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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綜名著]簡愛的傲慢與偏見在線閱讀 - 第73頁

第73頁

    只是現(xiàn)在,明明事情都如同他意料地發(fā)展下去了,可是他卻覺得難以啟齒。

    在知道她去找了莉莉絲時, 他先是擔心, 莉莉絲會不會失控傷了她——一個無辜的人。于是不顧等待著的律師,匆匆趕去了地下室。在門口探聽時,聽到了莉莉絲那樣歇斯底里的關(guān)于真相的控訴,他忍不住沖了進去,要將她帶走。

    他不想讓那樣卑劣骯臟的真相污染了她的心靈。也不想讓她也覺得,自己的上一輩是那樣的人,所以“理所應當” 地, 自己也繼承了那樣低劣的品性。

    “簡小姐?!?nbsp;達西先生聲音干澀地開口, “我也正想和你談一談。你愿意和我去湖邊散步嗎?我們邊走邊說?!?nbsp;他覺得自己需要在冷風中才能保持冷靜。

    簡愛如釋重負,松了一口氣:“我的榮幸, 先生?!?/br>
    已經(jīng)逐漸進入了春天, 湖邊的空氣中帶著溫軟的濕潤, 簡愛沒有再回房間取外套,長袖的衣裙已經(jīng)足夠。達西先生也只穿著一件白襯衫,他沒有讓仆人跟隨, 和簡愛隔著半米的距離,慢慢在湖邊走著。

    “簡小姐,或許你已經(jīng)猜到了。維克漢姆是……我父親的私生子?!?nbsp;在醞釀了許久之后,他終于開口了。

    “他的生母是我父親的情婦,是的,這在上流社會并不算什么稀奇事情。只是他礙于我母親的貴族身份,并不把她放在明面上——也因此,我的母親也不曾將她放在心上,她是一位真正的淑女,早就做好了準備,維護貴族的臉面?!?/br>
    達西先生的語氣不無諷刺,說到“貴族的臉面” 時,面部不自然地抽動著。簡愛表示理解,這樣的事情,即便是在兩百年后也難以杜絕。

    “老維克漢姆聲稱對她一見鐘情,我父親那時又有了新鮮的玩物,便順勢把她嫁給了他。可是在那之后,才知道她已經(jīng)懷有了我父親的孩子——是她來找我的,簡小姐,她想用這個孩子來威脅彭伯里莊園的繼承人?!?/br>
    達西先生深吸了一口氣,這段回憶實在不堪。

    簡愛睜大了眼睛,萬萬沒想到是這樣:“達西先生,真的很抱歉……我無意讓您再次受到這樣的折磨。您當時一定很痛苦?!?/br>
    “那時我不過四五歲,這可真是一個噩夢。我直接去找了父親,他果然勃然大怒,命令她再也不能踏入彭伯里一步??墒撬诰S克漢姆出生后,又忍不住去見了他?!边_西先生停下了腳步,想要摸出一支煙,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穿著外套。他環(huán)顧四周,找了塊大石頭坐下。簡愛也坐在了他身邊。

    “他確實長相十分具有欺騙性,如您所見。他在老維克漢姆的指示下,對他的親生父親大獻殷勤。”

    “達西夫人……沒有異議嗎?”簡愛對此十分不理解,老達西先生對維克漢姆的寵愛已經(jīng)幾乎要超過達西先生了,就連仆人們都察覺出來,并且把他當作半個小主人了。

    達西先生右手捂住了半張臉,面露不忍:“她并不知道維克漢姆的身世。簡小姐,如果是你,會把這樣的真相告訴她嗎?我親眼見到她得知了情婦的存在時的痛苦,她作為貴族淑女的體面讓她不得不忍下了這口氣,可是我卻不忍心雪上加霜。”

    “達西先生,我和您的想法截然不同?!焙啇郾贿@問題問到了,但是她依然堅持,“如同我與喬治安娜所說的那樣,即便身為淑女,她不應當被隱瞞,哪怕真相那樣殘酷。您也說過,不想讓喬治安娜上當受騙,所以讓她自己親眼看見維克漢姆的真面目,對于達西夫人,也是一樣的?!?/br>
    “如果你也看見了她心如刀割,仿佛整個世界都坍塌了的樣子……或許你也會說不出口的?!边_西先生喃喃道。

    他向來挺直的背這下也彎了下來,灰藍色的眼睛望著碧波蕩漾的湖水,折射出一閃一閃的光。簡愛以為那是淚水,嚇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淚。

    “不要用這樣憐憫的神情看著我,簡小姐?!边_西先生啞著聲音,“我的父親還算懂得法律,也知道要維護臉面。他雖然對維克漢姆十分寵愛,但是并不將他當作繼承人,而維克漢姆,也只是在他的‘父親’身邊,學會了趨炎附勢和阿諛奉承。我的父親去世時留下的遺囑里,給他僅僅一千英鎊的遺產(chǎn),囑咐我將他負責到成年——看在我們有一半的血液是相同的份上。”

    “您并沒有這樣的義務,先生?!?/br>
    “是的,但是我在他的病床前承諾了?!边_西先生語氣生硬,“遵守諾言是作為紳士最基本的要求。”

    簡愛對于他關(guān)于淑女和紳士的言論在感情上非常排斥,可是理智告訴她,這確實是這個時代的主流要求。而且,也不能說達西先生的仁慈就是錯誤的。

    “這就是您對他網(wǎng)開一面的原因嗎?可是莉莉絲——抱歉,這才是我來找您的初衷——她的罪行并不是由她一個人造成的,維克漢姆才是那位施暴者?!鄙踔?,在上一輩的恩怨中,老達西和老維克漢姆也是“施暴者”。

    達西先生站起了身,他松動了一下衣領(lǐng),淡淡地說:“簡小姐,我并不是那樣的鐵石心腸。只是莉莉絲不能再在彭伯里待下去了。流言蜚語足以將她淹沒。您或許不清楚,她的‘父親’,那位老查理,才是造成她的悲劇的始作俑者。”

    “她說,她的母親也是被——”

    “是的,老維克漢姆貪圖少女嬌艷的容貌,在我父親的慶功宴上喝醉了酒,借著酒勁將服侍他的女仆強/暴了。她想要尋死,就在面前這片湖?!边_西先生撿了一塊石子,透進了湖水中。石子很快就沉不見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