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 賢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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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又聽那鄰桌人道:“上個月,我親眼見他,在鹿家包子鋪買了一個包子,就付了一片金子,見老鹿家的合不攏嘴,他便道:‘嫌少啊?’說完又給了一片金子?!?/br> “我那次,還見他穿著百衲衣,跟乞丐坐在一起呢!”又有人道:“要飯的唱‘蓮花落’,他就在邊上給人打竹板,要來了吃食,就用手抓著吃……” “還有去年冬里,天下著大雪,他從家里跑出來,穿著單衣單褲,光著腳,繞著汴京城跑圈,這可是都看到了?!?/br> 趙宗績瘋掉了?陳恪不禁大吃一驚,旋即搖頭,怎么會呢?從這家伙的一封封來信里,可看不出半點(diǎn)瘋態(tài)來,有嚴(yán)重的文青病倒是真的……他正想出聲詢問,便聽到樓下一陣喧騰聲,竄上來幾個穿著皂sè勁裝的王府侍衛(wèi),朝眾人團(tuán)團(tuán)抱拳道:“諸位,我家二公子要在此會,請諸位去別家吃茶,都由我家主人請?!?/br> 眾人一看,是北??ね醺氖绦l(wèi),本就有些心虛,哪里會不答應(yīng)?便都乖乖散去。將這茶樓檢查一番,侍衛(wèi)們也退下去。 茶樓二層上,便只剩下陳恪一個。 不一會兒,就見一個戴著銷金花樣幞頭,身穿華麗繡紋綢衫,腳踩薄底粉靴,腰束大紅腰帶,手搖一柄金燦燦的折扇,十足十一只金蟾模樣的趙宗績,一搖三晃的上樓來。 看他這幅模樣。陳恪忍俊不禁道:“你該把這張臉換一換?!?/br> “什么意?”趙宗績刷得一下,展開手中的折扇,只見上面寫著四個大字‘孤芳自賞’! ‘噗……’陳恪差點(diǎn)噴他一臉道:“你這張濃眉大眼國字臉,一看就是正面人物。實(shí)在沒有紈绔的風(fēng)范?!?/br> “我會繼續(xù)努力的?!壁w宗績坐下來,正sè望著陳恪道:“你不該來這一趟。” “為什么?”陳恪笑道:“因?yàn)槟闶墙鹬τ袢~,哥哥就高攀不得?!?/br> “可以這么理解?!壁w宗績搖著扇子道:“我是有身份的人,和你這種庶民來往,會被朋友們笑話的。” “把那玩意兒合起來,二月里扇扇子,你不怕把鼻涕扇出來?!”陳恪的脾氣本來就不好,加之心里長草,登時(shí)就拉下臉道:“是裝瘋賣傻時(shí)間一長,真成腦殘了?” 趙宗績手里的扇子停止搖動,臉上浮現(xiàn)出古怪的表情道:“難道我演技這么差?” “何止是差,”陳恪搖搖頭道:“簡直慘不忍睹。給你提個建議,下次下雪天裸奔,要比穿著衣服效果強(qiáng)多了?!?/br> “看來我真不是那塊料,”趙宗績自嘲的笑笑道:“不過不要緊,意到了就行?!?/br> “小王爺好一招‘裝瘋避禍’,真讓人佩服得五體投地?!标愩∪滩蛔∽I諷道:“難道你想一輩子,就這么裝下去?” “誰知道呢……”趙宗績神sè一黯道:“等到不需要的時(shí)候,我自然就不會裝了?!?/br> “怕到那事兒,你就真瘋假瘋,傻傻分不清了。”陳恪嘆口氣道:“你這樣子,讓歐陽公很痛心。” “原來,他都和你說了……”趙宗績深深低下頭道:“不然怎么辦,我不能給父兄招禍?!?/br> “誰會讓你們遭禍?”陳恪沉聲問道。 “你還是不知道的好?!壁w宗績抬起頭來,再次正sè道:“你真的不該來見我……” “瞎說,”陳恪放聲大笑道:“就是皇帝老兒,也不能攔著我,來見我的兄弟!” “別胡說……”趙宗績話雖如此,卻鼻頭一酸,緊緊握了握陳恪的手:“我會連累你們的?!?/br> “當(dāng)今官家仁厚,怎么會在意你和我這種小人物交往呢?”陳恪笑道:“何況,你也沒可能上去的?!?/br> “我擔(dān)心的不是官家……”趙宗績低聲道:“是我那從兄弟……” “趙宗實(shí)?” “嗯?!壁w宗績點(diǎn)點(diǎn)頭,又叮囑道:“你可千萬要小心,雖然武功高強(qiáng),也不要像這樣獨(dú)來獨(dú)往……” “不會吧,聽說他可是人人稱頌的儒王、賢王?!眮淼纳希愩√匾庀蚰菐烷e,打聽過趙宗實(shí)的情況。許是覺著這錢掙得太易,那幫閑十分賣力的夸起趙宗實(shí)來,什么孝順、仁義、好學(xué)、謙遜、受禮、平易近人、脾氣又好……整一個十一世紀(jì)的焦裕祿。 ‘難道就沒點(diǎn)缺點(diǎn)?’陳恪不信道。 ‘缺點(diǎn)啊,還真沒有?!