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話音未落,宋朵朵癱倒在了地上,臉什么臉?不抽死她我還要臉何用?念此,她拼勁所有力氣狠狠抓著她的衣角。 “快……快……快……” 幸云連連應是:“姑娘放心,奴婢這就去找太醫(yī)。” 宋朵朵抓的更緊了,找什么太醫(yī)找太醫(yī),先去幫我抽她丫的,狠狠的抽!不然我死不瞑目,還愣著干什么!上?。?/br> “抽……抽……抽……” 與此同時,聽到動靜的劉凝思主仆二人急急上前,三女亂作一團,而這時的宋朵朵已經(jīng)說不出一個字,只感覺自己的小腫手被人生生掰開了,幸云一得自由,匆匆跑去喚太醫(yī)。 宋朵朵看著近在眼前的劉凝思卻揮不動胳膊,不由呼吸漸重,直至沒了意識。就這樣,一個妙齡少女,在風景如畫的御花園里,被活活氣‘死’了…… 意識消失前,宋朵朵為自己撰好了訃告: 近日,一北部女子因貪戀御花園景致流連忘返,不舍歸去。最后,沉迷在百花之中不幸罹難。再此鄭重呼吁廣大愛花妃嬪,花開雖美,但不要過分貪戀呦~ 安全賞花,從我做起! … 宋朵朵是被蕭淮北吵醒的。 她不太理解的是,蕭淮北為什么要在她床頭念經(jīng),是著急超度她嗎? 宋朵朵猛地睜了眼,與床頭那雙鳳眸大眼瞪小眼對視了幾秒后,超兇的哼的一聲:“呱噪!”兇完,一翻身,寧肯面壁思過,也不想多看他一眼! 蕭淮北愣了愣,伸手戳一戳她的胳膊:“本官哪里招惹你了?一睜眼就跟本官使性子!” 宋朵朵的聲音從里側(cè)傳出來:“別碰我!看見你就煩!” 蕭淮北:“……” 本官做錯了什么?本官守在她的床前寸步不離;本官給她涂藥打扇;怕她孤獨,本官還給她讀睡前讀物!可她為什么兇本官?簡直是不可理喻嗎這不是? 蕭淮北雖然不解,但他有一顆探索真相的心,于是又戳她:“為什么?” 宋朵朵生了會兒悶氣,決定不忍了,身在病中氣坐起:“我還沒死呢,你在著念什么經(jīng)?” 蕭淮北看著她腫成球的小臉,想笑,忍住了:“誰說本官給你念的?本官明明是給劉凝思主仆念的?!?/br> 劉凝思主仆? 宋朵朵腫成紅豆大的眼睛眨了眨:“什么意思?” 蕭淮北一本正經(jīng)道:“不是你昏迷前一直嚷著抽她們嗎?本官讓人抽了,結(jié)果那惜念那丫頭下手沒個輕重,直接把人抽死了?!?/br> 什么!抽死了! 蕭淮北:“本官怕她們到閻王面前告你的狀,趕緊替你念了幾遍經(jīng)文超度她們,誰成像你還不領情。哎,看來師爺心懷儻蕩,不怕鬼神,如此,本官便也放心了。” 說罷,經(jīng)文一放起身要走,誰料剛一起身,衣角就就一只胖乎乎的小rou手攥在手里,聽她哆哆嗦嗦追問:“大人沒開玩笑吧?” 劉凝思好歹是內(nèi)閣首輔的孫女,打她都不可能,更別提抽了!但是她身邊的小丫頭可就說不準了。宋朵朵承認那丫頭說話難聽,那也是她護主心切,可以理解。但把人打死,這是不是太……殘暴了? 蕭淮北抵著她的額頭直接推她躺下,認真道:“師爺不必感動!本官也是想借此機會告訴所有人,敢招惹本官的人,都、得、死!” 宋朵朵驚呆躺平,這令人窒息的霸道王爺人設! 不多時,蕭淮北噗嗤一笑。 宋朵朵機警的轉(zhuǎn)過臉看他,才意識到自己被他給騙了:“大人!都什么時候了你還開玩笑?太過分了!” 蕭淮北聳聳肩:“本官不替你出氣呢,你就生悶氣;本官替你出氣了呢,你又說過分?那你到底要本官怎么樣?” 