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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揚忽然覺得廚房狹窄,灶火燒的也旺,呆久了讓人口干舌燥,也視線游離開了去。 再說回祁黎葉,他嘚叭嘚叭的人心煩,祁鈺終于道:“我不會動到他身上,你可以閉嘴了?!?/br> “但是,”祁鈺目光犀利看向祁黎葉:“你既看的這么清,自己也別走錯了道兒,空付情絲。” 祁黎葉笑容不變:“王叔你在說什么,侄兒可聽不懂,我和甘小越只是純粹吃吃喝喝的狐朋狗友?!?/br> 還有人自己說自己狐朋狗友的,他這個侄兒口無禁忌的極招人煩,不過聽不聽得懂的,祁黎葉都終于被趕了出去。 第62章 在祁黎葉被趕走之后,祁鈺又空坐了大半晌。他知道甘子越身邊的那些人都防著他靠近的。 要說祁鈺對甘子越有多喜歡,祁鈺自己覺得是沒有的,只是有那么些不甘心,常常會想如果當時他沒有將事情做那么絕,如果當時他也伸出了手,現(xiàn)在兩人又會是什么模樣…… 和甘子越并肩走在一起,被甘子越眼含笑意看著的,會是他,和甘子越對桌吃飯,被甘子越推過來分享好吃的,會是他…… 雖然祁鈺覺得自己也沒有太喜歡,但那些控制不住的想法,讓他一日一日走不出。 常常會想若是能時光倒流,就好了。 可惜,這世上沒有時光倒流的,時間一直在往前走,甘子越今日當值回來,裹了裹身上的厚披風,頂著雪花先去了紀羽家。 因為他聽說紀羽又病了。 紀羽身子不好,不用上早朝,也不用每日值班上工,朝中那些頭大的事務他不想沾手,皆可不沾手,還挺讓人羨慕的。 不過這想法,甘子越也就一閃而過而已,他可最清楚身體不好有多不爽快無力煩悶了。 不過紀羽心態(tài)比別人好多了,一點都沒有病人的抑郁,甘子越進去的時候紀羽正在烹茶看書,見到甘子越進來,笑著道:“只是身子虛,老毛病了,下雪不好出門而已,無大礙?!?/br> 甘子越看著紀羽面色還好,并無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對,不要出門,外面冷,小心受涼?!?/br> 但是甘子越看紀羽被悶在屋里,在紀羽煮茶的功夫想了想跑到了外面,再回屋的時候,就一手拿著兩支紅梅,一手拿著個小小的小雪人了。 甘子越將小雪人和梅花先給紀羽看著玩,然后又找瓶子,要將梅花給裝起來。 紀羽笑盈盈地看著甘子越忙活,嗯,這是看他出不得門,所以將外面的景色給帶進屋里來了嗎? 紀羽笑著伸出手指戳了下小雪人,小雪人的手臂被他一戳就斷了,笑意一僵,忙想將碎掉的手臂給接回去,但是,甘子越回頭已經(jīng)看到了。 紀羽眼睫慌亂地顫了顫,一臉無辜,“斷了?!?/br> “沒關(guān)系?!备首釉接峙艿酵饷?,很快捧了一團雪回來,兩下三下就給小雪人又補了一條胳膊。 甘子越在紀羽這里待了有好大一會兒,看天色變暗,告辭離開。 屋中少了一人,一下子就變得安靜中又顯著寂寞來。紀羽遺憾看著小雪人消融了大半,不過瓶里的紅梅卻仍在屋里紅的耀眼。 紀羽身邊的一忠仆,輕聲道:“大人,可是喜歡甘小公子?奴們也喜歡,大人何不試一試讓甘小公子以后都能在這里留下?” 這位忠仆心里覺得,每次那位甘小公子過來,清冷的宅院便能多添點生氣兒,大人也會笑容多點兒。 紀羽搖了搖頭:“他又不是老師給我收下的師弟,且即使師兄弟,長大后,也沒有住在一起的道理?!?/br> 紀羽身邊的仆人張口道:“不是說師兄弟——”但是后面的話在紀羽的目光中沒有說下去,他家大人何等聰明,豈是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紀羽伸手碰了碰紅梅的花瓣,想著剛離開的少年郎。 少年郎在他眼中與別人有諸多不同,他也目光總會多放兩分在少年郎身上。 但是那種不同,就像是在無趣人間中多看到了亮色,他喜歡多看幾眼,喜歡看他歡喜肆意綻放,但卻也未想把那花給強摘下來。 最重要的是,那小孩對他并無別的心思。 或許某個時刻也曾想過讓那抹亮色駐足在他淡泊如水的生活中,但詭譎手段,紀羽并不樂意用在小孩身上,否則亮色也會凋零。 正是因為太聰明理智了,紀羽知道現(xiàn)在這樣是剛剛好的。 不過想著想著,想到日后小孩身邊也不知會站著誰,有個身影在紀羽腦海中劃過,讓紀羽皺了眉。 . 甘子越踮著腳尖往一個背影走過去,不過可沒有瞞到背對著他的人,蕭元揚轉(zhuǎn)頭:“怎么才回來?” “唔,去了紀羽家一趟。”甘子越伸手偷摸往蕭元揚脖子里丟了個小雪球,然后瞬間就跑開了。 甘子越伸手的時候,蕭元揚還以為是要干嘛,下一瞬就等到脖子里一激靈,然后做壞的人已經(jīng)如兔子般跳開了。 蕭元揚都還不知道擺什么表情好,往跑走的甘子越那一看:“小心——”話音漸落,挑眉看著甘子越一個打滑摔下。 甘子越也很尷尬,就小小惡作劇一下,這馬上就報應來了,摔了個屁股蹲。 偏蕭元揚那廝踱步到跟前,居高臨下看著也不伸手拉他,嘴角的笑遮都遮不住。 甘子越不用他拉,慢悠悠自己起來,手里抓了的一把雪又往蕭元揚砸去,只不過笑意剛放大,蕭元揚就完全避開了去,反倒是紛紛揚揚的雪花又倒落回在了他自己臉上,讓甘子越自己臉上的笑意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