙舆^陸踏歌遞來的厚厚銀票,眉頭緊皺“只是這事……不好辦?!?/br> 難題有三,一是在一切順利的情況下,二十萬兩成功買到了足夠的糧食和藥材保青州度過此劫??蓷钣鹬?,這二十萬兩絕非什么小數(shù)目,且不說他這種滿朝百官最窮的代表性人物,二十萬兩……足矣頂一個小州的半年稅收。 顧惜朝那個出身,能拿到二十萬兩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所以到時候朝廷里的蔡傅二黨八成會咬準(zhǔn)了顧惜朝私自挪用稅收。 無論是為什么,這動了稅收,便是死罪。 二是二十萬兩雖能勉強(qiáng)買些糧食和藥材,但若想修河堤便有些異想天開,數(shù)十近百里長堤,絕不是區(qū)區(qū)二十萬兩就能打的住的……更何況修堤要用沙石,若和陛下那花石綱不小心碰上,怕眨眼朝堂上又是一陣血雨腥風(fēng)。 三,便是朝廷的態(tài)度。 按顧惜朝信中所書,這青州暴雨著實不小,已經(jīng)遠(yuǎn)遠(yuǎn)超過了往年。通常在這種水災(zāi)下看,再好的知州太守也不過能多保下一二人命。 這說法是綜合了許多無能為力的原因,例如京城得知消息太晚,糧食藥材運送太慢,再加上層層剝削……總而言之,這般大的災(zāi)禍,想大幅度降低損失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陸踏歌可以。 身負(fù)系統(tǒng)的青年完全可以用一點積分與系統(tǒng)作交換,開拓些空間將大部分東西裝進(jìn)去,輕功來回,除了要累些,至少能最大的降低損耗。 也就是說,在陸踏歌的幫助下,這次青州水災(zāi)簡直是可以安全平穩(wěn)的度過。 但那么舒服的賑災(zāi)后,遞給皇上的折子就不好寫了。 水患一出歷來傷人無數(shù),顧惜朝要是實打?qū)嵉膶⒛墙跬昝赖馁c災(zāi)記錄交上去,朝廷里對顧惜朝的看法頓時就會分成涇渭分明的兩派。 一派說顧惜朝謊報水災(zāi),將巴掌大的事說的那般凄慘,怕不是想要朝廷撥銀以中飽私囊。另一派則會說顧惜朝貪圖名利,擬出虛假消息為圖步步高升。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無論怎么做,形勢都可以說是對顧惜朝極為不利。 陛下心不在山河,前幾天剛被楊羽和陸踏歌那首《蘭陵王入陣曲》勾回來的勤政之心轉(zhuǎn)眼又為美人奪去,這兩日早朝晚了將近半個時辰,眼下也頗有些青黑。 雖然令趙佶寵愛花想容本就是楊羽的謀劃,但若要這么一位皇帝來決定未來天下的命運,決定顧惜朝的官途,實話實說,楊羽實在是……無法放心。 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君恩浩蕩,無論雷霆雨露,做臣子的都只能欣然接受。 “你去將這封信交給顧惜朝,讓他自己權(quán)衡后行事?!遍L歌弟子猶豫許久,干脆將自己的想法都寫入信中交給陸踏歌,派信喵再跑一趟“至于糧食和藥材,給我五天時間。” 陸踏歌嗯了聲,疊好薄紙塞進(jìn)懷里,一雙藍(lán)眸看向楊羽,難得露出了些許關(guān)心意味。 伴君如伴虎,西域人雖身在江湖,卻也曾多次聽說廟堂之上的云波詭譎。他不大能理解窮成頓頓豆腐湯青菜葉的楊羽是個多么好的官,另一方面又深知如今的自己和顧惜朝完全躲是在這病弱青年的羽翼下,方能于官場之間殘喘。 “你放心?!弊x懂了西域人眼底擔(dān)憂,楊羽溫和的笑了起來“這天下不比大唐,能奈何得了我的人,并不多。” 陸踏歌稍微停了一會兒。 實話實說,他怕的并不是這個。 真正令青年人擔(dān)心的,是楊羽這個實心眼的人積勞成疾。 長歌門弟子雖總告誡他不得濫殺,但實話實說,陸踏歌至今也不覺得那群,尤其在青州走過一圈后發(fā)現(xiàn)是真真不管他人死活的狗官有什么活著的道理。 倘若楊羽出事了,他會讓整個蔡傅黨去陪葬。 “我只拜托你一件事。”一生輕咳,楊羽將陸踏歌的心神喚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