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可憐父母心
哭天搶地,抽泣著求票票啊……) 赤條條來到這個世界上,當然要抓住一切可用的資源了,這跟道德無關。 這是文治巔峰的大宋朝,沒什么比一首好詩,更能讓人迅速成名了。陳恪既然能記住厚厚的醫(yī)書,自然也能記住些膾炙人口的詩詞,雖然不好意剽大蘇、老王這些同時代的人,但還有老姜、老辛、老衲的可供使用呢。 但他一直忍著沒走這終南捷徑。因為一者,雖說好詩乃妙手偶得之,卻也要先有妙手才行。在這個作詩填詞乃家常便飯的世界里,靠剽來的詩詞出名不難,難的是出名之后怎么辦……到時候這個來求詩,那個請去參加文會,多少sāo人等著跟你詩詞唱酬,哪來那么多應景的干貨對付? 單靠剽竊只會得一時虛名,但早晚會露餡的。還是得靠自己本身的水平,所以陳恪一直很認真的學習詩詞,至于那些寶貝,不到萬不得已,是不會拿出來的。 ~~~~~~~~~~~~~~~~~~~~~~~~~~~~~~~~~ “那可要考考哥哥了?!币婈愩⌒判臐M滿,小妹頓時來了jīng神:“作詩需要感覺,應景出不了佳作,那就對個對子吧?!?/br> “咱應著就是?!睂ψ涌简灥氖腔竟?,要比作詩容易多了,陳恪一臉嚴肅道:“你出上聯(lián)吧?!?/br> “好?!毙∶醚壑樽愚D了轉,倏爾羞澀的一笑,便轉身推開窗戶,翹首望著天空皎潔的月亮道:“閉門推出窗前月,月明星稀……”說著看看陳恪,兩眼笑成了兩彎新月道:“今夜斷然不下雨?!?/br> “這種程度可難不倒我,”陳恪松口氣道:“投石沖開水底天,天高氣爽?!?/br> “還有一句呢?!毙∶脣陕暤溃骸敖褚箶嗳徊幌掠??!?/br> “這算什么對子?!标愩u頭道。 “快對嘛……”小妹搖著他的胳膊撒嬌道。 “這有何難,”陳恪撇撇嘴道:“今夜對明朝,斷然對一定,不下雨對能成霜?!?/br> “合起來呢?”小妹的眉眼透著甜膩道。 “明朝一定能成霜……”陳恪一臉無奈道。 “回去睡覺了?!毙∶玫姆勰樝颊粼茻÷顾频耐说介T口處,回身扮個可愛至極的鬼臉道:“三哥最壞了,占人家便宜哩……”說完便咯咯笑著跑掉了。 “我占什么便宜咯?”陳恪一臉莫名其妙道。 ~~~~~~~~~~~~~~~~~~~~~~~~~~~~~ 一夜無話,轉眼晨起。 在長輩面前吃飯,畢竟還是拘束,因此陳家兄弟晚飯會在后院,與蘇家一起吃,早飯則在自己的院中解決。 蘇家兄弟和小妹起床盥洗之后,便到正廳中向父母請安。 與四年前相比,程夫人眼角的細紋多了起來,眉宇間亦有若有若無的愁云。但在孩子們面前,她還是盡量若無其事道:“快用早點吧?!?/br> “是?!焙⒆觽兏髯宰?,剛要開動,門口響起腳步聲。一看,是陳家的仆婦張嬸。她笑瞇瞇道:“蘇家官人娘子,我家三哥兒讓我這個過來?!?/br> “是nǎi?!碧K軾接過來,好奇的揭開瓷瓶蓋子,不由奇怪道:“怎么又送一份過來?”陳家兄弟每天早晨是喝牛nǎi的,自然也少不了蘇家一份。 “是羊nǎi?!睆垕鹦Φ馈?/br> “羊nǎi?”程夫人和蘇小妹下意識去捂鼻子,卻聽那婆娘接著道:“三哥兒一大早就出去了,好半天才弄回來的。” “呃……”母女倆趕緊放下手。 “三哥兒說,你們母女喝羊nǎi,不會像喝牛nǎi那樣難受?!?/br> 因為rǔ糖不耐受的緣故,有些人不宜喝牛nǎi,但喝羊nǎi就沒這個問題,而且羊nǎi的營養(yǎng)價值,比牛nǎi還要高不少,也更易于吸收。 唯一的困擾在于,羊nǎi太膻了,程夫人和蘇小妹只喝過一次,就再也不想碰第二口。 不過,就算為了不辜負陳恪的一片心意,捏著鼻子也得喝下去。 于是母女倆各盛一碗熱騰騰的羊nǎi,做好被膻得七葷八素的準備,大義凜然的……呷了一小口。大出意外的是,竟只感覺入口香濃,并無任何腥膻味道。 “這是羊nǎi么?”小妹嘴唇上白白的一小片。 “這不是羊nǎi么?”張嬸反問道。 “那為何不腥?” “三哥兒在煮nǎi的時候,加了杏仁,裝瓶的時候,又全撇出來?!