宋朵朵看了眼時辰,氣悶的起身下榻:“罪魁禍首還在這倒打一耙?!彼窃缛⒓彝擞H,不就沒有這些事了? “行行行,都是本官不好。”蕭淮北拿了口罩和帷帽遞到了她的手里:“那本官請你吃飯,行了吧?” “命案一點線索都沒有,大人竟還惦記吃飯?干脆去食rou糜吧你!” “……” 蕭淮北:師爺為何突然這樣? 宋朵朵昏迷了兩個時辰,再次趕到梵音殿時,南耳室已成了臨時辦公的根據(jù)點。 溫柔靜的尸體已被溫家人帶回家中,宋朵朵從仵作口中得知,溫柔靜的死因,系頭頂被釘入一根鋼釘致死!除此之外,身上再無其他外傷。 在江秋眠的帶領下,眾人很快找到了被兇手隨意丟棄在假山之中的榔頭,榔頭是嶄新的,樣式也沒什么特別,像是在隨意一個鐵匠處花錢隨手購得。江秋眠早已命人逐一去鐵匠鋪詢問,但心中卻是不抱任何希望。 首先,兇手可以提前購得,可以是幾天前,幾月前,甚至是更早;其次,那榔頭和鋼釘真的絲毫無特別之處,別說鐵匠鋪子,就算是兵部的庫房里,也都是統(tǒng)一樣式。 宋朵朵默默聽著,頷首仔細端詳了一番榔頭后問:“我要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趙立應是,就是漿糊放久了有點干了。 “無妨?!?/br> 宋朵朵取了張紙涂滿了漿糊,拿扇子扇著膠面,直至半干不干時,又后拿軟毛刷蘸了些許的細膩的鐵粉輕輕彈刷,使灰落在榔頭手柄處。 眾人不知她在搞什么名堂,卻也還是耐心看著,直至見她輕輕抖落掉鋪滿鐵粉手柄,才隱隱明白了她如此做的目的! “這是?”江秋眠大為驚訝:“人的掌紋?” 宋朵朵應是,以她目前的能力,也就能拓下掌紋而已。 眾人只覺得新奇,紛紛湊上前來觀看,只可惜這榔頭一下午經(jīng)過了不少人的手,上面的掌紋縱橫交錯,根本分不開誰是誰。 江秋眠覺得可惜:“早知就該小心些?!?/br> 宋朵朵:“無妨,不是那幾根承重柱嗎?” 前后兩刻鐘的時間,就要完成殺人、換裝、抬尸、整理現(xiàn)場等等負責繁瑣的工作,這可絕非一人之力能夠做到的! 所以現(xiàn)在要確定的是,兇手共計幾人!是男、是女、或是男女都有? “可問過負責灑掃梵音殿的宮人們了?” “問過了,”江秋眠簡短意賅道:“每日卯正前來灑掃一次?!?/br> 梵音殿空置多年,后妃不愿踏足,皇上更是不會輕易過問。而當年那起案件已經(jīng)過了十數(shù)年,往事隨風散去,誰還能想到,有人會翻出這么一檔子成年舊事出來作祟? 灑掃宮人能做的就是日日按時打算,其他時間,誰會關注呢? 這大大的給兇手提供了便捷,只需避開宮人的灑掃時間來到此地,提前將所需工作做好,萬事俱備,只欠尸體。 所以這兇手很大概率就是宮中之人;同時還對當年的舊案細節(jié)十分了解。 那么當下有兩個問題需要盡快確認: 一,死者為何是溫柔靜? 到底是兇手隨即挑選的目標?還是‘他’與溫柔靜或是溫家有仇? 二,兇手的動機? 到底是沖著蕭淮北而來?還是借當年之事造勢,報自己的私仇?亦或是‘他’只是想將當年的那起案件翻出來! 侍衛(wèi)在拓取承重柱上的掌紋時,宋朵朵也未曾閑著,與江秋眠商議著分成兩隊,一隊負責查問溫家是否與人結(jié)下仇怨;另一隊就是宋朵朵自己,需要盡快理清后宮人物關系! 宋朵朵似乎明白了為何皇上將此案交由了她來主理,畢竟這后宮是女子的天下,外男無論是隨意進出,還是想要找某人了解情況都十分的不便。 