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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好機會?!彼{寧道,“我會當著天下人的面,為我?guī)熜謭蟪?!?/br> 剌覓提醒道:“你打不過他的?!?/br> 藍寧:“……” “哦對了,還有件事,空云落也會參加?!彼{寧又道。 這三個字讓剌覓下意識看了曲諳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jīng)]醒,松了口氣,接著又提心吊膽,“他也來?那我們要立刻啟程!” “可曲諳不還是得用藥玉么?”藍寧示意曲諳手里的玉。 偏偏曲諳就差這三天的蘊養(yǎng),才能打好身體的底子,這實在難以抉擇。 “你就放一百個心吧?!彼{寧寬慰道,“斜山是我的地盤,絕對不會讓你們有事。” 剌覓萎靡道:“你們一個門派加起來,都不是空云落的對手?!?/br> 藍寧用一個微笑的表情,掩蓋自己咬緊的后槽牙,“還有件事沒告訴你。空云落如今已不是不歸山莊莊主——他敗于風里,已被剝奪莊主的頭銜了?!?/br> 要說中芮城最出名的景觀,莫過于望懸湖了。 冬日湖面結(jié)起一層薄薄的冰,陽光灑落,宛如明鏡,美不勝收。 來著賞玩的人也很多,多是外鄉(xiāng)人。他們感興趣地倒不是景,而是望懸湖的玄機。 “聽說冬日的夜晚,這湖邊的寒氣也都帶著寒毒。”湖邊一人對同伴道。 “要是掉下去會如何?”同伴問。 “死路一條。”那人道,“望懸湖的寒毒可厲害著呢,絕世高手掉進去,也逃不過必死無疑。” “可我方才聽那邊的船夫說,去年有人下水了,還找著了傳說中的望懸草!” “哈!這定是他引客的噱頭。就算是空云落潛進湖心,也活不了。” “說起這空云落,嘖嘖,還真想見識一番……” 二人邊聊邊走了,而在他們身邊不遠,一頭戴冪籬的黑袍男子面朝這望懸湖靜立。 他身形高大,黑袍上有銀色暗紋,披在他挺拔的身軀上更顯冷傲的氣派,哪怕看不見臉,也知是個非凡的人。可從他身邊的人來來往往,卻無一側(cè)目。 能夠?qū)⒆陨泶嬖谝詢?nèi)力極致掩蓋的人,世間僅空云落一人。 再臨望懸湖,往事不由涌上心間。 空云落仍記得,當時他入水后,刺骨的冰冷將他淹沒。身體的火慢慢被寒冷所凍結(jié),寒意像絲線般鉆進他身體的每處。 望懸湖的寒毒的確是他也難以抵抗的。 摘到望懸草后,寒毒更甚,湖底平靜無瀾,可他卻覺得有滔天駭浪,要將他徹底地埋葬在湖底。 那時,他聽到了曲諳的聲音。 曲諳聲嘶力竭地、飽含痛苦地叫著他的名字。 他便獲得了力量,浮出了水面。 現(xiàn)在想來,那次他本該死去,是曲諳再一次將他從地獄之門拉了回來。 再一次…… 他仍記得,上岸后曲諳惶恐不安地抱住了他。 那是曲諳第一次擁抱身為空云落的他。 溫暖而脆弱的曲諳…… 空云落握緊了手,牽動肩膀的肌rou,傷口細微地撕裂,鉆心的疼痛。 武道大會前夜。 “快快快!他們就快回來了!”藍寧著急催促。 剌覓有條不絮地檢查了曲諳的全身,確保每一處都是正?;蛘呓咏V螅虐亚O手中的玉拿出來,“好了?!?/br> 藍寧忙把玉交給樓書婕,“婕兒,快把玉物歸原主。” 樓書婕卻全心全意看著曲諳,無論剌覓怎么擺弄他,他都沒有反應,就像她以前玩過的木頭人。 “曲哥哥,我是婕兒啊。”樓書婕小聲說。 剌覓道:“他認得你,只是不想搭理?!?/br> 藍寧給了他一拐子,再笑著對樓書婕說:“婕兒,你再不回去,可要來不及了。” 樓書婕固執(zhí)地拉著曲諳的袖子,蹙這細眉,巴巴看著他,“你走了之后,我們何時能再見?你們回去哪兒?我能去找你嗎?” 曲諳的眼睫微微眨了下。 樓書婕哽咽道:“你會忘了婕兒嗎?” 這時,曲諳終于又了動靜—— 他抬起手,抽出了衣袖。 樓書婕的心驟然空了。 接著,那只細瘦孱弱的手放在了她的腦袋上,輕輕揉了揉。 “哥哥!”樓書婕欣喜地叫道。 “好了,道別就此為止!”藍寧一把將樓書婕抱起來,奪門而出。 等樓書婕將玉放回原處,再過來時,已人去樓空。 要掩人耳目的搬運一具尸體上下山很難,但兩個人上下山很簡單。 藍寧早就給他們安排好了一輛馬車,驚馳太招搖,便先讓它在城外接應。 剌覓易了容,成了個灰頭土臉的車夫,曲諳則坐在車內(nèi)。 藍寧不便相送,告誡幾句就讓他們上路了。 中芮城那么大,他們都不信會這么湊巧,和空云落撞上。 只要出了城,就萬事大吉了。 可千算萬算,也沒算到駝他們都這匹馬吃壞了肚子,脾氣不怎么好,不像驚馳那樣通人性再加上剌覓心急,催了它幾鞭子,原本不愿意走,變得橫沖直撞,剌覓費了好一番功夫,才沒讓它撞翻道旁的小攤和人。 但免不了驚嚇到行人,其中就有個人高馬大的刺兒頭,當即鬧了起來。 “這么寬敞一條路,你非往爺身上撞,想撞死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