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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諳扭頭看了空云落一眼,沒說什么。后背的手寬大溫和,力道溫柔,似乎把他當(dāng)成貓了。 曲諳天馬行空的想,原來貓被人擼是這種感覺,難怪洛洛喜歡。 最近天兒漸漸熱起來,而曲諳最受不了熱天,一熱起來哪怕屋里涼快他也愛出虛汗,脾氣也也會不由自主的煩躁,冷著一張臉,看誰都不滿意。 空云落給他倒水喝,就因為是溫水,不合他的心意,他當(dāng)面把杯子扔了。 但沒過多久他又主動道歉,“對不住,我不是……好吧我是故意的,你還是別靠近我了?!?/br> 空云落對他微笑,“是我做得不好。想喝茶,還是酒?” “茶吧?!鼻O郁郁寡歡道,“喝酒更熱。” 在連宵看來這完全是憋壞了,自從蕭責(zé)走后,他生怕不歸山莊的人再來,不敢讓曲諳拋頭露面。不過這也過去了十日,九圩之外方圓十里也沒有動靜?;蛟S蕭責(zé)并未將此放在心上? 況且如今剌覓也在,多了一重庇護,連宵便決定帶曲諳出去遛遛,釋放他堆積的負(fù)能量。 “?。看筇柌幌氤鲩T呢?!鼻O喪氣道。 “正巧郊外的野荷花開了,就去郊游賞荷罷。”連宵無視了曲諳的一件,一錘定音。 于是次日一早,連宵、剌覓、空云落以及懨懨欲睡的曲諳共乘一輛馬車,前往西城門郊外的池塘,愉悅的游玩。 “熱?!鼻O不耐煩。 空云落遞上涼爽的巾帕,暗暗給扇子注入內(nèi)力,扇出來的風(fēng)就格外涼爽。 還順手把一只熱騰騰的黑貓?zhí)崞饋碜屗h(yuǎn)離曲諳。 曲諳趴在軒窗上,閡著眼享受。 連宵忍不住道:“我看周尋不是護衛(wèi),是你賢惠的媳婦罷?” 周尋忍住笑意,悄悄瞄曲諳。 曲諳沒聽著似的,沒有反駁。 很快便到地方了,池塘邊又處涼亭,那兒是最好的賞荷之處。 “這便是來得早的好處,我們先占據(jù)了寶地?!边B宵道。 曲諳占據(jù)了寶地中的寶地,他坐在涼亭中能倚能靠能搭腳的位置上,遙遙望出去。 池塘約莫二畝地,大片大片的荷葉填滿了池面,清新的綠色讓人心情平靜?,F(xiàn)還不是荷花盛放的時日,只有零星幾株點綴在荷葉之中,含苞待放。 “沒什么好看的?!鼻O掃興道。 “尋常荷花哪入得了你的眼?”連宵道,“你可是見過百歲蓮的人。” 連宵身為玄參派弟子,自然聽說過曲諳為奪青浦藥玉徒手折百歲蓮的事跡。 曲諳不理他,趴在靠欄上,好像下一秒就要睡著了。 忽然一只草螞蚱懸在他的眼前。 曲諳眨了眨眼,抬起頭,空云落抖了抖草螞蚱,逗他玩。 “我又不是小孩。”曲諳道。 “不喜歡這個?喜歡何種,我為你編?!笨赵坡涞?。 曲諳想了想,“蝴蝶能編嗎?” “我試試?!笨赵坡浒巡菸涷平o他,摘了一把草回來,坐在曲諳身邊動手。 曲諳手里拿著草螞蚱,一彈一彈的,把黑貓吸引了過來,揮著小爪子勾。 “不許咬壞了。”曲諳道。 剌覓在旁邊升起火,準(zhǔn)備烤蟲子吃。 認(rèn)真賞荷的只有連宵一人,他望著荷葉池滿是碧綠生機的好景,不由詩興大發(fā),將自己內(nèi)心猝然形成的詩句誦出:“朗朗碧天凈,皎皎立于中。好日憂愁散,但求無限長?!?/br> 他又轉(zhuǎn)頭朝曲諳道:“你也算是才子,不如也作詩一首,讓我見識見識你的才華。” 曲諳:“……” 唯有空云落知道曲諳并非曲岸,連宵忽然要他作詩,實在難為他。 曲諳問:“這兒沒人叫楊萬里吧?” “楊萬里?未曾聽說過?!边B宵道。 “那好?!鼻O清了清嗓子,背道,“畢竟西湖六月中,風(fēng)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桃花別樣紅?!?/br> 此詩一出,連宵驚呆了,好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簡直妙絕!曲諳從未展示過這方面的才華,沒想到竟會一鳴驚人。 而空云落一看曲諳那暗藏著狡黠的神情,就知道詩不是他所作。他抿唇笑,不揭發(fā)他。 連宵驚艷后,又不解:“此處不是西湖,荷花也未盛開,你是哪兒來的靈感?” “這你別管,你就說是不是好詩?!鼻O哼道。 “好詩!” 搭話的卻是甜柔的女聲。 曲諳望過去,涼亭外,一身著碧裙,玲瓏可愛的女子也正看著他,眼中滿是驚喜仰慕,“原來安公子竟是如此才華橫溢之人。” 空云落的臉色瞬間不好,怎會在此處遇見她? 文小姐,這個擅自將曲諳放在心上的女子。 第197章 “你認(rèn)識我?”曲諳好奇道。文小姐的嬌顏浮起兩朵紅暈,羞澀道:“是小女子唐突了。小女名為文鶯,墨商文濟之女?!?/br> 連宵道:“文小姐也來郊游?” “見過連大夫?!蔽您L頷首道,“聽說野荷開了,攜幾個婢子出來散散心?!?/br> “那真是巧了,我們也一樣。”連宵笑道,“不如進(jìn)來同坐?” “這……”文鶯偷看一眼曲諳,垂首猶豫。 連宵立刻明白,亭子里都是男子,她一個黃花閨女,貿(mào)然同坐對她的名聲不好。于是連宵趕走剌覓,又把空云落打發(fā)去喂馬,再將她邀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