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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堅持,在她看來柳湘蓮既是她的救命恩人,又是因為她才受傷的。于情于理,她都不能拋下柳湘蓮。 她也不打算讓柳湘蓮繼續(xù)說什么了,手一撐地又艱難的扶著柳湘蓮站起來。 等到站直了,向前邁步的時候,林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膝蓋應(yīng)該比她剛才預(yù)計的傷的厲害一些,每走一步都非常疼。 林禎咬緊牙關(guān),忍住疼,繼續(xù)慢慢向前走。與其說是走,其實跟挪步也差不多。 柳湘蓮還想說什么,可是林禎卻阻止了他:“你要么就閉嘴,要么就讓我少說幾句話多節(jié)省體力帶著你走?!?/br> 柳湘蓮靠在林禎肩膀上,能夠感受到她周身因為汗水升騰起的熱氣,在那一刻他有些心疼起這個小姑娘來。 因為自己那張惹麻煩的臉,柳湘蓮平時生活和任務(wù)中遇到不少投懷送抱或者占便宜的女子。 就是出門走在路上,借著崴腳靠過來或者隨手丟個帕子讓他撿的女子都不少。 飽受折磨的他才會覺得這世間的女子都是麻煩。 他師父還曾經(jīng)開玩笑的問他,覺得這世間女子都是麻煩,那你還成婚不,討媳婦不? 柳湘蓮那時還毫不猶豫的回到他師父:“我要一個絕色,還要品行高潔的女子做妻室,若是遇不到不娶也無妨?!?/br> 在他看來,他未來的妻子一定要是個絕色,這樣的女子本身長得好看就不會在意他這張臉了。當(dāng)然外貌只是一個方面,他幼時看過父母恩愛的情景,也感受過母親的品性。除了顏色要好,更立志要找一個賢妻。 現(xiàn)在他沒有遇上能夠適合做妻子的人選,卻覺得林禎讓他對女子的印象大為改觀。 柳湘蓮深吸一口氣,讓自己能夠有一些體力可以走路,而不是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林禎身上。 兩個人默默無聲的向前走去,耳邊不時能夠聽到一些動物發(fā)出的聲響。 林禎也一直豎著耳朵聽這些聲音,她有些害怕,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狼。她自己都又累又餓,可不想當(dāng)狼的糧食。 就在這時柳湘蓮示意她停下來,前面隱約看到一間屋子。 林禎有些高興,不過看到那屋子并沒有燈光,她又有些失望:“怕是沒有人住吧?!?/br> “無妨,我們只需要一個避風(fēng)的地方等到天亮?!绷嫔徴f。 林禎想想也是,這晚上她也不指望能遇到人家討點飯吃了,只要有個地方可以歇歇腳,不用一直摸黑走就行。 那處房子成了她走路的動力,柳湘蓮也提了一口氣配合她,讓她能輕松一些。 等走到近前,他們才發(fā)現(xiàn)原來這里只是一處廢棄的茅屋,連屋頂都快沒有了。 林禎有些失望,不過她還是扶著柳湘蓮走了進去。 柳湘蓮拿出火折子打量,借著火光林禎看清了屋里的情況。 屋里有一個滿是灰塵的破炕,還有沒有鍋塌了一半的灶臺。 從那些灰塵的情況來看,這里已經(jīng)很久沒有住了,估計也不可能有食物,而且林禎覺得就是發(fā)現(xiàn)了食物她也不敢吃的。 “我把炕收拾一下,你等一下?!绷值澱f著把那繩索解開,拿來當(dāng)抹布把炕上的灰塵撣了撣。 炕上還有一床破席子,她想著把席子扔到地上,這一掀席子的功夫,一只老鼠嗖的一下從席子下面竄起。 林禎嚇得跳了起來,正好撞到了一旁的柳湘蓮。 柳湘蓮發(fā)出一聲悶哼,隨后一抖手好像發(fā)出了什么暗器把那老鼠打死。 林禎驚慌的看著那死老鼠,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她早就高喊著有老鼠沖出去了。 “已經(jīng)死了?!绷嫔彽恼f,說著他皺著眉摸了下胸口。 沒看出來這丫頭還是練輕功的好材料,剛才跳起來那一下可夠高的,如果他胸口有傷的話傷口都要裂開了。 “對不起。”林禎有些郁悶這一次又碰到柳湘蓮,她已經(jīng)不知道說了多少次對不起了。 她盡量不讓自己看到那只死老鼠,也把有可能看到下一只老鼠的恐懼壓下來,盡快把炕收拾一下,扶著柳湘蓮躺上去。 柳湘蓮皺眉,他素來喜歡干凈,這里的環(huán)境可說不上干凈。只是他看了眼剛才收拾炕弄得一臉灰的林禎,又默默的閉上眼睛回復(fù)精神和體力。 林禎也不敢到處走,只能也爬上炕,抱著雙腿縮在柳湘蓮身邊,她現(xiàn)在只有在柳湘蓮身邊才能覺得安全。 一夜無話,林禎夜里很累也不敢睡覺。 她既怕睡著之后柳湘蓮傷勢有變化不知道,更怕有老鼠從哪里跑出來爬到她身上。 她手上還拿著捅傷柳湘蓮的釵,困了就捅自己一下。當(dāng)然她只是輕輕的捅一下,讓自己清醒一些,可不會像之前捅傷柳湘蓮那種捅法。 當(dāng)天邊顯出魚肚白顏色的時候,林禎這才長出了一口氣,天亮了在林子里走路可沒有夜里那么害怕。 她看了眼還緊閉雙眼躺著的柳湘蓮,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額頭,還是很燙。 她知道必須要盡快找到郎中,否則光是這高熱不退可是會要命的。 林禎想著心事,手還沒有從柳湘蓮額頭拿開,卻不想柳湘蓮這個時候睜開了眼睛,她一低頭正好跟他對視。 “你醒了?”林禎覺得自己的動作有些不妥,馬上收回手。 她的手離開了柳湘蓮的額頭,反而留下了一絲冰涼,這一夜她的手都凍得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