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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敏便看向抱著黛玉進來的王嬤嬤,心里冷笑一下,這才是賈母替原主準備的老實人呢,孩子剛這么大點兒,眼看著自己母親倒下,不說好好哄著,還跟她說些有的沒的嚇唬孩子,是想著讓黛玉從此只依賴她嗎? 做夢! “王柱家的,你跟玉兒說了什么,讓她嚇成這樣?”賈敏看向王嬤嬤家的眼神如同刀子一般,如果可能她想直接把這個奴才凌遲。 “奴婢不敢,奴婢一直守著姑娘,并不敢跟姑娘說什么。”王柱家的嚇得直接跪了下去。 “姑娘受了驚嚇,你竟不說好生哄著,一句話都不跟姑娘說,要你何用?”賈敏的聲音哪怕虛弱,可也透出嚴厲。 第26章 王柱家的聽到賈敏的問話,一下子呆愣住了——自己說不敢跟姑娘說什么,可不是說自己一句話都沒跟姑娘說,太太怎么能這么冤枉人? 好在秦嬤嬤還在,王柱家的便求救般的看向秦嬤嬤,希望秦嬤嬤這次也能幫自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想秦嬤嬤還沒開口,賈敏已經冷冷向著秦嬤嬤道:“秦嬤嬤,你跟了我已經二十八年了吧?” 聽到賈敏冷冷的說起自己跟著她的時間,秦嬤嬤便知道這一次自己逃不過了,腳一軟,跪到了王柱家的身邊。自己從小跟大的這位主子,平日最是溫和不過,因自小得寵,性情天真爛漫卻最執(zhí)拗,眼里非黑即白。若真有事犯到她跟前,最是容不得半點兒沙子。 而自己所行之事,可不單單是往她眼里揉沙子那么簡單。別人不知道主子的月信,做為從小跟她到大的奶嬤嬤,怎么會不知道自己主子上個月月信未至? 就連主子自己有些疑惑,也是自己告訴她,女子剛生產完的一年,這月信很可能不準,若是為這個請大夫,倒讓人聽了笑話。這一耽擱,就讓主子險些小產。 而那幾個蟹黃包,也是主子說沒有胃口,自己暗示剛進府的廚娘進上的,不知道那個廚娘最終會不會將自己供出來。驚疑不定之間,又聽到賈敏冰冷的聲音問道:“王柱家的,你腰上的荷包花樣子倒是新奇,是誰賞你的?” 王柱家的已經抖做一團,聲音幾不可聞:“是白姨娘賞奴婢的。” 賈敏短促的笑了一聲:“好得很,你是姑娘的奶娘,倒收白姨娘的賞,難道是白姨娘要讓你好生照顧姑娘?” “正是,白姨娘說奴婢日日照看姑娘辛苦了,所以賞了奴婢這個荷包。奴婢看著花樣子好,也沒多想便一直戴著?!蓖踔业倪B忙回道。 “嗯?!辟Z敏只是嗯了一聲,也不知是相信了王柱家的話,還是單純的只想讓人知道她聽見了。王柱家的沒了主意,又用眼睛去看秦嬤嬤,發(fā)現(xiàn)秦嬤嬤竟然抖得更厲害了。 “秦嬤嬤,你給王柱家的說說,她做得對還是不對?!辟Z敏也看到王柱家的看向秦嬤嬤的動作,直接讓她給王柱家的解惑。 秦嬤嬤的聲音干澀:“身為姑娘的奶嬤嬤,一身一體都是姑娘的,除了老爺、太太賞下的,不能收別人的東西?!?/br> “原來嬤嬤也知道,不能收別人的東西。”賈敏看了秦嬤嬤一眼,勉強向外頭叫了一聲:“去請老爺回來?!蓖忸^小丫頭撲噠撲噠跑著去請人。 秦嬤嬤便向上磕起頭來,很用力的向上磕頭:“求太太看在自小的情份上,饒了奴婢這一回。奴婢來世給太太做牛做馬報答太太。” 王柱家的看她都如此,也跟著把頭磕得山響:“奴婢再也不敢亂收人的東西,請?zhí)埩伺具@一回?!?/br> 賈敏向著她們低喝一聲:“閉嘴,嚇著了姑娘,我立時要了你們的命。”兩個人這才不再出聲。 屋里的丫頭婆子一個個噤若寒蟬,誰也沒想到一向平和的太太,發(fā)起怒來如此雷霆萬鈞。黛玉一臉懵懂的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后的視線定格在了王柱家的身上。 賈敏心里嘆了一口氣,原主還是有些忽略這個女兒了。雖然大戶人家姑娘、公子自小跟著奶嬤嬤的時間長,可若是原主平日多關注一下自己的女兒,也不會讓她跟奶嬤嬤親過自己。 強撐著一口氣,賈敏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別說暈過去,就是略露出疲態(tài)來,那兩個狗奴才都可能狗急跳墻。等到外頭傳來林如海問丫頭太太有何事的聲音,賈敏的頭向著枕頭就是一歪,林如海進屋時,看到的就是賈敏枕上期盼中帶些悔恨的眼神。 期盼林如海懂,可是悔恨林如海就有些摸不著頭腦了:“夫人才好些,怎么不好生養(yǎng)著,跟這兩個奴才生什么氣。若實在不好,等夫人身子好了有多少處置不得的,不必急于一時?!?/br> 賈敏指了指黛玉:“我倒是想養(yǎng)著,可現(xiàn)在有人把心思都動到玉兒身上了,讓我如何養(yǎng)得???” 林如海聽了忙問是怎么回事,聽到白姨娘賞了王柱家的東西,還是貼身戴的荷包,臉上神色也十分不好看。林家雖然幾代單傳,林如海也知道這嫡出的姑娘、公子的身邊人,不該跟個姨娘走動。 哪怕這個姨娘,跟姑娘的奶嬤嬤同出榮國府。 “叫白姨娘過來。”林如海面無表情的吩咐了一句。賈敏剛閉了眼睛,又睜開道:“請個大夫,看看王柱家的那個荷包里的東西可有防礙?!?/br> 林如海本還以為賈敏草木皆兵,聽到大夫說起荷包里皆為茉莉、牡丹皮、白菊花等性涼之物,不說佩戴之人,就是常與佩戴之人接觸的人,也會受到影響時,不由大怒。這個王嬤嬤,可是天天守在黛玉身邊的人,說不得說會傷了黛玉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