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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諳受寵若驚,自我介紹道:“我叫曲諳,曲調的曲,通達諳練的諳?!?/br> “蕭責?!?/br> “小女子姓樓名雯潤?!睒泅櫞蠹议|秀般溫婉,她還注意到了曲諳身邊的孩子,有些好奇地看著他。 空云落自然察覺樓雯潤的視線,太過羞澀沉默也是一個端倪,于是他稍稍抬頭,細聲細氣道:“我是洛洛?!?/br> 不熟知他的人不會看出什么差錯,而熟知他的人是個好糊弄的笨蛋。 “洛洛?!睒泅櫮盍艘槐?,接著漾起了柔和的笑容,“好乖巧的孩子?!?/br> 曲諳也嘿嘿笑著,宛如孩子被夸獎,在旁邊自豪傻笑的老父親。 “曲公子不是本地人,在這里住的可還習慣?”蕭責邊往曲諳面前放茶邊問,話語如沐春風,讓人不自覺放下防備。 曲諳點頭說習慣的。 蕭責又看出曲諳體質薄弱,問了些他身體的問題,曲諳都一一答過。而另一邊,樓雯潤把一盤點心推到空云落面前,眼睛彎彎,“這個好吃?!?/br> 空云落極快看了一眼,適當露出眼饞的樣子,但搖了搖頭沒伸手。 樓雯潤又說:“你可要到jiejie這邊來看?從這里看,街道很美?!?/br> 空云落挨緊了曲諳,怯生生搖頭。 樓雯潤有些失落,但還是笑著,“你叫……洛洛是吧?有點像我哥哥小時候?!?/br> 空云落露出了天真的不解。 曲諳這邊,蕭責才問了幾句,就把曲諳猜測得明明白白,還熱心給他介紹和自己有交情的專攻疾病癥的名醫(yī),聽得段千玿頭上冒火。 “他是我認識的人,輪不著你來費心?!倍吻Йx黑著臉道。 “你的朋友,不也是我的朋友么?”蕭責溫聲道。 段千玿直接對曲諳說:“缺什么問我要,別去找不相干的人?!?/br> 曲諳感覺自己夾在兩個龍卷風之間,怎么說好像都不對。 蕭責無奈笑笑,道:“我還有些事情要辦,先告辭了。千玿,等我回來,不要走遠。” 段千玿垂著眼睫,嘴巴無聲微小的動著,大概再說憑什么聽你的。 蕭責又對樓雯潤和曲諳一告辭,走的時候還順手揉了把段千玿的頭發(fā),段千玿當即暴跳,但大庭廣眾之下,他也不能和蕭責打起來,只能又忍下去。 曲諳看得心驚動魄,這兩個人似乎在暗中交鋒,出刀不見血,但他卻感覺到段千玿森森的殺氣,莫非兩人關系不好? 樓雯潤看穿了曲諳的心想,抿唇笑道:“他們倆親如手足,最近不知怎么了,鬧起了別扭,讓你見笑了?!?/br> “原來如此?!鼻O道,這時他才真正注意這個女孩,嫻靜端秀,蒼白纖弱,像一株柔軟的蘭花,看著是傳統(tǒng)的古代閨秀模樣。 “樓姑娘,別把我說得像小兒似的。”段千玿道,他倒了杯茶一飲而盡,以平息自己的怒火。 樓雯潤又看向空云落,問曲諳:“這孩子不愛說話?” “他怕生?!鼻O低頭摸了摸空云落的腦袋,問他:“洛洛,毛領系得那么緊,不熱嗎?” 空云落搖頭,小聲說:“我想下去玩兒?!?/br> 樓雯潤道:“吃點兒點心吧?!?/br> 曲諳便拿過盤里的一塊糕點,“要不要?” 空云落接過了,把小臉稍稍從毛領中露出來,小口小口吃著。 樓雯潤微微驚嘆了一聲,對曲諳說:“這孩子,長得很像我熟識的人?!?/br> “是哪一位熟識?”曲諳問,他心想難道世界這么小,讓他遇上了認識洛洛的人? “是我的兄長。”樓雯潤道,“他這幾日不著家,也不知幾時回來?!?/br> 聽她這話,段千玿也多看了一眼空云落,他沒見過自家莊主小時候的模樣,自然也不覺得空云落有多么眼熟,頂多是個長得順眼的小孩。 “曲公子,我方才聽聞你患有天生心疾。雖瞧我如此,但我對醫(yī)術也略知一二,可否讓我為你把上一脈?”樓雯潤道。 曲諳便伸出了手腕,“勞煩了?!?/br> 樓雯潤纖巧瑩白的手指搭在曲諳的腕上,不過片刻,就放了下來,道:“曲公子的脈象虛緩,氣血不足,寸脈難察,心血流通較衰。這幾日可是生了場大???” 曲諳道:“受了場風寒,也不算大病。” “風寒對常人而言不算大病,對曲公子你卻不同?!睒泅櫟?,“不過曲公子脈象雖弱,但似有一道隱脈暗佑。我給你開一張藥方,你可試著喝幾日,咳咳……” 段千玿起身把窗關了,樓雯潤道了聲謝。 曲諳無意瞄到了樓雯潤的腿,她并非像常人一樣跪坐在蒲團上,而是屈腿斜放,較之他人多了幾分隨意。 “我這是壞腿?!睒泅櫟氖衷谛⊥壬习戳税?。 曲諳頓覺失禮,紅著臉道歉,“我太唐突了?!?/br> 樓雯潤笑著說沒事,“我走不了路,又想來湊今夜的熱鬧,勞煩千玿費力把我搬下來,又抬上茶樓?!?/br> 段千玿擺手,“無礙?!?/br> 原來她是殘疾人,怪不得她的臉色看上去素白虛弱。 樓雯潤認真寫好方子,晾干了墨水交給了曲諳,道:“我聽聞曲公子住在偏院,若這方子吃了不好,你叫人帶話給我,我會想法子下來找你。” “樓姑娘,這樣不妥吧?”段千玿道。 “醫(yī)以病者為心,這是爹教我的道理。”樓雯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