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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帶幾分稚氣,慢慢悠悠的話從周恙嘴里說出來一點也不像罵人的話。 少年聲線不像顧硯那般沉啞,反倒是像極了山間的清泉,叮當清脆。 徐利顯然是被周恙給惹毛了,隨手從路過的應侍手里拿過摔碎的酒瓶,順手就要往周恙頭上砸,“你他媽再惹老子,老子現(xiàn)在就要你腦袋開花!” “你敢!” 徐利微瞇眼,“試試我敢不敢!” 他臉色一狠,揮起的手攢著勁,大有不把周恙打傷不停手的架勢。 周恙嚇得眼一閉,卻還是沒有讓開,“不許欺負顧硯就是不許欺負顧硯!” 顧硯垂著的眼睫輕挑,漆黑的眸子深邃的緊。 徐利的掌風隱隱擦過周恙的側頰,周恙害怕地縮起脖子,眼睛緊緊閉著,然而想象中的痛意久久沒有到來。 顧硯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比起提醒,更像是警告,“臨城周家的小公子,你確定要動手?” “什么…周家?”徐利瞪大眼睛,像是要吃了周恙。 周恙一愣,原來顧硯知道他啊。 突然一抹緋紅上了臉頰,說起來…他們倆人是有娃娃親的。 第2章 留下 周恙一回頭,就看見顧硯緊緊箍著徐利朝他揮去的玻璃瓶渣,隱隱有血絲從他指尖流了下來,落在白透發(fā)亮的大理石地板上,紅白映襯,十分鮮艷。 “…顧硯?!?/br> 周恙心里像被人揪了一把,發(fā)狠一把推開徐利。 殷紅的掌心滿是碎裂的玻璃渣子。 周恙緊緊皺著眉,不敢碰顧硯,只匆忙扯過一邊的紙巾清理著顧硯指尖的鮮血。 這邊幾個人的動靜,顯然已經(jīng)驚動了整個宴會。 周憫從不遠處匆忙走過來,看見地上的血跡,男人臉色驟然下沉,繃著臉加快腳步走了過來,“小恙,哪里受傷了?” 周恙一看靠山來了,沒來由地委屈襲上心頭。 他被嚇壞了,呆愣愣地看向周憫,顫著聲音像只貓兒一樣,“…大哥,不是我,是顧硯?!?/br> 聽的周憫眉頭緊蹙。 周恙每每這樣,周家人就拿他沒辦法,那恨不得把徐利的腦袋弄下李給周恙踢皮球。 周憫眼光毒辣地盯著正打算悄悄溜走的徐利,猛一腳把他踹倒在地,直直踩上他的后背,“哪家的?” 徐利回頭,一看是周憫,頓時趴在地上動也不敢動,說的話也是語無倫次,“這這…我真不知道這小明星是,是您家的…這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 ?/br> “你管他叫小明星?”男人眸色陰鷙,腳下傳來骨頭錯位的咔咔聲,“我問你,是哪家的?” 周邊一圈人紛紛圍了上來看熱鬧,碎語著誰這么不長眼惹了周家人。 都說富不過三代,到了周憫這一代,生意卻是越做越大,盤踞在臨城一帶,幾乎稱霸了整個東北。 顧家是南部江城的百年豪門,‘南顧北周’的說法也就這么慢慢傳下來了。 周憫這次過來參加顧惜的婚禮,也全是念著二十年前的周夫人同顧夫人交好,雖然兩位夫人如今不在了,也總得念著往昔的情分,周家無論如何得跑這一躺。 打罵聲驚動了不遠處正在敬酒的顧惜和顧家現(xiàn)任的家主顧成輝。 顧成輝微瞇眼,一眼就看見被擠在人群外的顧硯,咒罵了句喪門星。 顧惜自然也不想鬧出什么幺蛾子,先是安撫了邊上略微不滿的顧成輝,然后才趕忙提著裙子走去,攔在了周憫面前。 “憫哥,你看,今天我訂婚…”顧惜似乎沒看見顧硯流血的手,一心只想著婚禮上的事不要鬧大,“憫哥,你給我個面子,也給顧家一個面子,行嗎?” 今天是顧家大喜的日子,周憫多少也得給點面子,人家新娘都這么說了,他也不好繼續(xù)糾纏,只冷著眼沒說話。 周恙見狀,以為顧惜沒有看見身后受傷的顧硯,正好把被欺負的人當成了自己。 他咂咂嘴,這事他要是不說,就這么過去了,那顧硯剛才不就白白被欺負了? 那哪行,必須得給顧硯要個說法。 他記得原書里說過,顧惜把顧硯當著自己親弟弟,手里有一把糖恨不得全給顧硯。她要是看見顧硯被欺負,肯定要好好心疼顧硯一番。 想罷周恙特意讓出自己的位置,露出身后的顧硯,“jiejie,顧硯他受傷了。” 顧惜一愣,沒想到周恙竟然會幫顧硯說話。低頭瞥了眼他的傷口,顧惜微微抿唇,有些不自然,“男人嘛,玩玩鬧鬧,難免受傷。小硯,你還好吧?” 周恙皺眉,看了眼手中滿是鮮血的紙巾,這是玩玩鬧鬧嗎。 為什么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顧硯眉目如常,一如既往的深不可查,唯有眼底那一層薄霜,漣漪似的涌了出來。 不知道疼一樣,顧硯沾著玻璃渣的手費勁地滾動著輪椅,慢慢淡出了人群。 周憫看緊了自己身邊的小恙,站在一旁沒說話。只要周恙不受傷,顧家的事他也不好插手。 至于腳底下這東西,他今天已經(jīng)表明了態(tài)度,他倒要看看,這圈子里誰這么不長眼,敢和他周家對著干。 周憫冷哼一聲,轉身便要帶著周恙走。 周恙卻搖搖頭,使勁掙開周憫的手,朝顧硯跑了去。 周憫擰眉,“小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