睆垕鸶锌溃骸斑@些年,可從沒見他心這么細過?!闭f著曖昧的朝小妹笑笑,告退。 待那張氏離去,蘇洵奇怪道:“三郎這是干啥?” “我知道?!碧K軾朝小妹擠眉弄眼道:“這是給編字典的補身子。” “……”小妹登時紅了臉,用腳在桌子底下踢他。 “原來如此?!碧K洵點點頭,望著女兒嬌俏可人的面容半晌,才低頭默不作聲的吃飯。 待孩子們上學去了,程夫人收拾完碗筷,將一壺熱茶端到書桌邊,見蘇洵正對著書發(fā)呆。遂輕聲問道:“夫君在想什么?” “娘子……”蘇洵握住夫人的手,輕嘆一聲道:“我在想我們的小女兒,眼看就要十五歲了?!?/br> “哦……”程夫人稍一錯愕,旋即方感慨道:“總覺著她還是小孩子,不知不覺竟年已及笄?!边@年代的女子,滿十五歲即可許嫁,許嫁后則束發(fā)戴上簪子,稱為‘及笄’。 “該是為小妹定門親事了?!碧K洵緩緩道:“那雅州雷太守有一子雷方,年方十六,一表人才,太守曾幾次提過,兩家結秦晉之好,只是我以小女年幼,一直沒松口?!?/br> “還是先問問小妹吧。”程夫人輕聲道:“說不定,她已有心上人了呢?!?/br> “婚姻大事,憑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小孩子懂什么?!碧K洵大搖其頭道:“你這個做母親的,不要太寵溺孩子?!?/br> “夫君,你又不是不知,小妹和陳家三郎格外親近。”程夫人嘆口氣道。 “我就氣這個!”蘇洵登時露餡了,繃著臉道:“小時候廝混在一起,算是兄妹之情,可兩人眼看就男當婚、女當嫁,還整天膩在一塊,算怎么回事兒??!”說到最后,他的聲音越來越大。 “小聲點,”程夫人趕緊扯一把老公道:“張嬸她們掃院子呢?!?/br> “我就是讓她聽見!”蘇洵板著臉道:“把話傳給陳家三小子,猴jīng猴jīng的一個人,整天在我閨女這兒裝傻充愣。”說著一臉無奈道:“我閨女呢,jīng靈鬼怪的女娃娃,到了他面前就成傻丫頭了!怎么就看不透這小子的花腸子呢!” “許是三郎情竇未開吧?!背谭蛉搜诳谛Φ溃骸拔覀儎偝苫槟顷噧?,你不也是跟個大馬猴似的,光知道玩鳥遛狗,就不看我一眼??!” “嘿,扯我身上干啥子……”蘇洵老臉一紅,旋即又氣憤道:“就算他不懂事,他老子也不懂?我看就是他當官之后眼皮子高了,看不起咱們這小門小戶的,一心想攀高枝兒去了!”毋庸諱言,各種不如意加在一起,這二年,蘇洵變得有些偏激。 “唉,夫君定是錯怪了陳家叔叔,”程夫人堅決否定道:“他不是勢利之人。只是皇佑元年出仕后,陳家叔叔再也沒有回川,哪知道小兒女們的新情?” “你不用老替他說話。”蘇洵尤氣不過道:“不就是個芝麻綠豆官么,人家知州都求著娶我閨女為媳,他擺什么臭架子!” “夫君既然如此生氣,不妨給叔叔寫封信,含蓄告知此事?!背谭蛉溯p聲道。 “我寫信?”蘇洵瞪大眼睛,一臉‘你真可笑’道:“休想!我女兒嫁的出去,不上桿子求他!” “唉……”程夫人搖搖頭,無言以對。 見她半天不說話,蘇洵才閃閃爍爍道:“你找個合適的機會,點一下那小子,別讓他整天懵懵懂懂的。那小子早慧的很,他知道該怎么辦。” “這才是正理。”程夫人莞爾道:“快喝茶吧,都涼了。” “嗯……”蘇洵端起茶盞,輕呷一口,長嘆一聲道:“小妹要是跟了三郎,我倒不用再像對八娘那樣牽腸掛肚……” “……”聽丈夫提起大女兒,程夫人剛舒展開的眉宇,頓時又凝出yīn云道:“這都成婚一年半了,她還沒有身子。上次省親,我問她什么原因也不說。”說著忍不住眼圈通紅道:“雖然她一直強顏歡笑,可當娘的能看不出,她心里的苦么……” “唉,叫你這一說,我更不放心了……”蘇洵yīn下臉道:“等清明節(jié)我眉州祭祖的時候,也不打招呼,就直去程家一趟,看看八娘到底怎樣!”說著重重一錘書桌道:“他們要是敢薄待八娘,我跟他們沒完!” “……”一面是娘家,一面是自己的家,每當丈夫發(fā)這種飆時,程夫人都無言以對。 分割 求票票啊求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