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二章 綺媚兒
按照安排,上午是買撲國有地段兩千四百畝,下午是承包地產(chǎn)五千畝的招買本來次序是相反的,但陳恪建議老包顛倒過來,說這樣可以讓那些大戶平復(fù)怨氣 陳恪也來到了現(xiàn)場,但他手里沒有牌子,純粹跟著傳富幾個來看熱鬧 朝廷各級官府,每年舉行的買撲活動不下千場,早就積累了豐富的經(jīng)驗,從現(xiàn)場布置、到拍賣流程、到主持人員,都苦心營造出一種尊貴且珍稀的感覺,為的就是讓與會者多多舉牌、把價格抬到天上去 像這樣由三司并開封府主持的,最高規(guī)格的買撲會,自然是jīng益求jīng不說別的,光請來助興捧場來的京里名jì,就有足足十幾位之多,其中不乏有花魁名頭或下屆評花榜上的熱門者至于那些往來侍應(yīng)、陪就坐的,是足有二百余位之多 這些鶯鶯燕燕,實在是這個繁花似錦的年代中,最賞心悅目的風(fēng)景仿佛比這個時代的一般女子,為生動,賞心悅目其實,這是一種被jīng心修飾出來的人工美她們一顰一笑、一言一動、走坐立睡,喜愛嗔怒,都那么的藝術(shù)化 她們秀sè可餐、媚態(tài)如chūn、不由人不**蕩魄卻又明眸閃閃,風(fēng)姿綽綽,教人不敢褻玩靨輔巧笑,神飛傾城間,便有嬌態(tài)千變,萬種風(fēng)情有這些人間的jīng靈在賓間扶肩昵語,談?wù)撾p頻哪怕你是粉紅陣中的宿將,浪蕩軍中里的老帥,統(tǒng)統(tǒng)全都要賁了血脈,粗了氣息,忘了自己有幾斤幾兩 官府有活動,向來是要招jì女前來助興的,但像這次來的這么多,這么齊全,卻很是罕見可見朝廷對這次買撲之重視 距離開撲還有一點時間陳恪和傳富幾個坐在三樓靠著天井的一個單間中這單間三面是jīng致雕花的門窗,朝著天井的一面掛著薄薄的紗簾,此刻紗簾低垂,上面對面的人,便看不清楚屋內(nèi)的情形很好的保護了人的** 今rì但凡到場的人,便都是豪富之輩樊樓自然不會放過這個賓至如歸的機會免費提供各種干鮮果品、蜜餞點心、脯臘小食,盡管不要錢,卻都是本店大廚的jīng心之作,要的就是貴們體會到他們的一片心 樊樓就是樊樓每一處細節(jié)都做到了極致,讓傳富又一次感到壓力山大 幾人散坐在桌邊,身邊都有一名jì女在邊上溫柔服侍,這些知情識趣、溫文爾雅的女子,饒是李大官人幾個都見慣了風(fēng)流陣仗,還是覺著備受尊崇 “汴京的小姐就是跟咱們成都的不一樣”李簡大發(fā)感慨道:“怎么感覺跟大家閨秀坐在一起似的” “歇歇哥哥,別讓惜惜姑娘笑話你”涂陽吃一瓣邊上小姐奉上的蜜桔笑道:“看你跟初哥似的放不開手腳” 邊上那叫顧惜惜的jì女,忙軟語請罪道:“大官人恕罪,是奴奴太能裝了”引得眾人一陣低笑這場合,實在不適合喧嘩 “嘿咱這輩子就尊敬有學(xué)問的人”李簡笑道:“方才惜惜姑娘念得那首詞,真他娘的好聽……人生弱智如初見何時秋楓背華山實在是太美了,連我這老粗,都覺著好聽” “可惜,這么好的詞,奴家卻不會唱”顧惜惜惋惜道:“本以為這詞是不能唱前些rì子,聽了杜jiejie唱,是那么宛如天籟,才知道不是不能唱,是我們不會唱” “反響怎么樣?”陳恪猛然想起那與自己有一夕之歡的女子,不禁心生慚愧道:‘最近諸事纏身,卻把她給忘了’似乎這家伙把人家杜大家,當成上輩子搞一夜情的對象了…… “那還用說”他身邊的jì女嬌笑道:“聽過的人,沒有不落淚的杜jiejie把那種情郎負心、落寞傷心的心境,唱得人好幾天都回不過勁兒來”說著掩口笑道:“今天要是她也來,唱上一曲《木蘭辭》,買撲大會保準沒法開了” “怎么?” “大家光顧著傷心去了,誰還有心情買地啊” “哈哈哈……”又是一陣壓不住的笑笑聲中,聽到有敲門聲李簡叫進來,便見門簾緩緩掀開,一個一身紫裙,身段風(fēng)流的絕sè女子款款進來乍見她時,都覺著恍若神仙妃子,再看她時,才發(fā)現(xiàn)這女子眉眼火辣辣,顧盼間自有一段chūn情 她一進來,便深深看陳恪一眼,朝眾人道個萬福,嬌滴滴道:“奴奴綺媚兒,聽聞陳三公子大駕在此,斗膽前來拜見,冒昧之處,請諸位官人海涵” ‘尤物啊尤物’眾人不禁心中暗叫,這女子就是那種,你愿意以全部身家,換她一夕之歡的那種尤物 男人們先酥了半邊,自然萬事好說 “陳三公子?”