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只是短暫的，加上開頭字幕可能都只有15秒的寶具，在我眼中卻無比漫長。阿周那臉上任何的一點(diǎn)細(xì)微表情在我眼中都放大，放緩。在我無聲的祈禱中，降下了裁定之劍的英雄將他的眼眸終于轉(zhuǎn)向了載著渺小人類的這艘維摩那。

    同他對上眼神的那一瞬間，阿周那輕輕地彎了一下眼睛。

    “如何？我是不是做得很好呢，master。”

    如果可以，如果我真的擁有系統(tǒng)所說的那樣一雙翅膀……

    我對著被金色光點(diǎn)包圍的青年綻開了一個(gè)尤為燦爛的笑容。

    “你做得很好哦，真是幫大忙了。謝謝你，阿周那！”

    阿周那的胳臂緩緩垂落下來。在漸漸消退的星河中，他像是卸下了包袱，喃喃道：“啊……如果能夠幫到你……那代表著我的存在也是擁有意義的吧?！?/br>
    “和你在一起真的很快樂，也謝謝你，master?！?/br>
    如果我，真的擁有系統(tǒng)所說的那樣一雙翅膀……

    我一定會飛到他的面前，摸摸他的腦袋，就像是每一次他用那雙貓一樣的眼睛看著我對其他毛茸茸所做的那樣。

    我展開雙臂，擁抱了在褪去了夜色、重又碧藍(lán)的天空中如同螢火般消散的金色靈基顆粒，這是那個(gè)黑貓一樣的、曾經(jīng)不懂何為人類情感的從者，阿周那在這個(gè)世界留下的最后痕跡。

    “我不會讓你就這樣白白消失的?！?/br>
    我攤開手掌，那最后一點(diǎn)靈基粒子在我手中留下的，是一柄失去了神力效用，卻依舊可以映照出我面容的銀色短劍。

    為你在橫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jià)吧，蓋提亞。

    第50章

    “神明的白色飛舟”維摩那在主人的消失后也趨近于崩潰。

    腳下就是百米高空， 森鷗外和紅葉一邊一個(gè)拉住他們的異能力，試圖借力跳上雖然已經(jīng)裂成了兩半，但好歹還在飄浮的極光要塞。

    【你快要掉下去了哦?！肯到y(tǒng)提醒，【接下來你打算怎么做？】怎么做？

    我難以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一顆勃勃跳動的心像是被撕裂成兩半， 一半在冷靜思索分析現(xiàn)狀， 考慮應(yīng)該怎么逃離即將消失的維摩那然后擊潰蓋提亞；另一半則被超出常理的悲傷淹沒， 就好像……

    就好像這不是第一次看到這樣令人心痛的金色顆粒飄散在空中，就好像這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我身邊的人消失。

    更令我連呼吸都困難起來的是， 他也是為了給我開辟前進(jìn)的道路而犧牲的。

    “我明白了。”我低聲說，說給系統(tǒng)， 也說給自己聽， “我終于明白，之前看到花京院他們在動畫中死去的時(shí)候， 我究竟為什么會哭。”

    【是嗎？那是你為了什么呢？】系統(tǒng)輕輕問。

    “我曾經(jīng)，應(yīng)該也擁有過那樣的同伴。”

    像是阿布德爾一樣，為了幫我抵擋住必死的殺招，毫不猶豫地挺身攔在我身前的摯友。

    像是花京院一樣， 為了讓我在死局中得到勝利的一線生機(jī)，用自己的性命將無法戰(zhàn)勝的強(qiáng)敵拉下了凡間。

    這應(yīng)該也正是我莫名對空條承太郎擁有超出尋常好感的原因

    “我想要像他一樣，用自己的雙拳，為自己， 為已經(jīng)犧牲的人——討回勝利和未來！”

    【就以你的凡人之軀？】

    “即使是以我的凡人之軀！”

    被[裁定歸滅的回劍]劈成兩半的極光要塞中，蓋提亞面色不虞地捂著右臂從裂縫中飛出。他張口， 似乎是對著我們說了些什么。或許是嘲諷， 或許是勸降， 又或許是其他什么爛七八糟的話——但是我一句都沒聽清。

    我的鼓膜只聽得到我自己血液奔流的響亮搏動聲， 還有系統(tǒng)宛若魔鬼一般的蠱惑。

    【不， 你其實(shí)可以獲得幫助?！?/br>
    【還記得那只在森林別墅里突然飛出的朱鹮嗎？神鳥能借給你可以打敗蓋提亞的力量?！俊局恍枰阃?，只需要你接受它和你的融合……那么，你立刻就能成為在這個(gè)世界再無敵手的，強(qiáng)大的神一樣的存在?！俊救绾?，藤丸立香，你愿意把自己交付給神鳥嗎？】維摩那發(fā)出了最后崩潰前的斷裂聲。

    “不是把我自己交給神鳥——我不會把自己交給任何人?！蔽遗e起短劍，“是神鳥借給我它的力量?！?/br>
    我不需要成為神，我只是暫時(shí)需要神的幫助而已

    即使要付出巨大的代價(jià)。

    系統(tǒng)發(fā)出了清晰可聞的嘆息聲。

    【不愧是你啊。】它說，【好，那就如你所愿吧。】在通徹云霄的鳥類清鳴聲中，一只雙翼染上夕陽般橙紅的朱鹮奇跡一般地出現(xiàn)在了戰(zhàn)場中央。就像是上次在森林別墅對戰(zhàn)澀澤龍彥時(shí)那樣，它化作了一道虛影直接沖入了我的身體

    一瞬間，超出我承受能力的澎湃力量涌入了四肢百骸。這種恐怖的感覺讓我覺得自己意識在強(qiáng)大無匹的力量前渺小到不值一提，同時(shí)屬于人類心底最深處無法遏制的**讓我想要cao縱這樣的偉力去摧毀任何我面前的東西。

    赤紅的雙翼再一次從背后展開。我伸手拔下一根羽毛，托在手中輕輕吹了一口氣。就像是風(fēng)的使者神樂的羽毛一般，它飄飄蕩蕩地飛向即將從高空中墜落的森鷗外等人，然后變?yōu)榱艘黄薮蟮妮d人羽毛將他們穩(wěn)穩(wěn)地接住。

    蓋提亞就在我的正前方。

    這樣的場景曾經(jīng)是出現(xiàn)過的。我的腦海中閃回了和此刻幾乎一模一樣的deja vu——deja vu是既視感的意思，當(dāng)然讀成逮蝦戶就行——同時(shí)，我也記得自己在上次這樣滿心憤怒直面蓋提亞的時(shí)候，究竟做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