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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悅笑起來、笑四年前的自己:“可笑我用了很久才明白過來,而明白過來之后、也沒辦法再挽回。其實啊,說是斬斷、實際上哪里容易?我最終后悔了??墒亲约哼x的這條路,怎么也要走下去。那么走著走著……也就摸出門道來了?!?/br> 她一向被人稱成熟理性,甚至到了瞻前顧后過于穩(wěn)重的程度——可夏悅自己清楚,她當年遠不比如今成熟——即使看上去現(xiàn)在的她比過去要輕松放縱。 她用一種絕對決絕的方式為過去的生活畫上句號,堪稱慘烈。 不過還是那句話,她不后悔。青春的年紀里她很多事沒敢做過,那么拼這樣一次……也算不枉來這一回。 周校洋最佩服的就是夏悅的“不后悔”,這堅韌讓周校洋不想提“安慰”二字。 果然,夏悅很快彎彎唇角?!半m然這么說對‘被我拋棄的人’有點不公平,可這的確讓我成長?!彼宦讽橈L順水,也該有這么一次。 周校洋想,到底如何做才能讓夏悅駐足呢——是不是一切于夏悅都是沿途的風景。她就像現(xiàn)在這樣……坐在窗邊含笑而看,但奔馳的列車不懂停留,美景皆如過客。 “夏悅。”周校洋開口。 “嗯?” “我這幾天不是僅僅是場夢吧?!敝苄Q蠛鋈幌肽町敵醯淖约?,雖然缺少勇氣、卻也少了患得患失。 夏悅臉上是回憶過去時特有的溫柔:“其實我也覺得像是場夢——但現(xiàn)在還沒醒,還能繼續(xù)做下去?!?/br> 年少的時候我們都自詡清醒,死活不肯隨大流“夢一場”……但這早晚要補回來。 我想試試,這次我不給自己規(guī)定個時間,但我想知道——能有多久。 夠不夠我給自己足夠的勇氣。 第71章 之外 夏悅如果做出了什么決定,那一定不只是嘴上說說而已,這位姑娘可是絕對地言出必行——哦,不用“言”,她腦子里知道就行了。 周校洋還是會隔三差五找她出去,夏悅答應了一些、也拒絕了一些。拒絕的理由不是如過去一般的“為明確態(tài)度而進行的冷處理”,只是……就簡單的不想去而已。 夏悅不是個多熱情的人,間歇性提不起精神,一件有點難搞的事除非早有規(guī)劃,大多情況下夏悅都懶得應對。至于一周幾天都出去……對不起這超出夏悅接受范圍了。 但這并不證明她什么都沒有去努力。 比如——這天夏悅就開始轟炸某發(fā)小。 = “正正~正哥哥~”夏悅躺在沙發(fā)上翹著腿,笑嘻嘻捏著嗓子給宋希征打電話——宋希征被她嚇得毛骨悚然。 “你好好說話。”傳輸過程并未減損他語氣中的嫌棄,“夏悅你不是沒出事嗎?怎么聽上去腦子壞了似的。” 夏悅一手舉著手機,一手玩兒一邊的桌布,懶洋洋問:“你怎么知道的?”宋希征這意思便是知道她在銀行遇到的事情了。 “我媽和我說的唄。我昨天剛從海南回來,走之前她囑咐我半天注意安全、意外隨時可能發(fā)生,我還以為她看了什么新聞或者推送,結果一問才知道是耿捷阿姨和她說的……你這個人,這么大事也不告訴我?” 夏悅嘆氣:“不是也沒大事嗎。其實要照我的意思我連我媽都不想告訴,可惜暈之前來不及交代,他們在我昏迷的時候說了?!?/br> “……夏悅小朋友,你可把自己當回事一點吧?!彼伤闶翘私庀膼偭?。 宋希征和夏悅認識的時候倆人還都不會說話,這位一歲多點的淘氣男孩被他媽帶去看還躺嬰兒床里的夏悅——然后夏悅臉上就被他抓了一道紅痕。 他倆的交情就從這么個“帶血的意外”開始,注定“不同尋?!?。 二人的母親從初中起就是密友,幾十年關系就沒變過,后來說買房子養(yǎng)老也買在了一處,如今是個樓上樓下的關系。 這也使得夏悅和宋希征小時就常常玩兒在一起。夏悅第一次進游戲廳是宋希征帶的,第一次打籃球是宋希征教的,PS4是在宋希征家玩兒的,還一起折騰出過不少破事。 他倆甚至都懷疑自家大人想把他倆往一塊兒湊過。可惜,倆孩子不來電,怎么開玩笑都行就是擦不出火花。不過當朋友當這么多年,也是一種幸運、是另一種意義上的相伴。 夏悅知道糊弄不過宋希征,便認真說:“以后不會了?!边@是真的不會了,糾纏這么多年的“瘋狂因子”被去除,夏悅自暴自棄的一面可以收起來了?!皩α耍⒁躺眢w怎么樣?” 宋希征道:“老樣子,挺好的,就是膝蓋偶爾會疼。你也知道,年輕的時候不愛護自己身體硬拼的。對了,我聽她說你上上個月才去看過你媽順帶著瞧了瞧她,怎么這就又回來了?” 宋希征對于夏悅和許野的故事只是略有耳聞,夏悅和他簡單提過但沒細講,對于一個非封平人來講了解太少、也很難感同身受。 夏悅并不準備給他講明白——宋希征是她稍有的和封平并無牽扯的朋友,他的主要生活圈是另一個樣子,他倆的友情也不建立在封平之上,于是沒必要給他塞這么多聽不懂的東西。 “好幾年前就和人約好了要回來解決問題,于是就回來給了結了?!彼f的輕輕巧巧,就好像目的就是了結、當初也知道該怎么做似的。 宋希征雖不知細節(jié)、卻是個人精,前后零碎的事情一聯(lián)想,知道肯定不像夏悅說的這么簡單。不過他想法和夏悅一樣,不了解就沒發(fā)言權,還不如聊點其他的:“怎么想起主動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