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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曲諳一抬頭,身體就往后仰,被空云落接住了。他躺在空云落的臂彎里,呆呆地看著天幕,圓潤的月亮在他眼里只是一個(gè)模糊的光點(diǎn)。 “月亮不在那里……”曲諳夢囈般說。 空云落讓曲諳坐在他的腿間,順著他的話問:“那該在哪兒?” “在水里?!鼻O認(rèn)真道,手也比劃著,“這么大,圓圓的水里,月亮離我很近?!?/br> 空云落明白了過來,曲諳說的應(yīng)該是映在水盆里的月亮。 不多時(shí),曲諳面前就放著一個(gè)木盆,里面盛了水,波紋蕩漾,但平靜后,睡眠水面便裝下了一枚安靜的圓月。 “月亮!”曲諳欣喜道,笑容燦爛如孩童,他還試著捧起來,月亮在他手下扭曲,但最終又是一輪圓月。 “衣裳濕了?!笨赵坡渥ブO的手腕不讓他再玩水。 “每年中秋,阿公都會幫我把月亮裝起來,送給我?!鼻O道。 “這是我裝的。”空云落道。 “那你可以送給我嗎?”曲諳抬起頭,期許地看著空云落。 空云落也低頭看他,彼此的呼吸都帶著一點(diǎn)兒酒味,醇香醉人,他啞聲道:“你須以物易物。” 曲諳暈頭暈?zāi)X,空云落說的話他都不太明白了,但見空云落張合的嘴唇,漂亮又軟和,太誘人了。 喝醉的人不懂含蓄,他上前了些,咬住了空云落的下唇。 像只小狗似的,力道也不懂得控制,把空云落咬得有些疼了。但他并未拒絕,順從地讓曲諳又啃又舔,聽曲諳喉嚨里滿足的咕噥聲。 讓曲諳過足了癮后,他才反客為主,將這個(gè)玩鬧的親吻轉(zhuǎn)變?yōu)槔p綿的深吻。曲諳嘴里仿佛有不盡的酒水,清香凜冽,能把空云落醉倒。 然而,正當(dāng)他要將曲諳壓至身下更近一步時(shí),曲諳又一次把他推開了。 “忘了、一件事!”曲諳含糊不清道,“還有酒沒喝,你等著?!?/br> 接著曲諳在身上摸索,掏出了個(gè)小瓶,再象征性地避開空云落的視線,在自己的杯子里倒上,轉(zhuǎn)過來朝空云落一敬,軟聲說:“我干了,你隨意!” 空云落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酒杯,無言。 曲諳一咕嚕喝了一杯,又要再喝下一杯,被空云落攔住了。 “一杯足矣,虎骨酒陽性烈,你受不住?!笨赵坡涞馈?/br> “你怎么知道是虎骨酒?”曲諳傻乎乎地問。 “我親眼見你裝上的?!笨赵坡涿鏌o表情道,“不許再喝了,你若睡死過去,這酒不就白喝了么?” 曲諳懵懂地點(diǎn)頭,他雖然神智混沌,但心中隱隱記著自己懷揣一個(gè)重要目的,是什么來著? 他不得其解,只好從自身找答案,又是一通摸索,摸出了一封信來。他捧到空云落面前,“這是什么?” 空云落瞥一眼,“阮譽(yù)的信,為何你要隨身帶著?” “信?對了,我要給他回信。”曲諳恍然道。 空云落:“……” 曲諳看來是認(rèn)真的,還妄圖從身上摸出筆墨,空云落只得勸道:“你現(xiàn)在如何下筆?連字也看不清罷?況且阮譽(yù)身在何方你也不知,寫下來要寄到哪兒去?” 曲諳嘟囔:“你別管?!?/br> “……”空云落渾身都癢癢,得用曲諳撓撓才行。 不過看在曲諳喝醉了還算討喜的份上,空云落沒較真。 “沒有筆……”曲諳又推空云落,催促道:“你去給我找,快去,快去?!?/br> 空云落的額頭上緩緩炸了一根青筋。 曲諳推不動他,便拿腦袋去撞,撞上了自己又暈乎了,就在那兒蹭起來,冒著酒氣撒嬌。 空云落的青筋有平了下去,他徹底拿曲諳沒辦法,便起身走往屋里,找紙筆。 竹屋雖做了一番改造,但各物所在不變。他還記得曲諳把筆墨紙硯都收在桌下的箱子里。他打開一看,果然都在。 把紙拿出來,空云落卻摸到了異樣。 他將紙都拿開,最下面竟藏著許多書信。 空云落打開其中一封。 得手,玄參三人亡,汝間二派。 空云落下頜冷硬,這字跡他見過,正是曲諳給他看過的,圣君的字。 他將剩下的信一一打開。 空云落不在身邊,曲諳躺在地上就要睡著了。他覺得熱得慌,涼風(fēng)吹在臉上都不頂用,難受地扯衣服,不安分地扭動。 但不多時(shí),他被一股力拽了起來,頭皮被扯痛。 “解釋。”空云落的嗓音宛如寒潭深處。 一沓書信打在曲諳臉上,曲諳困乏道:“洛洛,我想睡了……” 空云落在曲諳百會xue一點(diǎn),頓時(shí)如往曲諳腦中注入了一股清氣,醉意被驅(qū)去了大半。曲諳猛然睜大了眼,就像被驚醒了一般。 “醒了么?”空云落將曲諳的頭發(fā)向下用力,迫使曲諳仰視自己,“這些信是你的?” “別這樣,不舒服?!鼻O皺著眉,眼睛瞇著,輕微的掙扎,修長的頸項(xiàng)隨著他的動作起伏,像要把自己送到空云落嘴邊。 空云落幾乎想從那里剜下一塊rou,他松開了曲諳,目光卻強(qiáng)勢地緊鎖著他。 曲諳伏在地上,緩了一陣,才慢慢拿起信看了起來,每一封信都是不同的內(nèi)容,但都圍繞著不歸山莊。 “這些……”曲諳腦子轉(zhuǎn)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