宋朵朵就不同了,大家都是女人,聊天相比來說更為方便,何況宋朵朵在京中無親無友,她們?nèi)羰窍肭么蛩?,怕只能去找蕭淮北了。啊看著龐大的后宮人數(shù),宋朵朵忍不住頭疼! 這皇上對自己實在是太狠了點,后宮的女人加起來竟然多達四十之數(shù),他身體吃得消嗎他? 眼看宮門就要落鑰,眾人也拿到了拓下的掌紋,依次對比之下,確認兇手是四人,從掌紋的大小推斷,應該兩男兩女。 而后宮宮人約有三千名,想從這三千人里找出這四位兇手?無異于大海撈針。 除了確認兇手人數(shù)及性別外,四組掌紋里,有一男性手掌上有道兩寸長的疤痕,算是重大收獲! 江秋眠帶人離開之時,尋問了宋朵朵下一步的動向。 “先去一趟永寧宮。” 永寧宮的主位娘娘為昭妃溫儀然,亦是溫柔靜的姑姑。 此女是皇上繼位后的第五年入宮,入宮后并未獲得皇帝諸多寵愛,但還算有福氣,誕下了十一皇子,又因其兄為戶部尚書,故而被封了昭妃。 多年來,賢良淑德、秀外慧中的昭妃娘娘,因平和親切的性子,被宮人評為十大好相處的主子之首。 這讓心情忐忑的宋朵朵松了口氣。 永寧宮共住了四位主子,昭妃為尊,其余三位也都是安分守己的,宋朵朵趕到時,三位主子正在紓解昭妃的喪侄女之痛。 言辭關切,神情擔憂,儼然是一副妾妾和睦的畫面。得知宋朵朵候在門外,三女相繼起身一同告退。 宋朵朵借著帷帽的方便,肆無忌憚的打量著三人的臉,但匆匆一面,宋朵朵實在看不出什么。 這后宮說大也大,說小也小,任何的風吹草動都逃不過有心之人的耳朵,就比如,受皇命徹查溫柔靜死因的宋朵朵,差點在午時命喪御花園的消息! 所以在送了三位主子后,掌事宮女秀紅馬上又命宮女們搬出了宮內(nèi)擺放的鮮花,又吹了好一會兒的風,才敢請宋朵朵入門。 行過禮后,宋朵朵不忘感謝:“給昭妃娘娘添麻煩了?!?/br> 昭妃算不上標準的美人,但有了華衣美飾的點綴,在平凡的臉看起來也能稱得上一個端莊大方。 “宋姑娘說的是哪里話?勞你為靜兒之事奔走,若是連這點子小事本宮都顧慮不周,那豈非本宮失禮了?” 誠如幸云所言,昭妃為人處事和善內(nèi)斂,殿內(nèi)的裝點也多以淡雅樸素為主。空氣中飄著淡淡的檀香氣味,身處久了,讓人安然舒心。 宋朵朵接過宮女奉的茶,微笑問道:“昭妃娘娘喜歡禮佛?”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在2021-03-0923:56:03~2021-03-1023:55: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411389983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85章 永寧宮的主位宮殿很寬敞,同樣多盞的燭臺,昭妃的宮殿就會顯得暗沉沉的,宋朵朵帶著帷帽,如同患上了白內(nèi)障,霧里看人,難辨細節(jié)。 宋朵朵的話音落下,似乎提醒了她,扶著軟枕的胳膊一抬,藏在寬大袖口里的琉璃佛珠滑出,手指動著,咯噔咯噔的捻珠聲在空檔的殿中響起。 她看了眼桌案上的熏香香爐,淡白的青煙徐徐在半空散開,緩緩彌漫進了整個宮殿。這時,她嘆了口氣,視線變得空洞無焦距:“這宮里的女人,哪個不是喜歡禮佛的?” 否則這漫長孤寂的日子,要如何打發(fā)? 后面的話,昭妃說的很輕,輕到讓宋朵朵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