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心劫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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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日落,傍晚時分,紀寧出了悅來客棧,此刻的大理城中鼓樂聲喧,爆竹連天。百姓拍手謳歌,青年男女,載歌載舞。 此時中原人士視大理國為蠻夷之地,禮儀與中土大不相同,大街上青年男女攜手同行,調(diào)情嬉笑,旁若無人,誰也不以為怪。 紀寧很快就搞清楚,原來大理皇帝保定帝剛剛冊封鎮(zhèn)南王為皇太弟,金吾不禁,犒賞三軍,以酒rou賞賜耆老孤兒。故而眾百姓歡呼慶祝,熱鬧非凡。 “如果將來有一天能走遍三千世界,領略不同地方獨特的風土人情,倒也是一件快事。” 紀寧被大理城中的火熱氣氛感染,將什么練功、什么劇情都暫時拋在腦后,盡情的欣賞著眼前的繁華美景。 第二天早上,紀寧對著朝陽吐納完畢,內(nèi)視丹田,只見苦海上空云氣聚散不定,變化萬千。 葉二娘的一身內(nèi)力被他吸取后,經(jīng)過北冥神功調(diào)和轉化,《道經(jīng)》起始篇的玄功去蕪存菁之后,增添了將近十年的精純元氣。 也就是說,現(xiàn)在紀寧這具化身的修為,已經(jīng)超過了他在地星的本體。 “現(xiàn)在看來,我這條路并沒有走錯。” 紀寧心中想著,默運玄功,苦海上空的云氣飄出丹田,依照北冥神功的路線圖在經(jīng)脈中運行,最后在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成了?!奔o寧面露喜色,暗道“接下來,應該去萬劫谷狩獵了。” ………… 萬劫谷在大理城外三十里,過了善人渡后,經(jīng)鐵索橋便到。 紀寧早在尋找“瑯嬛福地”的時候,就曾路此地,這一次自然是輕車熟路。 萬劫谷的谷口原有一排九株大松樹參天并列,但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被砍倒在地,紀寧取出一個黑色頭罩戴好,然后走進谷內(nèi),前邊是一大片草地,盡頭處又全是一株株松樹。 紀寧走過草地,這里有一株數(shù)人合抱的大樹同樣也被砍倒了。 這株大松樹上削下了丈許長、尺許寬的一片,漆上白漆,寫著九個大字“姓段者入此谷殺無赦”。八字黑色,那“殺”字卻作殷紅之色。 紀寧微微搖頭,收斂自身氣息,緩步前行。 萬劫谷中空蕩蕩的,紀寧轉了一圈,連個人影都沒看到,也不知道都去哪了。 紀寧一路往著萬劫谷深處尋去,四周都是參天古木,此時雖然是正午,陽光燦爛,但是林中卻黑沉沉地宛如黃昏,越走樹林越密,到后來須得側身而行。 到了最后,只見前面一株株古樹互相擠在一起,便如一堵大墻相似,再也走不過去。 紀寧騰身而起,落在一株大樹的樹干上,他向前望去,只見前方是一大片空地,中間孤零零的一間石屋。 那石屋模樣甚是奇怪,以一塊塊千百斤重的大石砌成,凹凹凸凸,宛然是一座小山。 石屋前方,一個滿臉皺紋、眉毛焦黃的老僧,手持著一根黑黝黝的木魚槌,正在與一個長須垂胸的青袍老者比斗。 兩人的左手均是抵住一根鐵杖,頭頂白氣蒸騰,正在比拚內(nèi)力。 黃眉僧忽然伸出右手,用小鐵槌在身前青石上畫了個圈,便似是下了白子。 青袍客略一思索,右手鐵杖在青石上捺落,石上出現(xiàn)低凹,便如是下了黑子。 石屋旁邊,還有兩個和尚神情緊張的注視著兩人的比斗。 這時,紀寧從樹上一躍而下,向著青袍客段延慶殺奔了過去。 段延慶右手鐵杖伸出,向著紀寧心口憑虛點去,一點之下,發(fā)出“嗤嗤”聲響。 紀寧不閃不避,伸手便向鐵杖抓去。 段延慶只感覺掌心一震,右臂運得正如張弓滿弦般的真力如飛般奔瀉而出。 他這一驚自是不小,斜眼微睨,但見紀寧右手五指正捏住了鐵杖杖頭。 段延慶大驚之下,心中只想著“星宿海丁老怪的化功大法!” 當下氣運丹田,勁貫手臂,鐵杖上登時出一股強悍絕倫的大力,一震之下,便將紀寧的手指震脫了鐵杖。 段延慶的反應極快,但卻已經(jīng)遲了一步,紀寧的左掌印在了這位“天下第一大惡人”的心口,立刻就有一股霸道絕倫的力量爆發(fā)開來。 段延慶如遭雷擊,只感覺五臟六腑仿佛全都被轟碎了一樣,口鼻鮮血直流。 紀寧一把提起半死不活段延慶,凌波微步展開,迅速遠去。 遠離了萬劫谷后,紀寧尋了一個偏僻的山谷,先運轉北冥神功將段延慶的一身內(nèi)力吸光,全都轉化成了北冥真氣。 這么一折騰后,段延慶身上的生命氣息越來越弱,紀寧心道“本想著用段譽的身世換一陽指功,可惜!” 但是他轉念一想,“不對,他的腹語術都被我一掌轟沒了,就算醒來也沒辦法說話了。唉,又做了一件蠢事?!?/br> 紀寧一掌送段延慶解脫,然后便運轉《道經(jīng)》起始篇的玄功,將膻中天池的北冥真氣注入丹田苦海,去蕪存菁。 段延慶將近一甲子的功力,經(jīng)過兩輪精煉之后,也只損耗了四成。 這一次,紀寧有一種吃撐了的感覺。 當三十多年的精純內(nèi)力化為云氣,注入到了苦海上空的云氣團之中,浩大的運氣團宛如一顆巨大的心臟般跳動了起來。 膨脹、收縮、膨脹…… 連續(xù)九次之后,紀寧仿佛聽到了“砰”的一聲,云氣團爆炸開來,化作一層漫無邊際的云海,與下方漆黑一片的苦海形成鮮明的對比。 黑與白,生與死,陰與陽,清和濁…… 一時間,無數(shù)感悟涌上了紀寧的心頭,讓他感覺無比的矛盾,似乎領悟了些什么,又如清泉石上流,什么都沒有抓住。 紀寧隨手一掌,在地上轟出了一個大坑,將段延慶埋葬。他遙望著大理城的方向,那里有一門喚作“六脈神劍”的神功,令人心動。 好一會兒之后,紀寧才將心中勃發(fā)的貪欲控制住,嘆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心劫無形,真是防不勝防。” 世界上的精妙武學無數(shù),貪多求全,最終只會是雜而不精。 懂得控制自己的欲望,才能走的更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