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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年的冬天特別冷。而春天和夏天總是很快就過去啦,春天和夏天的桑菲爾德特別美,你以后就知道啦!今年入秋的時候,小阿黛拉·瓦倫小姐和她的保姆來了。你知道的,小孩子總是充滿了活力,這個屋子就熱鬧多啦?!辟M爾法克斯太太摸了摸貓兒,“現(xiàn)在你來了,我真的開心的不知道該說什么了,但是今晚我不想和你說太久,鐘已經(jīng)敲響十二點了,你奔波了這么久,一定需要休息了?!?/br> 簡愛為費爾法克斯太太的貼心感到非常熨帖。簡單的聊天之后,簡愛明白了她現(xiàn)在的處境,費爾法克斯太太領著她,先去檢查了一下大門是否鎖好,然后帶著簡愛穿過長長的過道,上了樓梯。這個時代還沒有電燈,整個房子在入夜之后都是陰森森的,費爾法克斯太太點著蠟燭,走得不快,簡愛扶著她,記下了來路。 很快,在一個臥室前,費爾法克斯太太說:“這就是你的房間了,晚安,愛小姐?!焙啇垡驳懒寺曂戆?,獨自進了房間。 第2章 桑菲爾德莊園 這個房間不大,但是對于一個孤身一人的單身小姐來說足夠了。簡愛轉身給門插上了門閂,這才真正地放松下來。她的行李被放在了窗邊的一張椅子上。簡愛把行李箱打開,把為數(shù)不多的衣物掛在了衣柜里。衣柜是雕花的大衣柜,簡愛的衣服掛在里面甚至連十分之一都沒有填滿,空空蕩蕩的。簡愛把達西先生留下的錢和小袋子放在一一件不起眼的春裝的內襯口袋里——當然,她的每一件衣服都差不多不起眼。 簡愛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就進了被窩。來到這個世界一天多了,一直奔波在路上??偹惆卜€(wěn)下來了躺在了柔軟的大床上,簡愛細細思索,規(guī)劃未來的生活計劃。 她不是原著里的愛小姐,她的靈魂來自于兩百年后,她的思想與這個時代的主流差距過大,她很難在這里“結婚生子”,了此一生——因為幾乎不會有男士會理解她的想法的。簡愛在現(xiàn)代是一個文學愛好者,她知道,這個時代女性的地位還十分低下,幾乎只是男性的附庸品,女性如果出去工作,反而會被恥笑。而簡愛作為家庭教師倒是不太一樣,家庭教師的地位要高于女仆許多,家庭教師甚至可以上主人家的餐桌吃飯。原來的愛小姐真的很聰明,給自己找了一個不錯的安身立命之所。 只是簡愛看過原著,看過愛小姐的一生。愛小姐堅強獨立,敢愛敢恨。正是因為這一點,她勇敢地愛上了她的雇主——羅切斯特先生,并決心與他共度一生。但她畢竟還只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姑娘,不清楚世間的險惡,也沒有人在婚姻上教導過她。羅切斯特隱瞞了自己已婚的事實,甚至連他的妻子,就被關在了閣樓上。在婚禮上,突然出現(xiàn)的前妻妻弟才讓事實真相曝光了。愛小姐是個多么驕傲的人,立馬收拾東西就逃離了這個地方。后來機緣巧合遇上了表哥,繼承了遺產,才算徹底脫離了貧窮的痛苦。然而她對羅切斯特先生的愛并沒有熄滅,她果斷地拒絕了表哥的求婚,又回到了桑菲爾德想要再看一眼。但是那時的桑菲爾德已成廢墟——始作俑者就是那個閣樓上的瘋女人。羅切斯特先生甚至為了救她,被燒瞎了雙眼,失去了一只手,瘋女人伯莎小姐而死??墒菒坌〗氵€是深愛著羅切斯特,自愿留下照顧他,并與他結婚生子,一直相伴左右。 作為觀眾來看,簡愛自然是對這個“同名”的姑娘深感敬佩,她也十分欣賞愛小姐的高貴靈魂。然而,現(xiàn)在的情況是,她成了“簡·愛”。她并不覺得自己會愛上羅切斯特先生——畢竟原著的羅切斯特先生隱婚騙婚是事實,如果不是被拆穿,他也不打算告訴愛小姐真相。簡愛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欺騙。 那么,她成了簡·愛,也不可能永遠留在桑菲爾德,必然是要為自己謀求新的出路的。既然打定了主意,不會嫁人,首要重要的就是攢夠錢,至少要能給自己找一個安身立命之地。在這個時代,她可以繼續(xù)選擇做家庭教師,至少不會被欺侮。而去工廠工作的話,雖然能掙到辛苦錢,但是工廠那種地方對一個單身的孤女來說可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簡愛想到了這篇小說的作者本身,是一個女性作家?!疄槭裁次也豢梢酝陡鍖懽髂??’簡愛突然醍醐灌頂,‘我可以用男性的假名投稿,就寫現(xiàn)在最主流的哥特小說,也不必寫得多好,能掙得一些稿費就行?!?/br> 簡愛自然可以把創(chuàng)作當成兼職,她可以在當家庭教師的空閑時刻開啟自己的副業(yè)?!劝Ⅶ炖ね邆愋〗阍僖膊恍枰彝ソ處煹臅r候,我想羅切斯特先生也不會吝嗇于幫我找一個下家吧!就算他不肯,我也可以像原來的愛小姐一樣登報?!?/br> ‘至于羅切斯特先生,我既然不打算與他有超出雇傭關系以外的關系,那就盡量避免與他的接觸就好了,不引起他的注意的話,想必一個面容普通又古板無趣的家庭教師是不會受他喜愛的?!?/br> ‘飯要一口一口地吃?!?/br> 簡愛有些開心,她明確了自己的目標,安心地進入了夢鄉(xiāng)。 再睜開眼時,天已經(jīng)亮了。 色彩明亮的藍色畫布窗簾的縫隙里有陽光照進來,把這間小小的避風港照亮了。四壁糊著墻紙,地板上鋪著地毯。 簡愛起床了。從衣柜中取出一條簡單樸素的裙子穿上——雖然她的每一條裙子都是這樣——她把頭發(fā)放了下來,穿上了來時的那件黑色外套(這是簡·愛唯一擁有的一件毛呢外套),收拾好襯衫領圈,便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