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把趣味說成犯罪，小姐，你有些夸大事實。當然，我跟程先生確實有過一段往事，所以我可以理解你對我的介意。rdquo;

    徐翹撇開眼，好笑地點了點頭。

    她是對一個病人脾氣太好了點。

    她站起來，手輕輕摁在桌沿，微微俯身看著他：真遺憾，這種挑撥離間的手段，我小學六年級就不用了。先生，請你擺正自己的位置，不要作無謂的妄想mdash;mdash;我是一個正常人，怎么可能介意一位精神病患者？rdquo;

    對方臉色一白。

    還有，你可能對我的人設有些誤解，rdquo;徐翹撣了撣衣袖，看著自己來倫敦之前新做的指甲說，我不是那種有事沒事嚶嚶嚶的傻白甜，我這雙手，比我們程先生更黑更狠。rdquo;

    她微微一笑，看向?qū)γ嬲〉娜耍喝绻憷^續(xù)打擾我們的生活，法律治不了你，我治你。rdquo;

    第67章

    聽說徐翹在學校的消息時，程浪正在家里書房挨訓。

    昨晚餐廳的亂子已被妥善處理，事發(fā)過程未以任何視頻新聞的形式流傳開去，但難免還是驚動了程家老太爺。

    程宗岳一早把孫子叫到書房，對他不計后果的行事訓了半天話，當然，也難免提到了徐翹。

    我聽說，你是為了徐家那女孩出的頭？rdquo;程宗岳坐在一把黃花梨藤椅上，手中拐杖點了點地，家里不干涉你的戀愛自由，但你既然選擇高調(diào)公開，就該是奔著結(jié)果去的。rdquo;

    程浪接受了試探，沒有否認。

    程宗岳點點頭：如果是這樣，爺爺還是多提醒你一句，你的結(jié)婚對象，不說為你添彩，起碼不該有污點。這個女孩的家庭背景，我已經(jīng)了解過，她和小燁曾經(jīng)的關系，我也清楚了，你不用跟我解釋說，這是耳聽為虛的偏見，我會有這樣的偏見，其他人當然也會有，那么這就是一個無法回避的問題。所以我不認同她是你理想的發(fā)展對象。剛好我聽你母親說，你們鬧了些別扭，我以為就此斬斷是好的。rdquo;

    程浪笑了笑：爺爺，您現(xiàn)在是在建議我，還是在要求我？rdquo;

    程宗岳眉梢揚起：建議又怎樣，要求又怎樣？rdquo;

    如果您是在建議我，那么我想，我不會接受您的建議。rdquo;

    如果我是在要求你呢？rdquo;程宗岳沉下聲。

    爺爺，rdquo;程浪正色道，您要求我當紳士，所以在昨天之前，我從沒跟人動過手。rdquo;

    程宗岳氣得別過了頭。

    他的好孫子是在說，自己從小被要求當紳士，卻為徐翹破了規(guī)矩，那么在徐翹的事上，他不會聽從任何要求。

    不論是建議還是要求，他的答案都一樣。

    程浪給一旁蔡安使了個眼色。

    蔡安拿著平板上前來，翻到一份電子合同。

    程宗岳陰沉著臉表示不想看。

    程浪賠了老人家一個笑，親手接過平板：這是我年前跟隆岸敲定的并購案，您過過目？rdquo;

    程宗岳有些意外地側(cè)目看他，勉強給了點好臉色：你小子，不聲不響吃下了老何家的半壁江山？rdquo;

    簽約儀式已經(jīng)在籌備中，大概安排在下月月中。rdquo;

    見程宗岳戴著老花眼鏡拿起平板，程浪繼續(xù)說剛才的話題：爺爺，我明白您的期許，但我不需要任何人給我助力。如果我得依靠婚姻來成就事業(yè)，我不認為這樣的自己有能力繼承蘭臣，那我不如跟小燁一樣，從今往后閑云野鶴。rdquo;

    程宗岳覷覷他：我教會你怎樣先禮后兵，軟硬兼施地與人談判，是為了讓你有朝一日跟我叫板嗎？rdquo;

    程浪笑著攤了攤手：實在是情非得已。rdquo;

    蔡安正是在這時候，接到了徐翹的消息，冒死悄悄附到程浪耳邊說了一句。

    程浪皺了皺眉，拋下一句爺爺，我晚點回來再聽您訓rdquo;就匆匆驅(qū)車趕去了學校。

    mdash;mdash;

    但程浪得到消息已經(jīng)遲了一步，路上又耽擱不少時間，趕到咖啡店時，事件已經(jīng)發(fā)展到尾聲。

    推開店門的瞬間，里面?zhèn)鱽硪痪洌何疫@雙手，比我們程先生更黑更狠。rdquo;

    程浪驀然停在門口。

    緊接著，徐翹的后半句話擲地有聲地響了起來：如果你繼續(xù)打擾我們的生活，法律治不了你，我治你。rdquo;

    程浪保持著推門到一半的姿勢，靜止許久沒有動作。

    他不知道怎樣形容這一刻的感受。

    以為自己一路匆忙趕來是為救場，他完全沒料到這個結(jié)果。

    他自小獨立，永遠居于人上，從沒有過被人保護的需要和預期。

    可是現(xiàn)在，有一個女孩子，她無權(quán)無勢，無依無靠，她受過這么多苦，甚至被他欺騙那么久，卻在應該憎恨他的今天，擋在他身前，為他舉起了武器。

    有那么一瞬，程浪覺得自己實在不夠好。

    她一無所有，卻依然這樣鮮活明亮。而他褪掉錢權(quán)、身份、地位附加的光環(huán)后，又剩下什么？

    爺爺剛剛的話似乎顛倒了黑白，是他不值得徐翹的好。

    一聲May I help you sirrdquo;打斷了他的靜止，也讓徐翹從對峙中轉(zhuǎn)移了注意力。

    徐翹轉(zhuǎn)過頭，對上了程浪復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