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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加速!咱倆年紀輕輕的別還比不過老大爺老大媽??!” = 夏悅這回自己來的時候,真的是徹徹底底明晰了“人要對自己好”的命題——老胳膊老腿了咱就別自己費盡,纜車這發(fā)明多好! 她興致盎然地排著隊,四面看著。當初來的時候,她媽總說覺得華山這樣的石頭山?jīng)]有長白山好看,可夏悅卻是打心底里喜歡這樣的堅硬。 她一貫喜歡堅固牢靠的東西。 夏悅想,她還真是悲觀……喜歡,但不相信會屬于自己。 許野可能給她下了蠱,是她這二十多年來唯一一次信心爆棚的意外,以為自己真的可能找到一段她期待已經(jīng)的感情——可真的嗎? 她那時……有那么自信嗎? = “人……真的好多?!毕膼偢惺苤@前進速度越來越慢,嘆氣。 離金鎖關很近了,旁邊已經(jīng)能三三兩兩看見拴好的鎖,有些上面能看見祝福平安一類的話語,更多的上面則是愛心、加上兩個名字…… 太明顯了,一看就知道是干什么的。 當年來的時候還不至于這個距離就已經(jīng)掛上了??!金鎖關還不夠你們掛的嗎! 夏悅見許野抿唇看著一邊笑,也知道他已經(jīng)反應過來了,無奈道:“干嘛?。坑性捑驼f?” 許野搖搖頭:“沒事沒事。就是就覺得有點新鮮……” 夏悅想了想,發(fā)現(xiàn)也是。她仿佛一直和“幼稚”不挨邊,信奉科學,對于一切玄而又玄的東西都不感冒,手碎處女座一堆標簽,熱愛有理有據(jù)的東西,熱衷于研究問題…… 誰能想到這時竟然想玩玩兒這什么同心鎖呢。 夏悅只好把這些歸結于她立下這個愿望的時候還天真單純。不過還是不受控制地想起她“天真單純”的當年已經(jīng)都搞出什么亂七八糟的理論了。 行,好吧,許野就是個例外,不得不承認啊。 “你好煩?!毕膼偱牧伺纳磉呥@人,重重嘆氣。 許野笑瞇了眼睛,道:“是啊,我好煩?!?/br> 難得的輕松愉快,難得可以這樣開玩笑。夏悅拽著他的手往上走,然后開始了長長的排隊之旅……想買個鎖,也不容易啊。 = 夏悅出了纜車,要走的路還是不斷的。不過她如今也不著急、不用和人較勁,慢悠悠的捧著水喝。 指路牌更換過了,指示變得更加清晰,夏悅看著這起的越來越好聽的景點名稱笑。她發(fā)現(xiàn)這一路其實很輕松,而那些回憶也很可愛。 就像她告訴許野的,他們之間其實是有很好的時光的。高三重壓之下的二人獨處,對于相同愛好的熱愛,還有一起旅行的經(jīng)歷,都很美好,夏悅也不準備一氣丟棄。 并不是一直不能想象他倆相處的樣子,夏悅覺得他們在一起時偶爾會有種“歲月靜好”的錯覺。一切平淡,也不需要多的見面和相處,頂著時差分享自己身邊的事情就很不錯。 如果能這樣下去,這段感情或許會釀的醇厚。隔著一定距離,可是心還能近。 但夏悅覺得他們不能見面、不能總在一起。明明談的是正大光明的戀愛,知情人卻沒幾個。一旦缺少了距離,夏悅就沒了辦法控制自己不去想那些可怕的后果,控制不了去想有沒有被余曉看見的可能性、有沒有被人注意到然后告訴她的可能性。 現(xiàn)在的夏悅愿意承認,她那時其實是盼著許野去解決這件事的。她沒有勇氣、只想逃避的事情其實很多,大多時候她也只有放著這件事一個選擇。但偶爾會期盼有人可以為她去做——一個并沒有義務的人去棒幫幫她。 可惜許野并沒有這樣做……或許這就是夏悅那所謂“失望”。這種失望并沒有理由,但夏悅也允許自己偶爾想想。 其實她當初列“我的理想男友”條目時,和幾個朋友講過,她是一個大多情況下都強勢的人,好似根本不用別人照顧,可偶爾也需要有個人替她分擔。最關鍵的是,她肯讓一個人去替她分擔,還要這個人自己看出來她需要被分擔——多么矯情的要求啊,放在夏悅身上多違和啊! 如今放過自己的夏悅失笑,想,我根本就沒必要這樣要求自己。皆是凡人,既然沒強大到那個份上、干嘛還附加給自己過高的沒必要的道德要求?你覺得任性不對,可任性的人那么多、干嘛你就不?你就不“從眾”? 這不是傻嗎。 又是幾年過去,離金鎖關更遠的地方就有人拴著小鎖。更有甚者根本就不挑地方,隨便找個地方就掛上。估計會和她現(xiàn)在心態(tài)一樣,掛上純是為了好玩兒而已,對所謂傳說一點都沒興趣了。 = “夏悅你說,你有沒有一點迷信,嗯?”前面總算不剩幾個人了,許野抽張紙巾擦擦汗,仗著長得高回頭數(shù)著又在排隊的人,“……迷信的還真不少?!?/br> 夏悅挑眉:“純是為了好玩而已?!?/br> “哦?!痹S野也就這么想的,只是逗逗她而已??上膼偦氐倪@么理所當然,倒不好接下去了。 夏悅掐了掐手,也有點迷茫。回是這么回的許野,可實際上呢?她有沒有那么一點點期盼這鎖能帶來好的運氣?她總患得患失,大多數(shù)時間都悲觀,這感情究竟還能進行多久?如果可以的話……有沒有希望可以轉(zhuǎn)運?有沒有可能真的永遠鎖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