一眾jì女卻齊齊驚呼起來,望向那女子道:“媚兒姊姊,陳三郎真在這兒?” “你們是有眼不識金鑲玉”綺媚兒帶著香風(fēng)走到陳恪身邊,深深施一個萬福道:“公子,奴奴久仰了”她穿著唐式的宮裝,別處包裹嚴實,胸前卻露出小片chūn光 這一傾身陳恪只見一片雪白粉膩,溝深驚心動魄登時竟有了反應(yīng),稍稍尷尬的咳嗽一聲道:“學(xué)生也久仰媚兒姑娘了”評花榜四年一期,京師jì女也以四年為一代,這樣算起來,綺媚兒應(yīng)該是杜清霜的晚輩不過她的艷聲可過杜大家,乃是一期評花榜的熱門 綺媚兒聞言一臉受寵若驚,順勢在陳恪身邊坐下,手臂挨著手臂陳恪只覺她的胳膊軟軟的柔若無骨,不禁幻想若是將其壓在身下、肆意蹂躪會是什么感覺? 不過,chūn闈之前,他是不打算再沾花惹草了何況,以他久歷風(fēng)月的賊眼看這種女子與杜清霜恰恰相反,杜大家其實是單純的,只會一味用冷漠的外表拒人之外,自己一曲木蘭辭,便教冰山融化,她自然成了小羊羔一樣手到擒來 但綺媚兒這種煙視媚行的女子,其實要比杜清霜難搞多了因為名jì的價值,與其褲腰帶的松緊度是成反比的褲帶越緊就越受追捧,真那么容易搞到手,就不值錢了她卻敢肆無忌憚地勾人心魄,必然身懷高的技巧,讓人滑不留手不然哪有今rì的艷名高熾 對于這樣難搞的姐兒,陳恪向來是極有興趣,但她的名聲太大,粉絲太多,沾上就是一身的是非還是等著考完了chūn闈再說,想到這,他不動聲sè的收回手臂 像杜清霜那樣不通世事的畢竟是少數(shù),絕大多數(shù)名jì,都是待人接物的行家里手綺媚兒坐下后,先是向那伺候陳恪的jì女軟語告罪,許了若干無傷大雅的好處,然后又與陳恪的諸位朋友一一見禮,幾句話便哄得幾個家伙,覺著她是認識好久的老友 把人都安撫住了,綺媚兒才轉(zhuǎn)向陳恪,用香帕掩口笑道:“公子,莫非媚兒是刺猬?” “怎么講?”陳恪含笑道 “不然你咋離那么遠?”綺媚兒目光嗔怪的笑道 陳恪笑笑道:“媚兒小姐說進來就進來,只怕你那些追隨者,會殺了我們這些外地人的” “陳三公子說笑了”綺媚兒笑得如銀鈴亂顫道:“誰不知道公子文武雙全,管他多少跳梁,一只手就打發(fā)了”胸前一對白兔,也跟著顫起來,動人心魄 “絕對是謠傳”陳恪搖頭道:“我是個愛好小動物的和平主義者” “哦”綺媚兒好奇道:“公子喜歡什么小動物?” “小白兔”陳恪信口道 “真的么?”綺媚兒一派天真道:“奴奴正養(yǎng)了一對粉嫩可愛的小玉兔,哪天公子一定要來鑒賞一番”說著卻不露痕跡的掩住了胸口,顯然聽得懂陳恪的葷話 陳恪頓時尷尬好在這時候,樓下臺上一聲云板,救了他的駕 jì女卷起紗簾,便見三司使韓琦,與開封知府包拯聯(lián)袂而至兩人上得臺來,高帥富的韓相公,盡管一把年紀了,卻仍引得小姐們一陣輕呼 但說話的是包拯,他捋著蓬亂的胡須道:“歡迎諸位蒞臨樊樓,參加這次十三行鋪的土地買撲老夫包拯,這位是三司使韓相公,諸位時間寶貴,咱們閑言少敘,直入正題”說著伸手一請,把話語權(quán)交給韓琦 “諸位自然早就知道,這次買撲的標的是十三行鋪了解汴京城的人都知道,這塊地在內(nèi)城東南,位于汴京核心地帶,緊鄰相國寺、馬行街、汴水秋聲、隋堤煙柳,是汴京城最黃金的地段但因為歷史原因,一直沒有展示出它的價值”韓琦雖然聲音沙啞,卻有著令人信服的魔力:“這次因為汴京大水,朝廷才得以搬遷那里的民眾,騰出了這片黃金寶地今天上午要買撲的,乃是規(guī)劃中的八條街道兩側(cè),約兩千四百畝土地這樣的機會,不會再有第二次” 分割 后二十四小時求月票,還有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