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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不住攥起了拳,她本沉得住氣,可如今懷胎在身,情緒不如往常淡定,日復一日在空云落這討不到好果,終于受不住了。 “你!”樓雯潤按著胸口發(fā)喘,惱怒瞪著空云落。 一直沉默地芊兒見狀,怒而上前,一掌拍在空云落身上,她用了五成力,對而今的空云落而言堪比致命一擊,當下便吐了口血,倒地不起。 “姑娘,咱們回,不必理會這不識好歹的人!”芊兒安撫道,推著樓雯潤離開了。 她們走后,空云落艱難撐著身體做起來,盤腿調(diào)息,氣沉丹田。 一道輕盈的真氣慢慢游走于他的經(jīng)脈。 不得不說,流逸閣住得的確舒服,美景美人美酒環(huán)繞著曲諳,他經(jīng)過了風餐露宿,又在山里住了兩個多月,若不是心里有那么份堅定的信念,早就樂不思蜀陶然忘憂了。 曲諳不信圣君的鬼話,那男人人面獸心變態(tài)至極,人生信條里根本沒“兩全其美”的概念。 他試著自己找周尋,可想破了天,依然沒有周尋的動靜。 混蛋,你是不是死了? 曲諳窩火得很, 一盅酒砸出去,酒香碎了一地。 “誰惹我們曲公子生氣了?” 曲諳不耐循聲望去,隨即一愣。 芊兒推著樓雯潤款款而來,樓雯潤身著一身月白,如月色般溫柔嫻雅。 “好久不見。”樓雯潤道,“你還活著,真好?!?/br> 曲諳從榻上起身,直勾勾地看著她,眼中沒有敵意。 “怎么了,我有何不妥之處?”樓雯潤問。 曲諳緩步來到樓雯潤面前,芊兒警惕擋災她身前。 “不必?!睒泅欇p輕拉開芊兒,與曲諳對視。 曲諳在她的膝前蹲下,深深看著她的小腹,“你懷孕了?!?/br> 樓雯潤點頭,手輕輕搭在小腹上。 “我能摸摸嗎?”曲諳低聲道。 芊兒瞪眼,“你敢?!” “芊兒,女孩子家家哪有那么兇的?”樓雯潤責備道。 芊兒那臉色好像吃了蒼蠅又吐不出,不甘心地憋回去。 樓雯潤拉過曲諳的手,貼在自己凸起的小腹上。 這觸感很奇妙,溫暖得讓曲諳忘記了樓雯潤的為人,在此刻她仿佛只是個慈祥的母親而已。 曲諳不知覺被一種難以言喻的情緒籠罩,安佲,這個世界的中心,他傾注心血創(chuàng)作出來的人,就和他隔著一層肚皮。 忽然,曲諳的手心被踢了一下。 “他、他動了?!鼻O忐忑呆愣道。 樓雯潤笑了,“看來他很喜歡你?!?/br> 曲諳收回了手,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抬起頭,認真地看著樓雯潤,“樓姑娘,你愛這個孩子嗎?是真心、自愿讓他來到這世上嗎?” 或許只是他的一念之差,才讓這個原本善良的醫(yī)女偏離正軌,他到底還是動了惻隱之心,她是安佲的母親,他還想給她一次機會。 樓雯潤笑容不變,溫聲回答他:“我自然是愛他,真心期盼他來到人世?!?/br> 曲諳怔然,他發(fā)現(xiàn)樓雯潤的笑,好像程序設定一般,自然卻又僵硬,她根本不明白何為母愛,她只是看著曲諳,敷衍地說個謊。 曲諳起身,后退拉開距離,“我知道你想通過這個孩子達成某些目的,但是,孩子是無辜的,他是你身上掉下來的rou,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于心不忍嗎?” 樓雯潤很真摯的疑惑,“他是我的rou,我為何不能處置?” 一股寒意竄了上來。 曲諳頭一次對這個女人感到恐懼。 “樓姑娘,我奉勸你一句?!鼻O疏離道,“多行不義必自斃?!?/br> 樓雯潤的笑容漸漸淡去,而后她又像沒聽到這話似的,從背后拿出一個小匣子,“我跟你準備了一些補藥?!?/br> “不必了,你回吧?!鼻O回身走到榻前懶散坐下,“你從我這兒得不到什么?!?/br> 但我,要帶走我的孩子。 流逸閣內(nèi)風花雪月安逸至極,但閣外卻暗藏殺機。 入住客棧的第一天,小二熱情款待,上了一桌子好菜。 剌覓雖對尋常食物無口腹之欲,但曲諳只身赴險,他心里不痛快,便頭一個大口吃起來。 風里正想笑他幾句,但下一刻剌覓就把東西都吐出來,皺著眉頭,“不能吃?!?/br> “難吃?”阮譽問。 風里立刻領悟,“有毒?” “查拉蠱的粉末?!必菀拠烂C道,“會惑亂人心?!?/br> 蕭責臉色一變,推門出去看下去。他們在二樓,能將一樓大廳盡收眼底,樓下的座位爆滿,各路人士喝酒吃rou,個個興奮攀談,乍看沒什么不妥,可他們都似乎過于亢奮。 “看來并非針對我們?!笔捸煹?,“所有客人都被下了藥?!?/br> “圣君竟癲狂至此?”風里忍不住震驚。 “他召集天下前來瞻仰他處決空云落,是為了重塑英明,理不止于此?!笔捸煶谅暤?,“我猜,是他背后之人所cao縱?!?/br> 風里和蕭責出門打探,瀲城三家大客棧已淪陷,相較于全城人數(shù)雖不算多,但能住進大客棧的人物多不簡單,若他們被*縱,定能攪起血雨腥風。 樓雯潤到底在算計著什么? 處刑期前夜。 曲諳早早睡下了,只是他睡得很不安穩(wěn),做了些奇怪的夢,空云落和周尋的臉交替著出現(xiàn),不斷問他你選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