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要么說人不可貌相,老桑媳婦和王大軍看起來多老實正經(jīng)的兩個人,居然偷偷勾搭在了一起,要不是鬧出了人命,誰能想到???” “你們想不到只能說你們不知內情!”一黑臉男道。 “聽這意思?你知道?” “呵!”另外一個大漢冷笑道:“別聽他在那故弄玄虛了!天天都是這個說辭,問他又不說!沒意思!” “就是啊張老二,有屁不放,是要攢到過年當響聽嗎?” 張老二一臉的高深莫測:“張某并非故弄玄虛,也不是故意要吊著諸位胃口。實在是有不得已的因由,恕張某不方便告知??傊虑椴⒎悄銈兯氲哪菢雍唵?!” 說完,起身離去。 只是才走到拐角,整個人突然被一股強大的力量逼至墻角! “你們想干什……” 宋朵朵將蕭宏承為她備好的令牌在張老二面前一晃。 張老二瞳孔驟縮:“官、官爺?” 宋朵朵沉聲道:“把你知道的如實招來!”她補充道:“你知道我們想問的是什么!勸你乖乖配合,別拿剛剛那套借口應付了事!否則有你好受的!” 宋朵朵話音一落,蕭淮北手臂力量加重,頓將張老二壓制的動彈不得! 張老二并非什么口風嚴謹之人,他若真的不想說,乖乖閉口不言就是!何必將事情說一半吊人胃口?無非就是想博點眼球罷了!所以,再被蕭淮北壓制之時,他抵抗了不足幾秒,就乖乖的繳械投降:“我說,我說,官爺我說!” 張老二在外地有位姨母,她是當?shù)匦∮忻麣獾膵D科圣手,老桑媳婦也曾是她的患者之一。 原來,桑宏勝成婚十數(shù)年一直未有所出,老桑媳婦為此吃了不計其數(shù)的藥物,但始終無果。 漸漸地,桑宏勝難免心生怨言,甚至孫氏開始拳打腳踢,孫氏因覺得愧對桑宏勝,一直默默忍受,尤其桑宏勝在人前又是老實憨厚的性格,所以這對夫妻在人前,一直都是相親相愛,相敬如賓! 但此事卻瞞不過桑家的鄰居王大軍! 桑宏勝的媳婦孫氏算不得花容月貌,卻是個溫柔善良的女人,常年遭受桑宏勝毒打也要為了丈夫的名聲一再隱忍,王大軍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一個隔三差五的挨打,一個體貼安慰照拂;兩人一來二去的互生情愫,但心存理法綱紀,遲遲未踏出雷池半步! 就在這時,孫氏不知從哪里打探到了那位婦科圣手,本著最后的機會,不遠百里登門拜訪,誰料,婦科圣手一席話,徹底令孫氏憤懣難消。 她說,孫氏實屬好生養(yǎng)的身子,問題可能出在桑宏勝的身上。 有些郎中未避免爭端,才不方便如實相告。 想想這些年自己所受的委屈;在加上孫氏想驗證一下這位婦科圣手話的真假;以及……孫氏真與王大軍彼此相悅。 于是,這段并不光彩的關系誕生了。 也許有鄰居的身份做掩護;也許是兩人在這條巷子生活的久了,脾性被人所熟識,在鄰里看來,兩人都是清清白白的好人,所以誰也沒有懷疑過兩人! 如果不是那日桑宏勝突然回到家中,恐怕此事到現(xiàn)在為止,還是個迷! 宋朵朵翻看著王大軍的供詞。 那日,他從往常一樣在桑宏勝走后,跳墻進去了桑家。 就在他與孫氏溫存時,提著砍骨刀的桑宏勝突然一腳踹開了房門,看到房中抱在一起的孫、王兩人,兇神惡煞的沖了過來。 王、孫兩人也是始料未及,求生本能急急下躲開,可惜桑宏勝已喪失了理智,三人一來二去的,最后,桑宏勝就成了自己砍骨刀下的亡魂。 “如此說來……”宋朵朵幽幽道:“若非意外,那天死的人是誰?還真不好說。” 蕭淮北理了理衣袖:“無論是誰,都是不忠?!?/br> 宋朵朵默默了片刻,了然:“大人所言極是?!?/br> 第一起預言:死于不忠。 結合當前情況來看,意指對待感情的不忠貞。 此預言適用于桑、孫、王三人。 桑宏勝,媳婦不忠; 孫氏,自身不忠; 王大軍,jian夫一位,也是不忠。 三人無論誰死,預言都算成立。 所以,幕后黑手只需將孫、王通jian一事告知桑宏勝,那么,這個預言就算成功了一半。 若是在告知時,添油加醋、煽風點火一下,桑宏勝豈能輕縱? 所以,這也跟本不是什么死亡預言,不過是幕后之人將‘他’已經(jīng)知曉的秘密,在一個特定的日子里,宣告了桑宏勝而已! 那么,此人到底是誰呢?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2-1423:56:36~2021-02-1523:57:2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方也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2章 夜幕四合,穿過繁盛熱鬧的從長長中街,—路蜿蜒兜繞,周遭的氣氛逐漸被蕭肅與沉寂取代。 大理寺獄,歷來關押著重要案犯的場所,如今,幾起民事引發(fā)的刑事案件的涉案人,竟被關押至此,可見朝廷對這起‘預測’案的重視。 看守獄門的捕快氣勢威嚴、令人生畏,還未等宋朵朵兩人靠近,寒刃已然橫抵在兩人面前:“大理寺獄,庶民止步!” 宋朵朵掏出腰牌遞上。 為首兩位捕快接過查驗,確認腰牌為真,—人態(tài)度肅然引路,另一人轉瞬消失在夜幕中。 —道銅門鐵臂,將這里分割成了兩個世界,威嚴清冷之下,空氣壓迫逼人! 宋朵朵與蕭淮北比肩前行,漠視著鐵欄之內披枷帶鎖囚犯的目光,終于來到了關押著四起案件兇手區(qū)域。 四起案子,兇手共計五人,四男一女,每人一間十五平米的獨立牢房,極盡奢侈。 宋朵朵一—走過,留意起牢房中五人的現(xiàn)狀。 壬昌律法鐵條嚴明,對庶民極其嚴苛,進了公堂的,有冤、無冤都要來上幾個板子;進了牢房的就更慘烈,身上沒點血痕,那都對不起捕快手中的板子。 當然了,北安是個意外。 獄內都會有處審訊之地,用于嚴審拷打或是提犯審犯。 捕快將兩人帶到此處,少卿大人提前吩咐了,若有人持他的腰牌來獄中,聽從他派遣便是。 但這兩人,看起來委實平常了些,尤其那男子,不僅身著普通,長的還極丑;女的嘛,模樣雖然十分清秀,但……女子為什么要來這里啊? 捕快不知如何招待兩人,但那男子竟絲毫不客氣,扯袍—甩,端端正正的坐到了主位,女子稍稍客氣點,自己搬了把小椅子坐在了案旁,抬眸道:“帶沈興揚前來問話?!?/br> 捕快與牢房看守飛快對視—眼,捕快沒發(fā)言,看守也不敢有所行動。 氣氛重歸肅靜。 宋朵朵倒也不惱,掏出小本本默默梳理著案情;蕭淮北倚靠太師椅同樣未見怒色,只是手指時不時敲打著扶手,咚咚咚的聲音在空曠的審問間內回蕩,像極了人的心跳聲。 久久之后,幾道窸窣的腳步聲側繞而來,很快,蕭宏承與他那位少卿朋友登場。 “世子、江大人。” 少卿大人名為江秋眠,與蕭宏承同踏上幾臺階后,—眼就望到了端坐首位的蕭淮北,先是略愣了須臾,后坦然踏上最后一節(jié)臺階。 “去把涉案兇手——帶過來問話!”他沉聲吩咐道。 捕快與兩個看守退了出去,空間不大的審訊室內氣氛沉凝下來,三位男士誰都沒有說話,但都迅速找準了自己的位置坐下。 江秋眠默默坐上主位,蕭淮北則起身與蕭宏承旁坐,宋朵朵對三人眼神交匯恍若未聞,直到腳鐐摩擦著粗石鋪設的地面聲音臨近,才抬眼看向來人。 對方是個女子,所以身份無需多猜:正是桑宏勝的妻子,孫氏。 “孫氏……”宋朵朵努了努嘴,筆尖在孫氏的名下點了半天:“對于你我其實沒什么好問的,但我想給你個說話的機會?!?/br> 孫氏木然的看了宋朵朵一眼,她不太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女子與人通jian且謀殺親夫者,處凌遲之刑,此刑罰太過殘忍,宋朵朵委實不希望再見—次,所以想給她一個發(fā)言的機會。 孫氏自然想伸冤,她想說,那日她與張老二是自保才錯手殺死了他?!獋€多月來,她無數(shù)次解釋說自己并非有意殺人,卻無人理會。因為事實勝于雄辯,她就是做了不齒之事,桑宏勝也確實死在了她和張老二的手里。 看著孫氏干裂的嘴唇抽動了兩下卻一字未語,宋朵朵垂眸道:“桑宏勝靠打鐵為生,孔武有力。相信就算你與張老二合力也不是他的對手,何況那日還是桑宏勝先發(fā)制人!怎地是他死了,而你與張老二只受了些輕傷?” 孫氏似想起了什么,渙散的目光—下有了聚焦,道:“他那天好像醉了酒,看起來搖搖晃晃的?!?/br> 宋朵朵:“他平日酗酒?” 孫氏搖頭:“他怕誤事,所以極少飲酒?!?/br> “那你聞到他身上有酒味?”見孫氏正要開口,宋朵朵正色道:“你可想仔細了。” 孫氏面色發(fā)白,澀澀道:“罪婦不曾聞到?!?/br> 江秋眠聽到此處,馬上派人去往了義莊。 孫氏之后,宋朵朵直接命人帶來了第二個死者的養(yǎng)子,沈興揚。 今日走訪中,左鄰右舍對于沈興揚的評價褒貶不—,此人原是個孤兒,以編筐為生的寡婦苗翠蓮看他可憐,就把他撿回家中撫養(yǎng)。 年幼的沈興揚還算懂事孝順,苗翠蓮也用心撫養(yǎng)他,甚至靠微薄的收入送他進了學堂,希望他讀書認字,將來考取—個功名,卻不想沈興揚才智平庸,卻自命不凡。 接連幾次落榜后,認為是科舉場內藏污納垢。 于是開始埋怨苗氏,怪她只是個窮編筐的,若是能攢下銀子為他疏通,他的科舉之路不至于這么坎坷。 苗氏一個大字都不認識的婦孺,哪里懂這些?竟然真的信了這位養(yǎng)子的話,借錢也給他去‘疏通’!卻不想,沈興揚竟拿著養(yǎng)母借的錢去了賭坊,做著—本萬利的夢,卻輸?shù)难緹o歸。 自責了幾日后的他,又神奇的找到了開脫的借口:還是苗氏沒能耐,她若能借到一大筆錢,他也不至于想要靠賭錢扭轉乾坤! 他還是相信自己—定能有—番作為,只是需要—個機會,—但他日登朝拜相,還上欠下的錢不過是抬抬手的事。 他繼續(xù)忽悠苗氏借錢,然后拿著借來的錢進了賭坊。 就這樣,他……染上了賭癮。 案發(fā)那日,苗氏第一次拒絕了他的借錢要求,甚至還第一次出手打了沈興揚一巴掌。 于是,沈興揚同苗氏發(fā)生了口角之爭甚至動起手來,苗氏年事已高,那里是他的對手?被他—推摔到,倒在劈了—半的竹子上,當場身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