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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不是這也不是那,還能是什么?”趙榮偉推推眼鏡,“總之就是我的錯了唄?”她給的選項并不周延,但在這種境況和她的有意引導之下,夏悅根本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急的只知道搖頭。 趙榮偉冷哼:“呵,嘴上不承認、我猜你心里卻明白的很,不知道說我什么壞話呢。聽著,你們都是我班里的學生,那就得按我的規(guī)矩來。我趙榮偉就是要求嚴格出了名!” 夏悅心想,完全不是這樣啊。你是我的老師,那我當然會尊重你,我沒覺得你會有錯……可我該說什么? 夏悅這邊哭著不知道該說什么,陳嫄卻在她旁邊哧哧笑了兩聲似的,可是看過去她卻還是那副沒什么反應的樣子。 其實夏悅……有點羨慕。 在趙榮偉辦公室挨了一通罵和諷刺之后,夏悅和陳嫄一起走出了辦公室。 夏悅一邊走還在一邊抹眼淚,趙榮偉話說的實在難聽,這一時半會兒她還真的緩不過來。 陳嫄歪頭看著眼眶紅紅的她,問:“夏悅,你為什么哭呢?” 是啊,為什么呢?明明不值得的。 從那一天起,夏悅對趙榮偉的心結又深了一次,莫名的恐懼也又加了一層。她完全不懂這個老師,不知道她的偏執(zhí)與固執(zhí)都是從哪兒來的——對一個一年級的孩子、順風順水的人生中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挫折的孩子,既不是講道理也不是有效的批評教育,而是一味地問那個無法回答的問題。 而對于另一個毫不在乎、無悔過之意的孩子,她卻輕巧放過,別說她說了陳嫄也不在乎,趙榮偉根本沒像針對夏悅這樣針對她。夏悅想了許久,最終只能歸結于趙榮偉就是和她不對付、就是上輩子結的仇。 為什么要哭呢?后來又是無數(shù)次被趙榮偉罵到忍不住淚意、難受到肝腸摧斷時,她總是咬著牙問自己這個問題,問到后來已經(jīng)麻木、機械性地去重復。 這是許多年后、被無數(shù)老師捧在手心里的夏悅仍然害怕的。拜趙榮偉所賜,夏悅那么一個招老師喜歡、得老師器重的孩子卻偏偏總有著心防、不敢與老師過于親近。明明那樣開朗大方的姑娘,卻硬生生被不少老師評價為“內(nèi)向”。 這個她人生中的第一個老師,沒有讓夏悅對這最受尊敬的職業(yè)產(chǎn)生熱情……總會恐懼。 不過這是長期影響,對于剛剛被席老師和趙榮偉嚇過兩輪的夏悅來說,那時候堪稱“驚嚇”的事情是另一件—— “夏悅,你要不要來當咱們班的英語課代表?”事發(fā)第二天,讓夏悅膽戰(zhàn)心驚的英語課下課后,她被席老師叫走——卻是被問了這樣一句。 “我嗎?”夏悅小心翼翼確認。怎么會這樣?她不是昨天才在英語課上犯了錯、還被老師罵了嗎? 席老師說:“別的班都是兩個課代表,現(xiàn)在咱們班還缺一個,我覺得你還挺合適的?!?/br> 夏悅怎么能拒絕?她那時正想盡辦法彌補自己的過失,老師給了這么好一個機會,夏悅怎么會放過? 夏悅高高興興、又膽戰(zhàn)心驚地接下,正式成為了一年級四班的英語課代表——這是她學生生涯的第一個“職務”。 那個年紀的孩子對于“當干部”有莫大興趣,夏悅不是王睿那個“辭官”的奇葩,真的接了這個工作之后就認認真真干起來。 課代表的工作不難、卻很繁忙,每天都要收發(fā)作業(yè)。也正因如此,夏悅飛快記住了班里每一個人的名字——當然,在這之前夏悅就已經(jīng)認識的差不多了。 其中最熟悉的是幾個“作業(yè)苦難戶”,交個作業(yè)跟要了他們的命似的。夏悅每天就不厭其煩地催作業(yè),令人“煩不勝煩”——但小孩子嘛,到底是不敢不交的。 于是這日子也就這樣步入正軌,大家各司其職、各理其事。 班長閆山山和體委許野承擔了班級最重要的事務,一個負責組織紀律等著班主任說事、一個在集合列隊的時候整隊;各科課代表管自己那一科的小事,是整個班級里最忙碌的人;普通同學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都很愉快。 在這一年里,夏悅結交了一幫好友,和班主任關系尷尬,各方面成績優(yōu)秀——時間飛逝,不管是充實豐富還是渾渾噩噩??傊且荒辍?/br> 一年過去了。 而這一年級的結尾、最令夏悅開心的事情則是——他們二年級要換班主任了!趙榮偉被調(diào)去五年級、禍害別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 夏悅小的時候是真的愛哭,看在她年紀小的份兒上請多多擔待。 第11章 新的開始 “來了沒來了沒?” 李孔一沖回班,原本在座位上正經(jīng)坐著的同學們立刻沸騰。 “真是男老師?”有人趕緊問——這也是幾乎全班最關心的問題—— 上個學期末,不知道是從哪兒傳出的消息說他們二年級換班主任,而且是換個男老師! 小學低年級的男老師很少,也就體育課上能見到,這竟然要有個男班主任了,別說他們四班、就是別的班也好奇著呢。 李孔也知道大家著急、不賣關子直接道:“是男的!就在拐角那里,和一個不認識的老師說話!我估計馬上就過來了!” 夏悅也是興奮眾人中的一員,同時又有點害怕:“男老師,會不會很兇啊……”真的確定是個男老師的時候實在是心情復雜。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