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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將要入秋,所以草木稀疏,而是就算枯木,都比不上先前隴陽郡,越往西越荒涼。 若是之前十多年都是這情況也就罷了,可甘子越一路行來分明看到許多樹木被挖掘砍伐走的痕跡。 祁黎葉道:“先歇下,明日查探情況?!?/br> 然后這一查,就查出了大事,甘子越萬萬沒想到從大量砍伐樹木里面能查出私設鹽場的事來。 祁黎葉面色一變:“我們今日就走?!?/br> 甘子越待要說話,祁黎葉就拽起甘子越往外走了:“一刻都不能留,現(xiàn)在不是你任性的時候,別不知死活?!?/br> 甘子越:“我知道?!彼麤]有要留下的意思,即使是他,也知道私設鹽場是怎樣的罪名,他就是擔心,他們怕是不容易走的掉了。 祁黎葉這個時候也不追求享受了,他自己主動拋下了馬車,要騎馬,而且他騎馬的本事還很不錯。 甘子越就只跟著賽爾伊學過那一天,在現(xiàn)在這種跑路的時候就不夠看了,還是楚佑和他同匹馬帶著他的。 但是即使爭分奪秒了,他們一行人在沒跑出平壺郡的時候,依然遇到了追殺他們的。 無論是祁黎葉帶來的護衛(wèi)隊,還是楚佑,甚至是祁黎葉身手都非常不錯,甘子越這個身手最差的被護在了中間。 可對方也同樣也是精英隊伍,而且人數(shù)比他們多,還一副拼死也要將他們留在平壺郡的架勢。 刀光刺目,箭影亂飛,時間一下變的無比漫長,后來他們也已經從馬上下來了,楚佑將他護在一旁,拉著他往前跑。 跑到喘不過氣來,肺部都開始發(fā)疼,不知跑了多久,刀劍廝殺聲才終于消失了,他們也停了下來。 “追不上來了嗎?” 祁黎葉嗯了一聲:“那幫家伙夠狠的,你怎么樣?還行?” 甘子越沒事,就是累的狠了點兒,但是其他人卻大多多少帶了傷,他們停下休整,甘子越將傷藥給楚佑,幫他將左臂的傷包扎。 受傷了的楚佑卻眉皺都沒皺一下,他還自己拿過布條道:“我自己來?!?/br> 這點小傷對楚佑來說不值一提,而今天的場面也算不得驚險,這幾個月遠離刀口舔血的日子他才是過的安逸的過分。 楚佑還覺得那上好傷藥用給他浪費了,但是甘子越堅持,他也就自己手腳麻利地將傷給包好了。 祁黎葉看向板著臉抿著唇的甘子越,抱臂問道:“怎么樣?這情況沒經歷過吧?現(xiàn)在知道怕了嗎?” 甘子越垂頭:“怕了。” 祁黎葉哼了一聲:“后悔了?” 甘子越:“談不上后悔,我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也沒那么多牽掛,就是連累你們了,對不起?!?/br> 祁黎葉看著頭發(fā)都蔫了的甘子越,道:“行了,別這么沒精打采了,還真當本殿下膽小如鼠呢?也沒什么了不得的。你看看他們,可也沒有一個怕的?!?/br> 甘子越:“我不知曉會是這樣的原因。” 祁黎葉:“我當然知道你不知曉,好了,休息時間結束,我們要抓緊時間回京,待回去了,這回得讓父皇好好獎賞大家。” 祁黎葉在轉身上馬之前,背對著甘子越說了一句:“所幸我們去看了,不看不知道,長源河竟然被那幫孫子給毀成了那個鬼樣子。” “將我大夏山河土地給毀了,不也是毀了我這個當皇子的舒服日子?” “放心吧,父皇饒不了他們?!?/br> 他們一路快馬加鞭地回京,都沒有先回去洗漱歇息一下,先入了宮。 剛到隴陽郡的那些工作都還好,而當祁衛(wèi)帝聽到平壺郡私設鹽場,砍樹毀林,長源河從上源已開始泥沙渾濁,甘子越祁黎葉他們還遭遇追殺,真是樁樁件件都讓祁衛(wèi)帝震怒。 震怒之后,祁衛(wèi)帝讓甘子越先回去好好休息。 甘子越一出宮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甘子越走過去:“蕭元揚?你怎么知道我今兒回來了?” 蕭元揚擰著眉看向如脫了水的小白菜的甘子越,將他塞進馬車:“別廢話,趕緊回去,現(xiàn)在是渴,是餓,還是困?” “呃,那我睡會兒吧?!?/br> 也是這一路神經繃的狠了,現(xiàn)在閉目,甘子越就睡著了,也不知道蕭元揚在旁邊看了他好大會兒。 蕭元揚出了馬車,在外面詢問楚佑,但楚佑是個好的執(zhí)行者,卻實在不是個好的敘事者,蕭元揚需要再三追問,還要自己補上推測,才能推敲出甘子越在外面的大致經歷。 蕭元揚又氣又惱,出發(fā)之前雖就囑咐了不要多管閑事,可是當初也沒想到會這么嚴重,這下差點連小命都給丟掉。 雖然甘子越管的不是閑事,而是事關重大,甚至可以說干系夏國百年,可蕭元揚還是俊眉不展。 馬車停下的時候,甘子越還在睡的香,猶在氣惱的蕭元揚手賤地去捏甘子越的鼻子,被甘子越給啪地拍了個手背紅通通。 甘子越小睡了一覺,現(xiàn)在神清氣爽,回房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要洗澡,一路上風塵仆仆的。 蕭元揚卻還想聽聽甘子越親口說說在外面的事,甘子越洗澡又不耽誤他嘴巴說話,而且又有屏風。 所以他留在外間不出去,張羅著將熱騰騰的飯菜給擺上,一個問題一個問題地問個不停。 甘子越倒沒有煩他,或許是有兩個月沒見,連蕭元揚都看著親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