瘞烷e的琢磨了許久,方道:‘硬要說的話,就是太無趣了,不好女sè,不喜聲樂,這樣還有何樂趣可言?’ ~~~~~~~~~~~~~~~~~~~~~~~~~~~~~~~~~~“據(jù)說那可是位掃地不傷螻蟻命的慈悲大士?!标愩〔唤獾溃骸霸趺吹搅四氵@兒,就把你嚇成這樣呢?” “我那十三哥,真是沒得說?!壁w宗績苦笑道:“原先我倆的感情也是極好,但從兩年前,我倆的關(guān)系漸漸變味了?!?/br> “從張述那道秘奏起?” “你連這個都知道?”趙宗績訝異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們一些從小玩到大的,經(jīng)常會有聚會,原先每次品評文章詩賦,我都穩(wěn)壓他一頭。但從那時(shí)候起,只要有他在場,第一必然是他的。” “這是自然,誰也不敢得罪,一個可能會當(dāng)上太子的人?!标愩〉溃骸八裁捶磻?yīng)?” “他每每極力推辭,甚至?xí)f‘若是在這樣,以后我只能缺席’,來‘威脅’別人公正的平判。”趙宗績輕聲道:“第一次,他們都信了真,便把我推為第一,他則屈居次席。” “我當(dāng)時(shí)正坐在他對面,”趙宗績低聲嘆道:“見他的臉當(dāng)時(shí)就黑了下來,雖然只一瞬便恢復(fù)正常,但我絕對沒看錯?!?/br> “回家后,我跟我父親說了這事,他沉吟許久道:‘以后,你需要對他退避三舍。’”趙宗績面sè發(fā)苦道:“我還記得,歐陽公曾經(jīng)對我說‘如果真有那一天,要小心趙宗實(shí)。’兩相印證之下,才決定要用裝瘋,來讓他知道,我不會對他造成威脅?!闭f著深深一嘆道:“真后悔小時(shí)候不懂事,非要處處壓他一頭?!?/br> “其實(shí),你沒必要那么怕他?!标愩±湫Φ溃骸澳阋詾樗膔ì子就好過了?又不是官家親生的,誰規(guī)定就非他莫屬了?!” “你真敢想……”趙宗績搖頭苦笑道:“他比我大兩歲,又有那么好的名聲,早已是諸位相公心中的不二人選,誰也沒法爭的。” “嘿嘿……”陳恪冷笑起來道:“我看你們是當(dāng)局者迷?!?/br> “怎講?” “決定權(quán)在官家手里,那些相公的意見有個鳥用?” “官家總要聽相公的。” “但這件事例外!”陳恪斬釘截鐵道:“如果我是官家,有太祖一系的教訓(xùn)在前,不到最后一刻,是不會放棄自己生出子嗣的希望的!” “嗯?!壁w宗績點(diǎn)點(diǎn)頭。 “所以那些官員的努力,是不會有成效的?!标愩±潇o道:“反而會適得其反,讓官家對趙宗實(shí)心生jǐng覺!” “嗯?!壁w宗績的眼里有了些光亮。 “rì子還長著呢,指不定有什么變數(shù),現(xiàn)在就裝瘋賣傻的話,什么時(shí)候是個頭?就算要裝瘋,也得等趙宗實(shí)真被立為太子再說!”陳恪望著他,沉聲道:“現(xiàn)在裝的話,不過止增笑耳。我也不是讓你去爭,咱們心里不裝非份之想,自自然然的做好自己就是了。未來的事誰說的準(zhǔn)?但是你自己放棄了,別人更不會給你機(jī)會!” “是?!壁w宗績重重點(diǎn)頭,咧嘴笑道:“其實(shí)我早裝夠了!” “哈哈哈,這就對么……”陳恪開懷笑道:“人生在世,活得痛快,才是頂頂重要?!?/br> “嗯。”趙宗績感激的望著陳恪道:“讓你這么一說,我心里亮堂多了。是啊,裝瘋賣傻什么時(shí)候是個頭?早晚會真變成瘋子的!” “就是這個理?!标愩⌒χc(diǎn)頭道。 “這樣的話,我要回去重寫作業(yè)了。”趙宗績捏著下巴道。 “什么作業(yè)?” “前幾rì,我們在宗學(xué)中聽講,官家突然到了?!壁w宗績道:“官家經(jīng)常到宗學(xué),有時(shí)還會親自講一課。那天大病初愈,倒沒多說話。只是臨走時(shí),給我們留下一道作業(yè),讓我們就治理黃河各抒己見,說說到底是哪種方案好?!?/br> “‘六塔河方案’已經(jīng)施工一年多了,官家怎會突然有此一問?”陳恪神sè一動道。 “許是要考考我們,掌握了多少河工知識吧?!壁w宗績不確定。 “你打算怎么寫?” “原本是想隨大流,從李仲昌的奏章中抄幾句,應(yīng)付過去得了?!壁w宗績嘆口氣道:“不過睜眼說瞎話,我心里憋得慌?!?/br> “現(xiàn)在呢?” “不裝瘋賣傻,我就說實(shí)話,?!边@下輪到趙宗績斬釘截鐵了:“我就實(shí)話實(shí)說,我覺著李仲昌的方案,不是一般的不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