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質(zhì)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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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文府跪在地上,聽著明宣帝話中已經(jīng)明顯帶了責(zé)備,微垂著頭沉默不語。 明宣帝說道:“往日,你對朕從不隱瞞。” “整個朝中的大臣,人人都會因自保而趨利避害,唯獨(dú)你不會,可如今連你對朕也是如此了嗎?” 祁文府聞言,沉默了許久,才開口說道: “那皇上覺得臣該如何?” 他抬頭看著明宣帝,幽聲道: “臣早先的確是不同的,臣自持清流,愿與皇上說肺腑之言,愿跟皇上無半點(diǎn)隱瞞,可是當(dāng)初的下場,便是險些沒了命,還差點(diǎn)連累了府中。” “皇上教過臣,這世上不是非黑即白,也總有陰暗之處,容不下太過坦率的人?!?/br> 明宣帝面色一變:“你是在怪朕?” 祁文府搖搖頭:“臣不敢?!?/br> “皇上待臣已是親厚,臣心中感激,又怎會心生怨懟?!?/br> 他實(shí)話說道: “其實(shí)今日皇上召臣入宮之后,見到瑞王和二皇子時,臣已經(jīng)隱約明白圣意,皇上是想要借臣之口,打壓二皇子和瑞王。” “臣明白皇上的意思,但是有些話臣若說了,皇上真的會毫無芥蒂嗎?” “瑞王也就罷了,他本無實(shí)權(quán),也未曾做過什么抓不到把柄,可是二皇子卻不同,他是您的親生子,知子莫若父,您難道覺得他這些年會毫無錯處嗎?” “臣若與您直說,他心存惡意,有意借著瑞王府小王爺?shù)腻e處去親近宣平侯府,甚至想要從謝侯爺手中得到一些東西,您會如何?” 明宣帝聽著他的話,臉色猛的陰沉下來。 謝淵…… 荊南! “戶部的事情,和老二有關(guān)?” 祁文府低聲道:“暫時還不確定,只是臣查到了一些線索,直指薄家?!?/br> 薄家是裕妃的娘家,也是二皇子宇文延的母族,兵部尚書薄翀是宇文延的親舅舅,在朝中權(quán)勢極盛,也是宇文延身后最大的倚仗之一。 如果薄家有問題,那二皇子又怎么可能脫得掉干系? 祁文府抬頭直視圣顏,看清楚了明宣帝眼底的震驚之色,開口道: “臣之前曾與陛下說過,京中一直盛傳,當(dāng)初蘇宣民死前曾經(jīng)留下過一些證據(jù),而謝侯爺是在他死前唯一接觸過他的人?!?/br> “臣親自去過一趟宣平侯府,雖未拿到那所謂的證據(jù),但是也從謝侯爺講述荊南戰(zhàn)事之中推斷出了一些線索,其中最讓人不解的便是蘇宣民中途借糧一事?!?/br> “荊南旱災(zāi)數(shù)月,那糧食絕非官倉儲糧,而如果真有那般心善之人,蘇宣民真能借到糧食,他為何不早早去借,而是眼睜睜的看著治下百姓餓殍遍野,更不會在朝中賑災(zāi)糧食沉鑿南河之后,整個荊南陷入絕望之境?!?/br> 祁文府聲音沉重,“臣派人去了荊南一趟,查出了當(dāng)初蘇宣民曾經(jīng)借糧的地方?!?/br> “蘇宣民那段時間離開荊南三日,是帶人去了宿陽,而他那所謂壓在官庫不愿賑濟(jì)災(zāi)民的糧食,是從宿陽縣令付滿秋手中強(qiáng)逼著奪去的?!?/br> “臣聽謝侯爺說過,蘇宣民離開荊南外出籌糧時,只帶了不到二十人,都是餓得皮包骨頭毫無戰(zhàn)力的,可是他們卻能從守衛(wèi)森嚴(yán)的宿陽衙門帶走了那么多的糧食?!?/br> “臣察覺到其中蹊蹺,后去查官志時,才發(fā)現(xiàn)那付滿秋乃是薄家旁支之女招贅上門的女婿?!?/br> “蘇宣民想是用了什么東西要挾了薄家,才得了那些糧食,而且臣在查陳安寧之死的事情時,從陳家一個下人口中得知,陳安寧在死前曾經(jīng)見過一個人,那人是二皇子豢養(yǎng)在府中的家臣,在陳安寧死后不到三日,便突然暴斃?!?/br> 祁文府說完之后,看著明宣帝。 “皇上讓臣去查戶部貪污的事情,以洗清南大人的冤屈,可是查到此處,臣卻不知道還要不要繼續(xù)查下去,也不知道皇上還想不想要臣繼續(xù)去查?!?/br> “兩年前,臣得知荊南之事,想要替蘇宣民申冤,替那些將士昭雪,可皇上嚴(yán)責(zé)了臣?!?/br> “如今臣亦想為他們出頭,可是臣早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初那個只有一腔熱血,什么都不管不顧之人?!?/br> “剛才皇上問臣為什么不直言,臣若真的直言了,瑞王他不是蠢人,二皇子便沒了退路,此事就只能追查到底。” “此種情形,臣怎么能說?” 明宣帝聽著祁文府的話,臉上神色不斷變換,猛的就想起了兩年前,祁文府站在他面前,厲聲喝問他為君之人為何不能庇佑良臣,任jian佞橫行。 當(dāng)時謝淵跪在殿外,說蘇宣民冤枉,說他死守荊南以身誘敵,說他大義不該遭那般冤屈,而祁文府則是如現(xiàn)在這般跪在他面前,跟他說忠臣良將不該枉死,不該為朝中蛀蟲所為而蒙冤。 可他為了平衡朝局,為了一些東西,強(qiáng)硬的攔了兩人。 謝淵被他派去北安呆了一年,不得過問京中之事,而祁文府更是被他卸了官職,在府中閑賦三個月,后才在南元山的勸說之下,去了國子監(jiān)里擔(dān)了祭酒的閑職。 明宣帝對著祁文府那眼睛,仿佛被人掐緊了喉嚨。 明明祁文府的聲音不再像兩年前那般嘶聲厲吼,可是卻如同鐘鼓雷鳴,滿是質(zhì)問之意。 明宣帝猛的就推了棋盤,怒聲道:“你放肆!” 祁文府嘴唇緊抿成一條線,跪的筆直:“臣失言,請陛下責(zé)罰?!?/br> 明宣帝瞧著他挺直的背脊,端端正正的跪在那里,那張年輕的臉上滿是鋒銳之意,嘴里說著請他責(zé)罰,眼中卻帶著絲輕嘲。 也不知道是在嘲諷自己,還是在嘲諷他。 明宣帝突然就生出幾分氣虛和復(fù)雜來。 他沉著臉避開了祁文府的眼,皺眉道:“行了,你先起來?!?/br> 祁文府卻沒動,執(zhí)拗道:“臣不敢,還請陛下明示,戶部的事情還要不要臣繼續(xù)去查?” 明宣帝頓時氣結(jié),伸手拿著顆棋子就朝著他腦袋上砸了過去:“祁文府,你別得寸進(jìn)尺,趕緊給朕滾起來!” 他是皇帝,他也要面子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