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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諳像很不情愿似的,“安夫人讓我問你……娶沒娶妻?!?/br> 空云落大致猜到具體什么事了,他起身,出了門。 曲諳怔怔看著他離去,心中的郁悶轉(zhuǎn)變成了一種煩躁。 他要去干嘛? 不多時,空云落又回來了,面無表情道:“我去回絕了?!?/br> 曲諳:“……哦?!?/br> 空云落走到他身邊,提著他的領(lǐng)子讓他坐直,“莫名其妙,你到底……” 曲諳無言看著他,眼里是自己都沒覺察到的委屈迷茫,在空云落看來,就像一只和尾巴玩耍,卻不小心把自己咬疼了的蠢笨小貓。 但還算討人喜歡。 空云落心尖有些癢,遵循著本能的驅(qū)使,俯下了身。 曲諳下意識捂住了鼻子——那次被空云落舔了鼻尖一下,他差點腿軟得不著路。 空云落輕易拉下他的手腕,呼吸貼近,鼻翼交錯,他的嘴唇印在了曲諳的唇上。 曲諳:“……” 嗚哇哇哇哇哇?。?! 空云落只是簡單貼著,仿佛這只是一個尋常的問候方式。離開時看見曲諳驚世駭俗的神情,他像是被冒犯了似的,不太高興道:“眼睛別瞪那么大,蠢死了?!?/br> “你……對我做了什么?”曲諳失聲道。 空云落輕咳了一聲,臉上略過一絲赧意,“怎么,不行嗎?你先前也時常這么對我?!?/br> 曲諳心里大呼冤枉,他以前的確挺愛親洛洛,但也只親了額頭臉蛋鼻尖手心……欸,這么一想似乎他才是比較變態(tài)的那個?不對!他是因為喜歡可愛的小孩才會這么做,知道洛洛是空云落后,他就克制了許多,對成年的空云落更是不敢逾矩。沒想到卻讓空云落學去了。 不過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空云落的童年凄慘扭曲,長大后又因?qū)嵙Σ皇苋擞H近,這種事沒人教,就只能自己悟了。 ……到頭來居然還是曲諳誤人子弟的錯。 當夜,段千玿就結(jié)束了短暫閉關(guān),肋骨的傷好了七八成,馭馬行車不成問題。他們即刻出發(fā),安氏夫婦不舍挽留,但曲諳沒有答應(yīng)。 夏天快到了,而他們要去的地方,天氣越炎熱就越兇險。 “等我們的事辦完,我定會回來看望?!鼻O說,“我會盡量……你們多多保重?!?/br> 夫婦倆目送著馬車消失在夜幕中。 “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段千玿道,“像是預(yù)料到他們今后兇多吉少似的。” “沒有的事?!鼻O低頭道,他不知道要如何做才能改寫安家滅門的命運,但他相信,如果空云落的結(jié)局被改變,原本既定的線會偏離,或許一切都會朝另一個方向發(fā)展。 行進的過程中他們路過了不歸山莊的驛站,收到了蕭責的信,共兩張信箋。 擔心路上信受潮模糊,所以信上的文字不多,簡潔地概括了不歸山莊的現(xiàn)狀,一切正常,斜山派的人找上門了,不過因為山莊里易惹事的人不在,倒是能好好的與斜山派商議。 看到此段千玿冷哼一聲,“陰陽怪氣?!?/br> 再者就是風里的動向,神出鬼沒,擅自領(lǐng)取任務(wù),不報行蹤,現(xiàn)不知在哪。興許這是為了方懷璧的事。 “還沒找到方懷璧么?”曲諳有些憂愁,他們離開山莊已兩個月,但這件事似乎還沒有太多進展。 “方懷璧與其他嘍啰不同,是枚大棋?!倍吻Йx道,“蕭責說若我們還未遇到他,那他必然埋藏在最后?!?/br> 曲諳:“有嗎?我沒看到蕭先生寫了?!?/br> 段千玿:“……我猜他是這么想的?!?/br> 曲諳恍然點頭,“我懂了,這是心有靈犀?!?/br> 段千玿生氣了一般,瞪了曲諳一眼。 只有在談及和蕭責有關(guān)的事,曲諳才覺得他也是和自己一般大小的年輕人。 信中還提到了樓雯潤,但只是一句“樓姑娘一切安好”帶過。 最后還傳達了阮譽對曲諳的問候。 段千玿讀到這里,就很是嫌棄地把信箋扔給曲諳。 和他相處了那么久,曲諳看出來段千玿對蕭責是別別扭扭心口不一,但對阮譽卻是真的討厭。 曲諳還為此問了空云落,空云落只說阮譽從前所屬的清波山莊和段家不對付,具體怎么不對付,他沒說。 “還有一張,怎么只有一句話?”曲諳不解地看著寫在信箋中間的一行整齊的小楷,“念卿至卿歸……” 段千玿一把奪過來,胡亂把它塞進懷里。 第90章 下一個目的地,佘林谷在華風大陸的西南腳,越靠近那里,經(jīng)過的陡峭驚險的山道就越多。曲諳一行人幾乎在山林中走了半個月,蟲蟻蛇獸無不是威脅。甚至有次夜晚,一條半丈長的竹葉青從軒窗爬進來,把曲諳嚇得失語,緊緊摟著空云落一個晚上才緩過來。 空云落嫌熱,卻也只是嘴上說,小手輕輕在曲諳的后頸拍,用不經(jīng)思索的溫柔在安撫。 終于從山林走出來,望見一個小村鎮(zhèn),曲諳幾乎落淚,他太想念在干燥平坦的地方安心睡覺的感覺了。 馬車駛進小村鎮(zhèn)里,今日大概是個趕集日,街頭巷尾熱鬧得很,牛車馬車比比皆是。他們的車雖還是顯眼,但想來路過此地的外地人經(jīng)常有,也沒引起過多側(cè)目。 曲諳好奇熱鬧,探出頭看一眼,差點又把他給嚇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