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又怎樣?她的心堅(jiān)如盤石!

    葉嘉明微笑道: “今天很漂亮。”

    柯寧有些臉紅，不自覺將臂彎的外套抱在胸口進(jìn)行: “我今天答辯，想著穿正式一些，但是又沒有西褲，就穿了衣柜里僅有的黑色牛仔褲?！?/br>
    交談之際，電梯門緩緩打開。

    今天三教人非常多，好幾個學(xué)院都安排今天下午答辯，足足二十層高的樓誰也不想走樓梯。兩人本來站在人前，后面的人一涌入就都擠到了角落，她甚至能聞到葉嘉明身上飄來的冷香。

    擠有十余人的電梯間很安靜，只有幾個看似也是來答辯的同學(xué)在小聲交談。她不知道說什么，索性低頭去看手里的講稿。隨著電梯門一次次開合，很快電梯間便空了一半。

    “你去幾樓?”

    她仰頭，意識到是葉嘉明在問她，站在前方的路人也因?yàn)橥蝗坏恼f話聲而回頭。 “我去16樓?！?/br>
    “這樣啊…”他將手插入口袋，視線掃過電梯不斷變化的數(shù)字。

    ?！娞菰?4樓停下。

    隨著門緩緩開啟，他從口袋里掏出一顆糖，放在柯寧手中那撘紙上。

    “祝你答辯順利?！?/br>
    “其實(shí)你每天都很漂亮?！?/br>
    說完，他走走出電梯，只留下偷笑的路人和站在原地臉頰發(fā)燙的柯寧。

    -

    電梯在16樓停下，她順著指示牌去找答辯所在的教室。走廊聚了不少同學(xué)，還有很多熟悉的面孔，柯寧一一打過招呼。剛繞過轉(zhuǎn)角，她一眼就看見透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靠墻而站的周緒。

    他正在低頭看手機(jī)。

    她穿過人群站在他身邊，從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枇杷膏遞過去，關(guān)切地問道: “你今天有沒有好點(diǎn)?”

    在看清來人是誰后，周緒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艷，就連手上的動作都為之一頓。

    后知后覺自己有些失態(tài)，他把視線從對方臉上移開，接過枇杷膏，藏在發(fā)絲下的耳廓有些泛紅: “嗓子還是疼，說不了太多話，所以今天答辯是非你上不可了?！?/br>
    “這會兒就算你說已經(jīng)康復(fù)了要去答辯，我也不會讓了?！笨聦幟蜃煨?，眼睛彎成月牙。她學(xué)著周緒也靠在墻上，兩人一高一低并肩站著，周緒和她說話時每每側(cè)頭，總會被她忽閃的眼睫所吸引。

    “緊張嗎?”

    “只有一點(diǎn)點(diǎn)，”她用食指和拇指比了個非常細(xì)微的距離，揚(yáng)起下巴，佯裝驕傲道: “我可是做過主持的人，怎么會被這種小場面嚇到呢?”

    他垂頭去翻看手中的材料，實(shí)際是一個字都沒看進(jìn)去，只不過是為了遮掩眼中無法控制的笑意: “那這對柯小姐來說確實(shí)不在話下。”

    沒聊幾句，林思源他們也來了，很快教室緊閉的門被打開。

    答辯順序是昨晚在群里抽簽決定的，周緒抽中五號，在二十個組別里算是比較不錯的位置。大家涌入階梯教室，按小組聚集在一起坐著?？吹街饾u坐滿的教室，柯寧沒來由的有些緊張，趕緊又打開ppt順稿子。

    這和主持不一樣，站在舞臺上即使再光鮮亮麗她也只是配角，大家只會期待她下臺后會是什么樣的主人公登場。但今天，她才是當(dāng)之無愧的主角。

    所有人的目光都會聚向她，期待她將帶來怎樣精彩的表演。

    兩點(diǎn)整，工作人員簡單講完兩句，第一組就這樣毫無征兆的站上了講臺。

    ppt講解五分鐘，提問環(huán)節(jié)十分鐘。

    第一組是個校級項(xiàng)目，很明顯能看出負(fù)責(zé)人沒有好好準(zhǔn)備，每頁ppt都是密密麻麻大段的文字，介紹時也是磕磕絆絆，甚至超時。但因?yàn)槭堑谝粋€，老師對時間并沒有嚴(yán)格控制。

    提問環(huán)節(jié)，老師僅僅是針對原理和算法問了幾個基礎(chǔ)的問題，只有答辯人一個人回答。從柯寧這個角度能看見側(cè)邊老師緊皺的眉頭，大概是答案并不理想，可能是因?yàn)榈谝粋€登臺影響了狀態(tài)。

    老師們在彼此溝通，后排的同學(xué)也在發(fā)出嗡嗡的低語。

    “估計(jì)還是校創(chuàng)?！绷炙荚次孀煨÷朁c(diǎn)評: “講得也太爛了?！?/br>
    十五分鐘比想象中快很多，柯寧只覺得沒過多久第二組就上臺了。

    她的心臟像是快跳出胸口，呼吸急促，這比她第一次登臺主持還要緊張。她強(qiáng)迫自己不再去關(guān)注臺上的狀況，撕開檸檬糖塞進(jìn)嘴里，捂住耳朵低頭去看平板，默背臺詞。

    成熟檸檬的香氣和糖的甘甜融合在一起，酸味輕輕勾勒唇齒，接著甜味漸漸彌散，如同太陽光灑在湛藍(lán)海岸，仿佛帶來一股清爽的活力，讓她燥郁的心安定下來。

    周緒在一邊當(dāng)然察覺到她的狀況，從包里取出瓶裝水，擰松瓶蓋推到她面前。

    猶豫片刻，還是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背部，表示自己無聲的支持。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拿著登記表的老師回頭喊道: “第五組!”

    柯寧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她將稿子和平板放在桌上。在林思源顯眼包的打氣聲中，在教室里一百多人的視線里走上講臺。每走一步，她的心跳就逐漸趨向平緩。

    嘿，準(zhǔn)備這么久，有什么好怕的?

    等到她在講臺后站定，臉上取而代之的是自信的笑容。投影儀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晃到她看不清臺下人的表情，但昨晚數(shù)十次的模擬，臨睡前千百遍的默念讓她形成肌rou記憶，毫不慌張地打開計(jì)算機(jī)中拷貝的ppt，開始了屬于她的表演。